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给那个婆子递了个眼色。</p>
那婆子明白过来，到了句是，出去继续打。</p>
板子打开皮肉的声音，在没有孔妈妈哭喊的情况下，更加清晰，更加渗人。</p>
疏烟院的那些被堵在檐下的丫鬟婆子都很心惊：这么打，会打死孔妈妈的啊!</p>
难道太太真的敢下杀手？</p>
不至于吧？太太这么年轻，不会这样心狠的。</p>
一时间，人人自危。</p>
又打了二三十板子，孔妈妈半点反应也没有。</p>
那打手的婆子翻过来，见孔妈妈眼睛都直了，气息全无，像丢条老狗似的，把孔妈妈丢在地上，进屋对胡婕道：“太太，那老货不经用，已经死了!”</p>
屋子里猛然静了下。</p>
人人都感觉，又骨子寒风吹过来。</p>
连服侍胡婕的人，都带着几分怯意，看着胡婕。</p>
玉珠则大哭大喊：“娘，娘......”</p>
两个婆子紧紧反剪着她，她又没有力气，半点都挣脱不开。</p>
她哭得声嘶力竭。</p>
没人劝她。</p>
两个婆子将她按在地上，仍她凄惨的哭着。</p>
“胡氏，你这个毒妇!”玉珠哭着哭着，就开始骂胡婕，“等老爷回来，剥了你的皮，将你也活活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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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胡婕，这个时候才道：“好，为了个下人，你竟敢辱骂主母。来人，也拖出去打!”</p>
众人一惊。</p>
玉珠的丫鬟婆子们在檐下听到了，没人敢求饶。</p>
而胡婕身边的丫鬟则犹豫了下，道：“太太，算了，吓吓她就好。”</p>
胡婕狠狠刮了那丫鬟一眼。</p>
押着玉珠的婆子们，也有点犹豫。</p>
她们的心，是向着胡婕的。</p>
打死了一个下人，老爷回来发作也寻不到借口，只得认了，也是太太给这个生了长子的姨娘一个教训，否则以后无法无天，不把太太放在眼里。</p>
胡婕打死孔妈妈，她身边的婆子丫鬟都是赞同的。</p>
她们也觉得痛快。</p>
但是打死玉珠......</p>
这就彻底冷了老爷的心啊。</p>
“太太，要不今日就算了，您也累了。”那个打手婆子也帮着说话。</p>
她们怕胡婕太冲动，做下错事。</p>
胡婕无力揉了揉太阳穴。</p>
听到要活活打死，玉珠顿时就不敢再哭了，此刻梨花带雨般，想求饶，只是哭，不再骂了。</p>
她也怕死。</p>
“把她抬起来。”胡婕对押着玉珠的两个婆子道。</p>
两个婆子就把玉珠架了起来。</p>
玉珠的衣襟都开了，露出鲜红的肚兜。胸部鼓鼓，很是诱人。</p>
她根本无法挣脱。</p>
哪怕她好好的人，也挣脱不开这两个强壮的婆子，何况她又是产子、又是生病、又是怒气，现在想用力，也使不上。</p>
胡婕慢慢走近玉珠。</p>
包括玉珠在内的众人都想：太太可能会扇玉珠两巴掌，侮辱侮辱她。</p>
玉珠这条命，算是保住了。</p>
大家这时候，有点松懈。</p>
胡婕站在玉珠面前，盯着她看。胡婕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色彩。她似乎在看件很可笑的东西。</p>
她没有笑，也没有怒，就是那么看着，很诡异。</p>
她看了很久。</p>
她约莫看了半盏茶的功夫。</p>
架着玉珠的两个婆子不好意思看胡婕的眼神，都撇过头去。</p>
玉珠也是色厉内荏的，不敢和胡婕对视。</p>
突然，玉珠猛然听到什么东西插入骨肉的声音。</p>
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她小腹处传来。</p>
她错愕低头，看到了胡婕那只深紫色的袖子，靠近她的小腹。袖子底下，隐隐一把匕首，泛出清冷又寒意的光。</p>
那匕首进入，又快速抽出来，接着又没入了玉珠的小腹。</p>
血溅了出来。</p>
胡婕脸上，平静得近乎狰狞。她狠狠一拉，那匕首横着划破了玉珠的肚皮，肠子全部涌了出来，血溅满了胡婕一身。</p>
她那件深紫色的褙子，染了血，看着就有了几分鬼魅。</p>
那两个押着玉珠的婆子，吓得手发软，丢开了手。</p>
玉珠睁大了双目，似乎想说点什么，身子却不由自主倒了下去。</p>
她看到了胡婕的脸。她的脸，没有笑容，没有狠戾，就那么平静。好似这件事，她在心里计划了很久。如今这一切，只是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而已。</p>
后来，她听到了丫鬟们鱼贯而出的声音。</p>
再后来，玉珠瞧见了一缕缕白光，用屋顶照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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