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疑惑不解,问道:“苏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心中想:“苏夫人改嫁别人,又生了另外一个女儿。”情不自禁为赵蕊遗憾。
司马玉暗中琢磨:“赵蕊是英林阿姨女儿,荫儿也是英林阿姨的女儿,英林阿姨原来有两个女儿。不对,荫儿出生不久,苏瑾叔叔就被冤入狱,悲愤自绝。当时英林阿姨和荫儿也被关在刑部大牢。而且,荫儿和赵蕊的年龄相当,不可能是先后出生的姐妹。”
司马玉素来思路清晰,但关心则乱,此时只像有无数麻绳相互交错,缠绕思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蒋英林叹了一口气,回答赵夫人道:“我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只是荫儿,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在逃难中救出的孤儿。”
司马玉为合理解释这件事情,做了有千百种假设,却怎么也想不到苏忆荫原来不是苏瑾的亲生女儿。刹那间,心头涌上苏忆荫听说父亲事迹时,眼中闪烁的自豪、崇敬光芒,那种光芒是一个女儿发自内心对父亲的认同、眷恋。还有她是多么信任依恋母亲。想到苏忆荫的自豪与信任,都要被无情的现实粉碎,司马玉心中如刀剜般的疼痛,眼中闪出泪花。
赵夫人想起方才司马玉问道“荫儿是英林阿姨什么呢?”,心中疑惑,问道:“司马玉,你认识那个叫荫儿的姑娘吗?”司马玉脑海中只盘旋一个念头:“荫儿怎么办?她知道身世真相后,怎么受得了打击。”对赵夫人问话充耳不闻。
格敏特连忙解释道:“忆荫姑娘带着书信来到司马府,我读了信,才知道英林姐姐逃过大劫,尚在人世。”赵夫人道:“司马夫人说有人送信,原来送信人就是苏夫人养女,忆荫姑娘。”转头问蒋英林:“苏夫人,你说忆荫姑娘是孤儿,她父母都过世了吗?夫人是怎么样救出她,又收养了她的?”
蒋英林沉思良久,才道:“这件事十分悲惨,因为荫儿不在这里,我才讲出来。”她语调沉重,所有人都收紧了心,全神贯注倾听。
“那天夜里,我被牢头偷偷放出刑部大牢。夜色沉沉,我在夜幕掩护下漫无目地前行,胡乱间来到渡口,看见水面泊着许多船只,心想先离开都城再做打算。于是乘人不备,偷上其中最大的船只,躲进船舱甲板底下。半个月的牢狱关押,我已精力交猝,在甲板底下藏好身,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我被船板上嘈杂声惊醒。”
“仔细倾听,甲板上传来怒喝骇呼,不知有多少人在奔跑惊窜。我心中侥幸:幸好我躲进船仓甲板,否则定要给前来搜捕的士兵抓回。我曲膝坐起,甲板上的奔跑叫喊声越来越小,耳中却听到滴滴嗒嗒的滴水声,寻声望去,看见一滴滴鲜血从甲板漏下。我想不到士兵搜索无果竟然伤及无辜,再也无法安心躲藏,走出甲板回到船面,看到的情景大出意料。”
“十几个彪形大汉手执大刀在船上狂砍滥杀,他们下手凶狠,捉到一个人,一刀砍死。我义愤填膺,打倒离我最近一名大汉,抢了他的刀,冲过去救人。凶徒中有两人武功甚高,过来围攻我,我将他们杀死,再想从其他歹徒刀下救人,已被他们包围。那些人气势汹汹,武功却弱得不堪一击,我只出了不到二十招就将他们全部打倒。”
“环顾甲板,我心下凄然,到处都倒卧着被凶徒杀害的人,足有几十人之多。逐个察看,无一人有生还迹象。我又奔进船舱,发现船夫和雇船的客人通通被凶徒杀害,连一位满生白发的老人也被砍倒在椅上。我大骂“凶徒可恶!”,怒不可遏冲出,将行凶歹徒尽数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