街上,一片混乱。
顺着那些亮光,杜梅找了洞口,听了一会,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惶恐的用手推开洞盖,随着洞板的移动和尘土的下落,她终于看到了阳光。
杜梅小心奕奕的伸出头,四处看了看。院子里狼籍一片。
“爹,妈?”她叫着,发疯的从一个房间跑向别一个房间。
“你们在那呀,别丢下我一个啊,爹,妈”杜梅心力无形,疯乱的叫喊着。在一个没有填平的土坑旁,她站住了。
杜梅看见了,看见了一双手,一只是那曾经搂抱着自己,曾经扶搀自己走路的手,为自己缝衣做饭,推荡摇篮的手。也曾经为自己做错事不忍心责打的手。
“妈”杜梅眼如泣血,声如绝厮。她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抓着这只手,想从坑里拉上来,想让她嗔骂着打在自己的身上。
她又抓向另一只手,那是一只形如树皮,骨瘦如柴,因过度劳累已不成样的手。她把两只手紧紧的贴在脸夹上,没有言语,只有悲痛,绝望。
杜梅已经没泪了,眼泪已经被地上的黄土吸蚀了。她由如机械一般,一把一把挖着黄土。父母的身体终于全部呈现出来。身上的伤口和血水被土拥挤着。一块一块的,泛着褐红。
刘义回到营部,越想越气。那个姑娘美丽的背影和惊艳回首的双眸。在心头挥之不去。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纯暇的女孩。特别是她那双惊艳水眸。像丝绸一样滑抚他整个身体。
毫不否认,漂亮的女人见的多了,但都是些官场小姐,自傲无教。再就是那些风月放荡之流。像那位姑娘的娇洁,柔纯,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可是,怎么就找不到呢?明明看着她跑进那个院子的,自己只不过外面抽根烟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一定还在家里,对,一定在院子或房里某个地方。想到这,刘义穿上便装,暗藏手枪,带了几个人来,向那个院子走去。
杜梅给父母换上一套新衣,然后放在正房地上的凉席上。昏沉之中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她猛地坐起来,眼前是一个满目狞笑喘着粗气的男子。
“干什么?住手,你你你想做什么?”杜梅一时还无法从父母死亡的悲痛中挣扎出来,不知所措的惊呆在那里。
“姑娘,我喜欢你,真的,你跟我走吧。。”没等刘义把话说完,杜梅跳起来。想找一个可以自卫的工具。
“我告诉你,我是大帅的儿子,还没有结婚,你就跟了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刘义也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杜梅。
“你走,快走,我不认识你,”突如其来的事件对于刚解人世的杜梅,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应对能力。
“你答应我,就走,你嫁给我。”刘义趁杜梅一个不注意,一把拉住她,嘴伸向她发抖的双唇。
“救命呀,救命呀。”无奈的杜梅无奈的女人,也只有无奈的三个字。
刘义毫不退让,反而将杜梅推倒在桌子上,然后用刀拉开她的上外衣,继而伸向她的胸衣。
“不要,不要啊,我求求你啊。”在狼吃羊的时候,羊再怎么讨求,也丝毫打动不了恶狼。
“叫吧,我就喜欢你这种女人,叫的人心难耐的,叫得我热血飞撞。”杜梅的叫喊不但没有阻止刘义的举动,反而催动了他的欲望之火。
“放了我,我就嫁给你。”也不知是生存使杜梅产生了改变,还是耻辱掩盖了尊严,关要时刻,杜梅竟脱口而出。
“真的吗?”刘义略有停止,并没有从杜梅的身上爬起来。
她点点头,泪水在眸处溜来溜去。
“不骗我?”刘义还是难以置信,刚才还如夜叉,瞬间变成柔顺娇娘?
“只要你能等到那一天,我发誓,一定嫁给你。”杜梅妥协了。
刘义点了点头,强忍住欲火,然后把她搀扶起来,正想离去,又觉有点意外,有些不真实。差点上了她的当”
“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杜梅以为他要走了,却没想有此一问,略一沉思:“半个月,等我父母双七孝期过去。”
刘义怀疑的盯了她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好,明天我带人给你父母安葬,风风光光的给他二老送行。但是,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院子外可有我的人严守着呢,如果你真想偷跑出去,我的手下可不像我这么好的对待你。”
杜梅点点头,继而跪在父母身旁号啕大哭。
刘义皱了皱眉头,欲说又止,转身走出院落,对几个随从交待了几句,然后回转营房。
从昏迷中醒来,她似乎刚明白发生的事情。杜梅想了一会,然后慢慢的走到院侧的土墙边。搬了能叠脚的东西,探出头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状况。
天已经黑了,今晚却没有月亮。
杜梅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翻过墙去,然后蹲在墙外,调整一下自己恐惧的心情,朝村外发疯似的狂奔。
刘义躺在床上,想尽了一切办法,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杜梅那双含水的眸子,惊兔的笑嫣,脖颈外露的雪白肌肤更搅得他心痒难耐。穿上衣服,他向杜家走去。
“怎么样,她有什么情况吗?”两个士兵站在杜家门口,昏昏噩噩的。听到上司的询问,忙敬礼立正。
“报告营长,没发现什么状况。”
“嗯,没有一点动静吗?”刘义有点奇怪。
“是,没有。”士兵如实说。
刘义点了一支烟。想着不如今晚就和杜梅成就好事,不管她了,霹王硬上。不对,难道,难道,是不是,已经跑了。
“快,进去看看。”刘义说着,一脚踹开院门,跑了进去。三个人搜查了整座院落,不见人影。藏那了呢?刘义小声嘀咕了一句。当他看到墙边的叠脚,明白了。杜梅已经逃了。
“混蛋,你们两个怎么看守的,让人跑了。”愤怒的骂了几句那两个惶恐的士兵。刘义转身要翻墙追去。
“你们马上回营部,调一个排的兄弟给我找去,找不到你们俩就别见我了。”说完,他越墙急追渐远。两个士兵也匆忙离去。
杜梅疯似的跑,鞋已经不知道丢那了,衣服也被树枝荆棘扯的一缕缕的。
不能,我不能停,想着营长那张丑恶的嘴脸,想着父母冤死的身体。她充满了复仇的信念,充满了憎恶的心痛。自己的躯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已经和父母的仇恨交织在一起。心里总有一股强大的声音:“支撑下去,不能倒下,为父母一定活下去。”
实在是跑不动了,就走,最后爬也爬不动了。她凄楚的靠在树上。夜已经深了。树林里寂静一片,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兽语,都让她恐惧不已。萎缩在树边,颤抖着,一种绝望从内心涌上心头。要自杀吗?自杀吧,自杀也是解脱,可以早早的去见父母。
“爹妈。”杜梅凄历如鬼的叫了出来,那声音在子夜的林子里显的万分恐怖。
冷伟东跑进树林,那呼救声像消失了一样。他镇静的站在那往四周看,没有什么异常。正要转身回去,一棵树下凌乱的杂草和逢乱的泥土引起他的注意。延伸去的是乱七八糟的脚印。
心中叫了声不好,接着寻追而去。
杜梅从迷睡中醒来,感觉浑身像散了架,有万针穿刺的疼痛,万缕晨光已从枝叶中探插而入。泛绿的草无意的摇摆轻舞,偶尔有鸟儿从头顶飞过,在枝叉上停停留留。一支白花从树杆的身后探出她妖艳的蕾朵。
冷伟东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子,嘴角有一些慈笑。多年的邻居和生意上的往来,更给了这一双儿女相处的时间。南豪城是一个老实的商人,生意上还说的过去。
忙过这段时间,就先把他们的婚事给南先生提一下,看他有什么意见。虽然孩子还很小,但这似乎不成理由。
“青嫄,你说南征和月儿”冷伟东问在房里收拾东西的妻子,没等他说完,妻子就笑着从房里来到他身边。嗔怪说:“你整天操什么心,孩子都还小呢,想做丈爹,也不用这么急吧。”冷伟东无奈的咽下另半句话,夫妻俩相对会意一笑。
南豪城刚从外地收帐回来,和妻子问询了一会,却不见自己日夜牵挂的儿子,担心的问妻儿,“征儿去那了?”
梓桐看了丈夫一眼:“你猜。”
“我刚回来,那知道呀。”一顿,接着说:“是不是在隔壁冷叔家里。”
“是呀,这两孩子,整天形影不离的,你说征儿还会在什么地方。”
南豪城沉思了一下:“梓桐,咱们两家相处了几辈子,你觉得冷伟东这人怎么样?”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在他女儿冷月儿吧?!”南豪城呵呵笑了笑。“咱们要不要和冷家夫妇商量一下。”
“婚事对吧?看把你急的,想做公公也不用这么急吧,孩子还小呢。”梓桐又打断他的话,神情却满是赞同。
“我出外做生意,有时候一走就是一年半栽的,有了这门亲事,我不在的时候多少有个照应,冷家生意大,冷先生不用出门就可以管理”
“哎,知道了,再说了,就算没这门亲事,冷家对咱们也不错嘛。”梓桐略停,接着说:“你想去就去吧,不能让冷家先提,这事男方家人应该先提出来。”南豪城握了下妻子的手,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