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不由怒道:“这个贱人,若是日后犯到哀家的手中,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贵妃不又好气又好笑,还日后呢,先把眼下这一大关过去再说,于是便对董太后道:“太后,为今之计,只有咱们婆媳二人装作谈笑风生的样子,万勿在脸上又任何悲伤和心急的神情,使得她以为您来此只是为了是将兴儿送来。离开永福宫之后,您也不要急着去找蹇硕,先回长宁宫,待到过一个时辰后,再命心腹让蹇硕喊到长宁宫。本来,此事应该臣妾去做,然皇上明白臣妾已经被何皇后监视起来,所以才会麻烦太后,臣妾和兴儿在这里给太后磕头了。”说罢,赵贵妃一把拉住刘兴,恭恭敬敬地给董太后磕了三个头,更是让董太后浑身充满了力量。
董太后道:“不如哀家先去找哀家的兄弟董重,他是车骑将军,手握重兵,就在司隶地区,若是他能领军进入洛阳城,则兴儿登基之事可定也。”
赵贵妃轻轻摇了摇头道:“太后不可,董车骑虽然手握重兵,但毕竟是驻守洛阳城外,且急切之间也不能将军队汇集。再者,洛阳八门的禁卫军全都归大将军何进掌管,眼下城门已关,若是现在出城,势必会引起何进的疑心。皇上之所以如此紧急地请太后传遗诏,定然是命不久矣,能不能撑得到明天还不一定,若是因此惊动了何氏兄妹,只怕形势更为不利。”
董太后问道:“哀家明白了,回宫之后便将蹇硕喊来,商议立储大计。”
赵贵妃虽然有些不放心,然自己却又不能去长宁宫,只得叮嘱道:“此事臣妾无法参与,只能全赖太后了,太后切记,此事若成,须得谨遵‘机密’二字,万不可让何氏兄妹生出任何疑心,方可突制人,一举而定。”
于是,董太后与赵贵妃均是一脸笑意地走出永福宫,赵贵妃将董太后送上安车,目送其离去。在永福宫四周负责监视的何皇后的心腹将此事向何皇后做了报告,何皇后本以为董太后夜晚来到永福宫定有什么要事,却不想二人竟然谈笑风生地走出来,而刘兴也没有再出来,果如赵贵妃所料,何皇后以为董太后是专门来送陈留王刘兴的,遂不在意,也没有将此事告之何进。
且说,汉灵帝将遗诏写好交给董太后,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一半,究竟此事能否成功,已经不是汉灵帝力所能及的了。
“听天由命吧。”汉灵帝觉得那阵困意越来越浓,眼皮和意识已经渐渐不听使唤,当最后这一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汉灵帝终于闭上了眼睛,劳累了三十年的心脏也终于停止了跳动。
皇帝晏驾了,这本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在董太后走后,汉灵帝下了一道圣旨,他要睡觉了,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所以,汉灵帝之死,没有一个人知道,直到蹇硕率军来到。
蹇硕本应该住在宫中的,平常就宿于西园,但是不巧的是,他今夜去了鲍鸿的府邸饮酒。董太后想派人去鲍府去找,但鲍府却是住在宫外,若是此时派人出宫,只怕会引起何皇后的疑心,于是便只能耐心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