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从最开始就和我在一起,虽然我没有给他讲过所有的事,但他那么聪明,听了单根自己的讲述,听了司殿主和我的对话,应该早就明白了所有的事,刚刚他也看见了青铜镜里的画面,所以回去的路它跑的极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等十八顿住身形时,我发现他直接带我落在了我们那间套房的阳台上,这阳台上非常夸张,有两个侍女人佣,手里各托着一个托盘,冷不丁在夜里看见身边戳着这么两个,免不了虎躯一震……
十八跟我进了屋,小手里攥着一颗银色的小球递给我说:“小妹,这是帝君给我的醒魂铃,作用比司殿主给的那个不同,可以在深陷混沌之时,为你寻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你拿着。”
说着就塞到我手里,我心下感动,抱了抱十八,真心实意地对他说:“谢谢”。
十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然看见茶几上两袋果丹皮,眼睛都直了,我赶快拿过来给他,他好像收到了多么珍贵礼物一样,竟然蹭了蹭小手才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
“十八,你喜欢吃果丹皮吖?”
“嗯!我喜欢吃山楂,天宫和地府都没有山楂,只有人间才有,那个果子虽然长得很像醒魂铃,却酸酸的,好吃得紧!”
“那等过七天我们再去地府的时候,我给你做一种我家乡的好吃的,就是用山楂做的,外面浇上糖浆,酸酸甜甜的,比果丹皮好吃多了!”
十八冒着星星眼,高兴的差点变成冥犬“嗷”一嗓子。
十八走后,我回到身体里,醒过来短暂的适应了一下,就起身开始做准备。
刚刚离开幽冥之前,毗罗师兄给我看的画面里,单姝穿的,正是我们入住这家酒店的工作服,还拿了九层的万能钥匙卡。
这家开在村子里的‘世纪大酒店’,一共有多少间总统套房咱不知道,但这不年不节的,崖亭也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会有几个人来住宿?而且还住在699一晚的房间里?我不得不认为,单姝是冲着我们来的,但我暗自奇怪,入住时我们只登记了戴森和宫心的证件,单姝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呢?如果不是冲着我来,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本来准备单打独斗的我,为了保险起见,把戴森和宫心都叫起来,告诉他们单姝恐怕要偷偷摸进房间,咱们趁机把她按住拿下!
摘下门上的铰链,打开反扣的锁纽,我重新戴上隐身符,准备出门去,从外面阻断单姝后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从猫眼里看,单姝已经站在了门外。
我一闪身钻进厕所,宫心躲进吧台后面,戴森藏进了客厅的床帘后面。
“嘀”的一声,门锁刷开。
门把手被无声无息地压下去,然后“呼”地一下快速打开,单姝闪身进来,又“呼”地一下关上,单姝轻轻的把门把手抬起,一切都进行得悄然无声,如果不是我全程看着,就凭那小小的刷钥匙的“嘀”声,是绝对不会把熟睡中的人吵醒的。
单姝进了门后,把鞋脱在了门口,光着脚向厕所走来,我在厕所中急退,迈腿坐进浴缸里。又是无声无息地,镜前灯亮了。单姝似乎很有经验,镜前灯的灯光是不刺眼的黄色,被仿宫灯的亚克力板挡住,只能照清镜子前的一小块地方,穿透性很弱,连厕所斜对面的吧台都照不清。
单姝走进厕所,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而我,坐在她身后的浴缸上,看着镜子里的她。
她此时眼神很清明,并没有被迷惑的迹象,只是眼神里有一种类似决绝的神情。
单姝走出厕所,在黑暗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大概是在让眼睛适应黑暗。随后手中亮起一个很小的很暗的灯珠,他摸索着往戴森的房间走去,看她进了戴森的房间,我转回到大门口,把铰链轻手轻脚地重新铰好,再无声无息地扣上锁纽。
这时单姝提着戴森的书包进了厕所,我也跟着她进来。
单姝先把钱包拿出来,看见里面的现金不多,嘴里“啧”了一声,把钱包先放在一边,又在书包里的各个暗兜,夹层中摸索翻找,终于在一个暗兜里翻出了三千块钱,她似乎觉得不够,拿着戴森的钱包,苦恼了好一阵子,捂着额头在镜子前面走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来。
把戴森的书包放回去后,她又拿来了乾玄的书包,乾玄的包里是一分钱都没有的,甚至连钱包也没有。单姝翻完包,似乎有些恼怒,低声骂了一句,把包拎了回去。
本来我以为她是冲着我来的,以为她会偷偷进来,下点药或是放毒蛤蟆的瘴气,可现在看了她的表现,发现她似乎真的是为了钱。
虽然我知道她的孩子在住院,但那种被毒蛤蟆瘴气迷住心智的病,医院不会治也没法治,那需要花很多钱吗?
她把我和宫心的包一起拎到厕所,估计是太专注了,都没发现整个房间里,凌晨四点,却没有一张床上有睡觉的人。
她从我的包里翻出一千块,正要开始翻宫心的包,乾玄回来了。
他像黑色的神祗降临,直直掠进厕所,一把按住单姝,这一切都悄无声息,让翘着二郎腿坐在浴缸上看戏的我都愣住了。
乾玄按住单姝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单姝被突然按倒,吓得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