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全和张千迎上去,对众人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其他人听是姐弟相认,主仆重逢,也都不理会了,却热情围着司马玉和朱岷,致意道谢,问询声不绝于耳。只有戴颜英神情淡漠,独自带着沈新和许珍站在一旁。
众人七嘴八舌,司马玉实在应接不暇,且心思不在这里,往往答非所问。张千在旁见了,便道:“众位兄弟静一静,且听我说。司马公子的父亲,也就是山下统率明军的司马都督,被唐鄂那个奸贼所伤,他冒险上山是特来求援的。”听了他的话,众人齐声破口大骂“唐鄂叛国投敌,甘当蒙古人的走狗。”
但他们一路追踪唐鄂来此,中途与他和护送他的蒙古人大战过一场,蛊毒蛛丝和“毒手套”之事也尽知,自问都没有能耐解这“蛊毒蛛丝”的毒。一片沉默之中,司马玉走到戴颜英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请戴女侠出手相救。”戴颜英诧异道:“这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单单只求我呢?”
司马玉便将自己上山实指望,苏忆荫手中的石药能解父亲身上的毒,并方才的想法说了一遍。戴颜英听后,也就实话实说道:“那石药是本门解毒至宝,除此再无甚灵丹妙药,而且蛊毒蛛丝是无药可解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司马玉不相信她的话,道:“我曾见过孙渡用凝冰石英救治过唐鄂。”戴颜英道:“那只是利用凝冰石英的寒气,暂时将毒液凝结起来,毒性并未化解。你不见唐鄂的右手最终还是废了吗。而且凝冰石英是至阴至寒之物,将它敷在身上,不啻于让伤者再中一次毒。”司马玉张口结舌道:“这,难道当真无药可解了吗?”戴颜英道:“如果是别的地方中毒,只好壮士断臂,将中毒的地方砍去,或是任其腐蚀到底。但是胸口这地方可就有些难办了。”
想到父亲就要这样死去,司马玉心中不寒而栗,无力的追问道:“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吗?”戴颜英行走江湖多年,毕竟经验丰富,想了想又道:“蛊毒蛛丝遇寒凝结,除非现下有一件物件,其质地极寒,物性却极温和,将之敷在伤口患处,控制住毒素的扩散。你父亲司马成贵为蓟北都督,等回到中原,再请名医用上好的药物调理,或可捡回一条命来。”她因师兄之事,对司马成耿耿于怀,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这个办法听起来有理,但这世上哪有寒温同体的东西,究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司马玉还抱着一丝希望,继续询问其他人:“请诸位再想想其他办法。”义军各门派之中,蓝田门对毒物研究最深,连戴颜英都只能想出这等画饼充饥的办法,其他人更是一筹莫展。
司马玉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苏忆荫也差点陪他掉泪。众人有心无力,也都沉默不语。刹时间,空地上静得只听见柴火的劈啪声和锅中食物的沸煮声。大家的心情愈加沉重。
“司马成!”突得一个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接着一道黑影扑到司马玉面前,与他觌面相对。身后朱岷飞快一剑刺过去,那人像赶苍蝇般随手一挥,朱岷竟吃力不住,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打了一个转,笔直向下插入地面。身边莫堇浅怒斥道:“你要做什么!”原来这一惊一乍抢上前来的,竟是那“野人”。
他一路尾随众人而来,莫家姐弟不去驱赶他,别人也无心思去理他。后来大家说起话来,更是早将他忘记了。
他侧着头左右打量了半天,突然问:“你的父亲是威虎将军司马成吗?”虽然这“野人”形容粗野,行为怪异,可是司马玉却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被他一动不动盯着看,并不觉得害怕,所以这话虽然问的蹊跷,却仍据实以告:“威虎将军是家父多年前的军职,怎么前辈也知道吗。”“野人”猛得大叫一声道:“呆瓜,我的呆瓜侄儿,你怎得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司马玉已隐隐想起此人身份,却将信将疑,不敢确认。“野人”又详细解释道:“你刚出生那回儿,整天睁着一双傻大的眼睛,倒处打量,就是不肯笑。有一天我来看你娘,也就是我妹子,见你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顺口说道这孩子怎么像个呆瓜似的,没想到你小嘴一裂,格格格的笑个不停。从此以后,谁要想逗你笑,只要说呆瓜这两个字就行了。”
司马玉这时完全记起来了,道:“格里尔舅舅,你是格里尔舅舅对吗?”格里尔欢喜不尽道:“对呀,我就是格里尔,就是你的舅舅格里尔呀,你终于认出来了。”接着上下仔细打量他,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你没有按照小时候的那幅呆样长大,如今聪明俊秀多了。”
众人怎么也难将“呆瓜”这两字,安在如今清秀俊雅的司马玉身上。听他不但详加解释,又反复不停提及,都忍俊不禁,笑将出来。连戴颜英想到司马玉小时候不知如何呆法,也忍不住微微发笑。?请看下回分解。
为鼓励作者,请各位亲爱的读者,常来看看,增加点人气也好呀。如能推荐、收藏便是锦上添花了!(本文在起点首发)
qidianbook/1128015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