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酷我小说>玄幻魔法>大流歌> 第十六章没有俘虏的战斗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六章没有俘虏的战斗(2 / 2)

罗什:“不,他是哨长助手,进军校学习回来,中尉了。他也在巴罗格斯克,我们是好朋友,经常见面。对了,他知道你去巴罗格斯克会晤了,也许将来你们能见面。他那个部门的人,有一定资历就可能参加会晤。”

申炎:“如果你见到他,请代我问好。赫廖夫斯基参加那次堵车了吧?”

罗什:“参加了,当时穿的是上士衣服。”

申炎指自己的牙:“那时候他的牙缝儿很大,后来整容了?”

罗什:“可能修补了,肯定是他。”

申炎:“他当时拍了不少照片,都干什么用了?”

罗什:“送到上级和中苏边境各有关情报部门、各有关哨所。他从事那种工作。”

申炎:“他是克格勃吧?”

罗什:“是的,他在好几个边防总队流动出现。”

申炎:“他不归边防总队管辖吧?谁领导他?”

罗什:“他驻在巴罗格斯克,活动范围是上下四个边防总队。他归哈巴罗夫斯克管。”

申炎:“你冻坏了吧!怎么到中国来了?”

罗什伸出双手,说:“是的!现在好些了。在农村,那里的中国人给我抹药了。”放下手接着说:“我复员到巴罗格斯克,在一个钻井队当技工。今天——应该是昨天,我和助手开车去上游一个新建的边防哨所打井。那地方叫格鲁波卡雅。中途汽车坏了,助手跑去找居民点打电话。我冻得受不了,找一块抹布蘸上汽油,想点火取暖。手沾上汽油就像开水烫了一样,起水泡,很快就麻木了。我看见西边有个中国村子,想起五年前遇到的中国人都很友好,就跑过来了。不然的话,恐怕已经冻死了。”

******************

申炎站起来,倒了一杯热茶交给罗什,问:“你有什么要求,跟我们说吧!”

罗什:“我家里有父母,有妻子和孩子。我相信你们会送我回江那边。”

申炎:“冻伤了,一会儿来医生给你治疗。我们会送你回去,但需要几天时间。我们聊聊好吧!你所在的打井队是边防军的吗?你认识边防机关的人吧?”

罗什:“我们给任何人打井。边防军有活儿也找我们。我认识边防总队的一些人,营房处的人都熟悉。”

申炎:“你还去柯鲁洛夫卡吗?”

罗什:“不,格鲁波卡雅现在是巴罗格斯克总队最北的哨所,再往北是史莫那夫斯克总队的辖区。柯鲁洛夫卡哨所归扎伦得总队管。白雅鲁果夫那边是加里宁总队。额玛尔州现在有四个边防总队了,是过去的两倍。”

申炎:“你回去会受处罚吗?”

罗什:“一般会拘留审查三天。我是为他们打井出的事故,有人和汽车证明,不会把我怎么样。”

申炎看看窗外,说:“天快亮了,我们谈得很愉快。你先休息,早餐后来医生。”

罗什:“五年前,你说我们同饮一江水,应该作朋友。我感觉,现在就是朋友之间谈话。”

申炎:“谢谢你!两国本来是盟邦,两岸人民应该友好相处。挑起中苏互相仇视的是少数背离列宁主义的人。帝国主义者才欢迎我们两国敌对起来。”

罗什手指着申炎胸前的**像章,说:“**和列宁、斯大林一样伟大。赫鲁晓夫是蠢猪——你说的光头秃鹰,老百姓私下拿他开玩笑。在苏联,类似的政治笑话很多。这种像章可以送我一枚吗?”

申炎把胸前专为涉外人员配的像章摘下来,说:“戴着像章回去,能不能说你是毛主义分子啊?”

罗什:“我会藏在衣服里面,谢谢!”

******************

晚上,六岔村北头第三家。屋里不少人在打扑克、下相棋,还有推牌九的。

一个青年晃晃荡荡进了屋,满嘴酒气说:“谁赌——钱了?我收拾你——们。”

“大红裤衩子”过来:“哟!大侄子呀!谁有那个胆儿啊!喝酒了吧!快坐下,喝点茶醒醒酒儿。要不上里屋炕上躺一会儿,大姨陪你说会话儿。”说着就伸手搀扶。

青年的胳膊一扒拉,“我——憋泡尿,去外头一——一趟。”

这青年晃出门外,手扶灯笼杆子打了个趔趄,扯断了灯绳,灯笼落地摔碎了。

******************

航运站小楼楼上,邹奋霍:“一灭两亮变成了两灭一亮了。仔细观察苏方有什么反应吧!”

望远镜前的吕秀敏:“那个了望塔平常夜间不上岗,现在正上人呢!哟!信号弹起来了,三,红白白!”

邹奋霍:“有故事吧?你不是泄露了假情报吗?估计是向主子报告呢!要不就是节后上岛拉草的事,队里今天安排的吧?”

吕秀敏:“咱把灯笼杆子全给他砍了!”

邹奋霍:“砍了高的,人家再整矮的。再说了,你又没抓着特务证据,凭什么砍人家杆子?留着吧!没事儿就逗弄他们玩一玩儿。必要时还可以利用。”

吕秀敏:“你还真有点儿‘神参谋’风格啊。”

******************

冷水,作战值班室。

巴久礼:“咱们的拔桩子方案上级同意了,却迟迟不准实施。是不是因为两个城市之间过于敏感?”

申炎:“这可能是原因之一。上次会议确定的三个重点中,饶河方向苏方最嚣张。装甲车撞死我方群众,围打我方巡逻组,抢走枪支。乌苏里江比这里先解冻,上级不少人去那儿了。好像把重点先放到那里了?”

巴久里:“昨天我问肖副司令,为什么不让咱们行动。他没明说,只说咱们和绥芬河可以派人到饶河观摩一下。我看就得你去了,顺便到驻军医院看看腿脚冻伤。”

*上*****************

珍宝岛西南方,一片山头大小不等的山峦。

一个地形隐蔽、伪装良好的观察所里。一位比申炎还高的军人在介绍情况:“……最近十天的两次巡逻,苏方都没出来干涉,挺奇怪。明天又该巡逻了,我在第一组最后一名。第二组由野战军侦察分队组成。”

申炎:“我们那里也有两个野战军侦察连,驻在六岔和冷水。明天的巡逻组谁带队?”

高个子:“第一组是公司边防站站长,他挨过苏方十四次打了,刚才还在这儿观察过。第二组从另一方向行进,由一个侦察排长带队。”

申炎:“宁参谋,我替你扮演那个‘副班长’角色怎么样?”

宁参谋:“那可不行。吴司令员说了,友邻来的是客人,只许看不许上一线。你就在这儿观察吧!两个组的行动都能看清楚,便于了解全貌。”

没有俘虏的战斗(4)

上午,观察所里。有人在大倍望远镜前观察。

申炎站在电话机旁,举起八倍望远镜对向正前方。

镜内景:江上、岛上,一片平静。对岸是白雪开始融化的辽阔平原。

视野左移,镜内景:江中,我侧有一队巡逻兵,踏着开始溶化的冰面向珍宝岛徒步走来。

不远处,苏军吉普车和载着军人的卡车在苏侧冰道上慢行。

视野移向右侧,镜内景:远处又一路我方巡逻兵向珍宝岛靠近。渐渐近了,看清了。第一名是那位嘴巴挺大的边防站长,比最后一名的宁参谋年轻一些。宁参谋身后不远,苏联边防军尾随在我方巡逻组后面不远。

镜头移向左侧,镜内景:我方巡逻组进入珍宝岛上部的江岔子里。

苏军卡车上下来七个人——六名边防军、一个穿便服的,尾追中方巡逻组。

视野移向右侧,镜内景:我方巡逻组上岛了。

不远处的苏军指挥官挥手,队伍成疏开队形,向中方巡逻组两翼追来。

视野移向左侧,镜内景:中方巡逻组驻足、转身,领队人面对苏军。

苏军一个跛脚军官气势汹汹迎上来。

双方都张嘴,比划着,听不到声音。

视野移向右侧,镜内景:我方巡逻组进至岛子中部,转过身来挥手示意苏军返回。

苏军展开散兵线,包围我巡逻组。

我方巡逻组挥动“红宝书”,张嘴举手喊着什么。

苏军围上来,举起枪托。

苏军的前、左、右三面的树丛和雪中,抬起一片片人头,掀掉了身上的白色伪装,人数一倍于苏方。

苏军当即开火射击,个个枪口喷火舌。

我方倒下六人,却迟迟没有开枪还击。战士们正从弹匣袋里抽出实弹匣,换掉枪上的空弹匣。

******************

观察所里,申炎的脚跺了一下、拍了一下大腿。

视野急移向左侧,镜内景:江岔子里,与中国巡逻组长对面的苏方跛足军官一惊,显然是听到了枪声。他张嘴喊话的同时伸手掏枪。

站在他侧后的一个中国战士,胸前的冲锋枪弹匣还没落到冰面,另一个弹匣已经安在枪上。他也张着大嘴,冲锋枪口对着跛足军官抖擞不停。

跛足军官和他身后的苏军全部倒下。

******************

视野左右移动,镜内景:两个方向的苏联边防军后援分队投入战斗。枪声在几个方向同时骤然密集起来,响成了一片。

视野缓慢移动,镜内景:所有苏军全部倒地。

岛上、岛下,枪声都停了。

******************

观察所,电话响了,申炎抓起耳机。

“抓活的!”指挥所传来长口令。接着传来了复诵声:“抓活的!抓活的……”可能是并联电话的通播。

******************

镜内景:岛上,中方战士跃起、冲锋。

卧倒的苏军有人突然开火。

中方十几个人显然被击中,其余人重新卧倒。

******************

观察所,申炎又拍大腿、猛跺一脚。

突然枪声重新大作。视野急移向左侧,镜内景:江岔子里,我方巡逻组奋勇还击,直到苏军没有据枪射击的人为止。

一个个战士们冲过去,对倒在冰上的苏方跛足军官每人打一个点射。

******************

观察所,申炎不自主地说:“怎么还打呀?”

“活该!瘸子上尉也有今天哪!坏事干尽、血债累累,报应,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哟!苏方岸边的装甲车向岛上冲来,赶快报告!”大倍望远镜前的战士说。

申炎拿起电话,其他观察所正在报告这一情况。

******************

枪声全停了。江、岛归于平静。

视野左右摆动,镜内景:带红十字袖标的担架队,分别跑步进入两个战斗地段,检查受伤的双方人员,6续抬回中方岸上。

******************

晚上,山后坡帐篷里。

申炎:“我们的伤亡是不是多生在更换弹匣时节?准备格斗的人不上实弹匣,这是执行政策规定。如果有四分之一的人作火力掩护的准备,我方伤亡就可能大幅度减少。嗐!我这是事后诸葛亮,别介意。”

宁参谋眼神凝固:“你说的不错。还有,残敌趁我方起来抓俘虏之机打冷枪。开火的人不多,我方伤亡却挺大。结果,他们自己无一幸免。我们抬下来几个还有气儿的苏联伤兵,一个都没抢救过来。这是一场没有俘虏的战斗哇!记住这一天吧!1969年3月2日。”

申炎:“那个瘸子上尉够惨的了,中弹无数。”

宁参谋:“打咱们老百姓,他最凶。打咱们巡逻组,他最狠。别看他瘸,蹦起来能蹬你胸脯。咱们动口不动手,他就抢你的枪、打你的嘴巴子、踢你的膝盖骨。他是作死啊!我们的战士们恨不得撕下他的肉喂狗。”

申炎看着图板上的地图说:“不管是张学良时期,还是与日本关东军对垒,苏联在中苏边境一直没吃过亏。如今霸气正凶、头脑涨。在解放军面前吃亏,能善罢甘休吗?那是两支比我方巡逻组大得多的巡逻队,几乎全部被歼了呀!”

“是啊!看他们还搞什么名堂吧!”宁参谋叹了一口长又气:“我们挨了他们那么多回冷兵器殴打,本想打他们一回以示警告。没曾想,没来得及动手就变成了一场热兵器武力冲突。你还观摩什么?快回去吧!”

申炎:“既然赶上了,再呆几天。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参加正规战争的机会,看看特殊战斗就很难得啦!况且是生在两个结盟的社会主义大国之间的武力对抗。

******************

观察所里,宁参谋让开大倍望远镜,拉申炎来观察:“你来看一看!只有晴朗的下午才能看清。”

镜内的目标很小,影影绰绰——一个有火车站的居民点附近烟团升起,像是集结的坦克、装甲车排出的尾气和热量。长长的大炮和火箭炮车队,像几条细线虫,在雪地里蠕动。

申炎:“苏方果然不死心,紧锣密鼓地调集兵力呢!”

宁参谋点头,像是自言自语:“两个连级哨所的主要战斗生力,转眼间几乎丧失殆尽。看来,他们还要这里血流成河呀!”

申炎:“那些年轻的生命,成了本不应该、也无必要的牺牲品,可叹、可悲、也可怜。他们也有父母妻儿啊!看起来,某些人的无道思维,还要导演出更大的历史悲剧。导演者和他们的孩子,是不会来这儿打仗的。社会主义制度下生活了半个世纪的苏联人民,能允许他们的掌权者长久胡作非为下去吗?”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