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的声音平静而悲怆，“人族一直是四族中最为弱小的一族，我记得平衡四族的势力一直是帝都的职责所在。可是三十年前鬼族大举进攻人界，那之后，皇宫被毁，贵族四处逃亡，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可是……”
雪殷低头静静凝视着她，方才接下去，“帝都同样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上任尊君为此身亡，帝玄临危受命，费了很大力气此事才平息，他也失去了妻子。苏暖，不要怪他。”
雪殷提到帝玄，苏暖恍惚了一阵，她有些时候没看到他了，上一次他说是给她答案，可是这事再没了音讯。
“说起来，这几天我都没有见过尊君。”
雪殷心下一动，“他没告诉你为什么把你送到上官宗主那儿吗？”
看到苏暖摇头，他失笑出声，语气却很是认真：“苏暖，如果他不是有什么你一定不能知道的事儿瞒着你，他不会舍得把你送走的。”
苏暖一怔，避开了他的眼神，“我们进去吧。”
皇甫琰刚到太后寝宫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苏暖了，她还是老样子，淡蓝色长裙衬得她越发清瘦了。
旁边椅子上坐着的那个男人他从未见过，可是那一身气势却不容忽视。
雪殷抬头看过来，挑了挑眉，那就是皇甫琰？
虽然已经很优秀了，但是比起帝玄还是差远了，他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泥胚，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皇甫琰身边的太监显然也看到了雪殷，见他如此无理不禁呵斥：“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雪殷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那个小太监就腿一软差点儿跪下。
皇甫琰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到塌边低声询问苏暖：“小暖，母后怎么样了？”
苏暖收回把脉的手，思索了一阵才说：“这宫里并不安全，有人混了进来。太后中的是蛊，要解还需要点儿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她回头看了看雪殷，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您不要怪罪雪殷。他没有进过宫，这些礼节他不懂。”
皇甫琰只是笑，摸摸她的头，“想什么呢？我不会怪罪他的。你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累了吧？你原来住的屋子我还留着，你今天先在宫里休息一晚吧。”
苏暖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皇甫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好答应了他。
苏暖在前面走着，身后的两个男人都慢吞吞地跟着她，气氛诡异得很，她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题聊。
水榭很快就到了，不大的屋子却处处可以看出布置屋子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我到了。”
苏暖回头，不意外地看到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和善。
“我和你住在一起。”雪殷的话接得很快，完全不给皇甫琰插嘴的机会。
“我不放心你。你说了，这宫里不安全。”
皇甫琰咳了一声，“雪公子，男未婚女未嫁，这样不合适吧？”
眼看雪殷的脸色不好看了，苏暖赶紧说：“没事没事，皇上您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雪殷会照顾我的。”
皇甫琰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倔，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有什么事儿差人过来找我。”
待皇甫琰的身影拐过走廊消失在夜色里雪殷才开口：“他很担心你？我像坏人吗？”
他的语气很不好，竟然被人怀疑了。
“早点睡，你睡床，我睡矮榻。”苏暖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
雪殷默默走到矮榻边，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她睡在塌上？
苏暖张了张嘴，想说她个子矮，睡在榻上也没关系，可是想想雪殷的脾气，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