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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没有俘虏的战斗(1 / 2)

 第十六章没有俘虏的战斗(1)

冷水街道两旁的门上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红旗和彩灯。.

航运局门前,郝玉英挡住去路:“老申,我跟你说个事。”

李戈仰仰下巴,意思是他先走。

申炎:“什么事这么严肃?方岐对你怎么样?”

郝玉英:“他对我倒是服服帖帖,就是最近老心事忡忡,反复动员我去他老家生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生?”

申炎:“恭喜早得贵子。你没问问他?”

郝玉英:“他说他父母盼孙子,让我在乡亲面前给他们家露露脸儿。说是农村人没见过当官儿的儿媳妇。明显是借口。”

申炎笑了,“哦,没闹矛盾就行。这是家事,去不去你们商量呗!边境形势紧张点儿,这你知道。儿媳妇尽尽孝道那是好事。李站长走远了,我得撵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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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艘各型轮船卧在冰中,最外边是一条铁壳大驳船。

李戈和申炎身着便装,在驳船舵楼里向江面瞄准。二人对视,都笑着点头。

申炎跳下驳船,绕行一条拖轮尾部。

“噗喳”!冰面塌陷,申炎掉进水里,两只胳膊挎在冰上。

李戈要跳。申炎喊:“别下来!”

看船的工人找来一根绳子,抓住一头扔来另一头儿。

申炎抓住,连拉带爬慢慢上了冰面,拼命跑向岸边。李戈跟在后面跑。

进了会晤室,申炎胸以下已是冰铠玉甲。两腿已经麻木,裤管嚓嚓作响。会晤室管理员把他扒了个精光,包上被子捂在床上,又压上皮大衣,又倒了一杯开水。申炎捧着热水杯,双手不停地抖擞,上下牙像机关枪哒哒哒哒磕个不停。

“万幸,万幸啊!再塌大点儿你就见龙王啦!幸亏两只胳膊挓挲着,不然就进去了。”李戈跑来,边说边摇电话:“总站值班室,叫伙房马上熬两壶姜汤,送到会晤室来。要快!”

申炎:“邪~~呃~门儿!三九天,零下~~三十多~度,那么厚~的冰,怎么~~还塌了呢?真得感~~谢黑龙,老乡保~佑哇!”

李戈伸手摸申炎额头:“为了这条无形的国界线呀……”

电话响了,管理员听了一下,递过耳机。

申炎接电话:“喂,是老方啊……安大礼进山打猎去了?几个人?……解除专政才两个月……明白了。他本人现在到底在不在林场?……一定问清楚。你马上通知剑阳,要段户边防站派出潜伏组,立即驻进越境足迹附近的村屯,密切注视上下江面……我估计这个人很可能潜回来,现足迹带军犬穷追……对!越境足迹要拍照,直尺放在脚印旁……格南的事别跟他们说……对!好,就这样。”

管理员笑了:“一来正事儿,你就不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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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所里,典湘:“你不要命啦?今年什么时候立春?”

申炎:“春节前十二天,已经立过了”

典湘:“上回脚底严重冻伤,到现在还没好,这回又……哼,等着瞧吧!马上就该来毛病了。抹冻疮膏,吃活血药。烧辣椒秧和茄子秧水,每天晚上烫,没有别的招儿。年年立春以后都会重犯,少说得三年。”

申炎:“还有别的办法吗?”

典湘:“针灸能活经通络,扎扎试试吧!”

银针扎在申炎腿上。典湘捻针,问:“麻不麻?麻了就说。”

“麻,麻!麻呀!”申炎喊。

典湘停手,咯咯笑:“真像个大孩子叫妈……要是能随便逗、随便闹,那该多好啊!”

说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眼和脸凝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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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宿舍里,郝玉英:“为什么老劝我去河南生孩子呀?”

方岐故做坦然:“不是说好几遍了嘛!对了,婆婆伺候月子肯定精心。我不会呀!”

郝玉英:“别打哑谜啦!今天我碰着老申了,他也遮遮掩掩。是不是要打仗了?你要上前线吧?实话实说吧!”

方岐苦笑:“我说,汪参谋他媳妇来队三天就劝走了。这次江上行动我和他在一起。万一苏方在岸上开枪……”

郝玉英拉方岐坐在自己身边。“为了‘万一’,让你媳妇躲出几千里去?老申今天掉进冰窟窿,差点丧命。冰上斗争他不就参加?他媳妇不走,方岐媳妇就必须走?”

方岐真诚地:“走不走你决定,我还能不听你的?”

郝玉英笑了,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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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申炎拄根棍子进了家门。

肖淑清盛来茄秧水,伸手为他脱袜子。

“我自己来。你身子不方便了吧?”申炎说。

“瞎说!才两个月就不方便?你看你,瘦成啥样儿了?一瘸一拐的,没黑没白的跑,铁人也经不住哇!”肖淑清一脸愁容。

申炎:“别担心,熬过春天就轻松了。”

当当,敲门声。“申参谋,我是值班通信员。请到作战值班室,有急事。”

“马上就去。”申炎连忙擦脚穿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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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值班室,方岐:“苏方一个男性公民,从上游一百多公里越境到我方村屯来取暖。黑峭崖边防站正往这里送。”

申炎坐下:“外籍人拘留所联系了没有?”

电话响了,方岐拿起耳机:“这是值班室……苏方挂信号灯了?……你做好会晤准备吧,我们一会儿就去。”

申炎:“人还没到,他们就来了。我们的越境犯,他们一扣就是几十天、几个月,甚至干脆说没现。不管是罪犯还是无懒,只要不傻不疯他就统统不交。连个糊里糊涂的老头儿,他们也审查半个月。这回该他们着一回急了。”

方岐:“那他们肯定没完没了地纠缠。”

申炎:“让他们缠吧!再缠也没现。我们不能像他们那样硬逼着越境犯当特务,那也得审一审吧?五天之内就是不交!对了,沃得尔洛夫的汉语说不明道不白,每次都让你当两面翻译。这回你干脆不出面,看他怎么缠?”

方岐:“你一个人出面?不允许呀!”

申炎:“抓个公差——没有涉外资格的还不行。不用了,到会晤室,你和管理员换衣服、换工作。”

没有俘虏的战斗(2)

申炎和方岐进了会晤室里。

管理员说:“苏方的红灯刚亮,会晤车就出来了,在江里连摁喇叭带闪车灯。一会儿开到咱们二流,一会儿退回去,呆会再来。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申炎把拐棍交给管理员,说:“没还信号就敢闯过来,胆子够大了。押着中国的越境犯怎么不着急?这回让他们多急一会儿吧!没丢孩子的人,不知道娘心急。”

方岐:“今天来的准是赫寥夫斯基。那家伙资历老,胆子大,盛气凌人。”

申炎:“估计是。瘸拉吧唧,一头卷,老耍小手腕儿。他还是少校的时候,我骂他沙文主义。他没有反击的机会,上了汽车还伸出脖子说,‘你们最快的小汽艇是从哪弄来的?我知道,西德机器,法西斯给的。’说完关上车门就跑。”

方岐:“你在六岔的时候,我问他的脚怎么瘸的。他说是打日本负的伤。要是真的,他至少也四十二三岁了。柳科长说这家伙现在不是副总队长,也是副参谋长。”

申炎:“我看他是克格勃分子,同伙儿都怕他。今天咱们来个不温不火,看他怎么盛气凌人。哎!你说他是不是六岔冰道斗争那个‘大牙缝儿’?哪儿都像,就是牙缝儿不像。”

方岐点头:“我看也像。当时没问‘大牙缝儿’的名字。问也不一定说,说也不一定是真话。”

申炎看看手表,让方岐与管理员换衣服,交待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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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岐穿上管理员的战士服,向他交待注意事项:“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倒茶续水、让烟让糖,按申参谋眼神儿行事。只记录、不说话,沉住气。估计时间短不了。”

申炎:“沃得尔洛夫怎么能当翻译?他也不会几句汉话呀。”

方岐:“有一回我问他在哪儿学的汉语。他说跟一个老头儿学的,那是个四十年前跑到苏联的汉族人,他们住邻居。你没注意他那几句汉话全是解放前的味儿?友好时期中国人学俄语的多,苏联人学汉语的寥寥无几。柳科长说,苏方会晤曾用过那种苏籍汉人当翻译。现在岁数都大了,他们也不信任了。还用过一个伊宁事件外逃的女人。咱们对她当面亲热背地讽刺挖苦,他们就不敢用了。没人可用,只好让沃得尔洛夫滥竽充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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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会晤室旁的旗杆上红灯刚亮。

苏方的嘎斯-69汽车高驶来。

申炎艰难地走下江岸。

苏方的瘸中校一下汽车就呜里哇啦叫。

沃得尔洛夫:“申,你的——红的,灯,晚晚的——出来,为什么?”

申炎:“夜间会晤,总得准备一下吧!这不是亮灯了吗?你们有时候一连两三天不还信号,哪是为什么?”

两个苏联人嘀咕一阵子。沃得尔洛夫:“不——是的,我们,统统的,快快的,灯的——出来。”

申炎:“1964年2月,苏联边防军在我方乌巴劳岛当面堵截了中国民用车队。我们连续三天升旗,你们还信号了吗?”

苏方又是一阵嘀咕,沃得尔洛夫:“那个、时候,你的——申,这里、冷水的,没有。那里,柯鲁洛夫卡——江上的,干活。”

衣帽间里,沃得尔洛夫帮他的上司摘帽子、脱大衣。

赫廖夫斯基又说了什么话。沃得尔洛夫:“放——洽,不见的,哪里——去?”

申炎笑着说:“不是放假,是夜休时间。”

沃得尔洛夫比划矮个子,“你的——伙计。”又指着嘴:“放——洽,俄罗斯的,说话的,干活。”

申炎:“哦!你问方岐呀!外出了,过几天就回来。”

两个苏联人又嘀咕,沃得尔洛夫:“放——洽,我们的——人,说话的,偷偷的。”指着管理员,“这个的,你的——伙计,俄罗斯的,话的——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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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会晤厅,管理员倒茶。

不待让座,赫寥夫斯基已经坐在桌旁念起声明来。沃得尔洛夫翻译道:“我们的,上面的——人,说话,我们的——人,一个,中国的——来了。巴巴科夫,地方,中国的,抓——了。我们的——要,你们的,给——我们。”记录的管理员哧哧笑。

申炎摇头,表示不懂。对方反复比划、反复解释。

申炎:“你是说有苏联公民越境到中国了?到目前为止,中国边防军只现十六名苏联边防军人和军犬,在巴巴科夫当面江中活动。未现你们所说的越境人员。”

苏方又是一阵嘀咕。沃得尔洛夫站起来,一只手向前划,“你们的,江的,这边的,嗯——;我们的,江的,那边的,嗯——。火轮的,跑的——路,我们、你们嗯——。”两只手对在一起,“说话的,看——”手指着脚下,低头在地面寻看。

申炎笑着摇头:“如果现了苏方的越境人员,我们会通知你们。顺便问一句。近两年来,我方多人越境去了苏方,反复索要没有结果。你们准备何时移交?”

苏方再着急,申炎也笑嗬嗬。沃得尔洛夫怎么比划、白话,申炎还是这几句话。管理员给他们续了茶,乐滋滋地坐着看热闹。苏方只好告别了。

送走苏方,走进管理员宿舍。申炎:“十分钟的事,磨唧了两个多小时。快换衣服,到外籍人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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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岔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吕秀敏家里,邹奋霍:“你注意没有?北头那三家门前的灯笼基本上一般高,个头儿一般大,整整齐齐排成三星。”

吕秀敏:“年年春节都挂灯笼,有啥说道儿吗?”

邹奋霍:“元宵节过了,灯笼还不收起来。那三家有时候一家不亮,有时候两家不亮,有时候三家都不亮,也有全亮的时候。你想想,什么名堂?”

吕秀敏:“就那么三种变化,也能传递情报?我到边防站打电话问问老申吧?”

邹奋霍:“那可不是三种,最少也是八种。如果和日子、星期几联系起来,又是多少种?老申跟我说过,机密事不能打电话。这么办!你明天装成无意中说走了嘴,泄露一个假秘密。就说边防站和侦察连后半夜将有大行动。咱们注意灯笼怎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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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籍人拘留所。申炎和方岐走进审讯室。

拘留所管教和一个白种人站起来。

“请坐。你叫什么名字?”申炎问。

方岐边记录边翻译。

“罗什.阿列克赛。”

申炎吃一惊,“嗯?你是——哎呀!我说怎么眼熟呢?你在边防军服过役,在柯鲁洛夫卡堵过中国的车队,格鲁吉亚人,对不对?我们见过面嘛!”

罗什一脸惊愕。

没有俘虏的战斗(3)

一阵沉默之后,申炎启道:“五年前,柯鲁洛夫卡江面。有个中国人说,‘格鲁吉亚是斯大林同志的故乡……’”

罗什突然连续点头:“是的,是的,认出来了。唱歌、讲故事、一起抽烟,那是五年前。你们是边防军?……对了,当时曾现你的裤子是绿色的。列瓦霍夫告诉我,赫廖夫斯基拍照了你,说你很坏,挑拨苏联士兵和上级的关系。”

申炎:“我们当时确实是乘车的旅客,为了避免两**人当面对抗,与同车人换穿了衣服。列瓦霍夫好吗?当时他是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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