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人个头不小,仍是一袭洁净的道袍,腰间带剑,手里还捧着一把丝飘扬的宝剑,一副护法使者模样。
就这派头就让人心折,前呼后拥的,不明究里的人还以为他是原始天尊仙驾光临,会把他当成有道之士。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骗术千百般,就未有如这般正大光明行骗的人,真是开眼界了!就在陈晚荣感叹之际,只见孙正平跪在刘神仙面前,叩头恭迎:“孙正平恭迎神仙仙驾!”
“无量天尊!”刘神仙宣一声道号,弯腰扶起,一副和蔼之色,笑呵呵的道:“孙掌柜勿用多礼,勿用之礼!你这般客气,思贤不知该如何处置?”言来无喜无怒,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
声音清越,富有磁性,让人打从心里对他生出一股好感,要不是陈晚荣知道他是大骗子,乍见之下说不定会把他当作好人。
方士并不是道家,只是为了行骗方便,方士往往穿上道袍,装出一副有道高士模样。他这般说话,举动,典型的方士行径。
孙正平的表演功夫不错,仍是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躬着身子在前面导行:“活神仙,请!”
刘思贤再喧一声道号,道声请,跟着孙正平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一阵砰砰的爆竹声响起,热闹非凡,这欢迎仪式搞得不错,道童和两位使者脸上多了几分喜悦,独这刘思贤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人的机心真够深沉的,怪不得搞个骗术如此缜密,环环相扣。
孙夫人从屋里迎出来,一脸的喜色,三跪九拜过来。远远就嚷道:“活神仙呀。您老人家现在才来啊!这下好了,泉儿有救了!”
孙正平夫妇的演技实在是太绝了,好象他们面对的不是痛恨万分的仇人,而是大恩人似的。父母为了儿女,什么样的苦都能忍受!
刘思贤右手虚扶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孙夫人在他地虚扶之下,站了起来了。和孙正平一道,在前面导行。
来到客厅,夫妇二人请刘思贤坐下,亲手奉上香茗,侍候得真周到。两个道童把香炉摆在桌上,不一会儿。屋里檀香四溢。让人沉醉。两个护法使者站立身后,笔挺而立,目视前方,比起训练有素地军人一点不差。
“东家。请用茶。东家,我不太会说话,请您陪陪活神仙。”孙正平把一杯茶递到陈晚荣手里。
该是陈晚荣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得想办法拖住他,不能让他去看孙冬泉,孙正平递了一个眼色给陈晚荣。陈晚荣微一点头,意示明白,接过茶杯。坐了下来。
刘思贤打量着陈晚荣。问道:“请问这是哪位财主?”
不等孙正平介绍,陈晚荣自报家门了:“刘神仙言重了。不当敢财主一说。我叫陈晚荣,陈氏化工就是我家。”
陈氏化工的名头很响亮,凡用过香皂的人都知道这是陈氏化工的产品,上自皇帝,王公贵族,下至富商巨贾无不知晓。刘思贤也知道陈晚荣的名头,稽首为礼道:“原来是陈掌柜,失敬了,失敬了!”
打量着陈晚荣,眼里多了几分亮度,不住在陈晚荣身上溜来溜去,说不定是在转什么歪心思,想从陈晚荣这里捞取好处。
两个道童和两位护法使者一听陈晚荣自报家门,眉头一轩,欣然色动,不用都知道他们认为又遇到一可骗之人了。===
陈晚荣装模作样的还礼,热情之极:“在下慕神仙大名而来,还请活神仙指点。”
护法使者和道童相顾以目,眼里满是喜色。陈氏化工名头这么响,其财富可想而知了,无论如何也比从孙正平这里捞得多,他们能不喜吗?
正想着如何从陈晚荣这里捞取好处,没成想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这可是好机会,刘思贤双目微闭,拇指在指头上不住掐动,一副凝神掐算模样。
这装模作样!陈晚荣心头好笑,脸上却是装作一副焦急模样,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刘思贤马上就告诉他。要不是怕扰了刘思贤,真想出口相询了。
瞧着陈晚荣那副焦虑模样,刘思贤喜在心头,装腔拿势一番这才缓缓道:“陈掌柜,请恕我直言。”
陈晚荣吞着口水,一个劲地催道:“神仙快讲。”
“陈掌柜,要是思贤没有算错的话,你近日必有血光之灾。轻则伤残,从此卧病,重则家破人亡!”刘思贤危言耸听,说得煞有介事,好象陈晚荣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似的。
陈晚荣心中冷笑不已,却是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手一松,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下,双膝一软,就要跪在刘思贤面前,大叫一声:“活神仙救我!活神仙救我!”
刘思贤见吓得陈晚荣不轻,心里极是高兴,仍是装出有道高士模样,双手扶着陈晚荣,拍着陈晚荣的手背,亲热之极的道:“陈掌柜请放心,这事要是遇到别人,不太好讲。遇到思贤,还能略尽绵薄。”
下跪不过是陈晚荣装样子地,摇摇晃晃半天就是跪不下去,就等刘思贤来扶了,顺势站着,急不可耐:“活神仙,您是我地大恩人呐!大恩人呐!请活神仙施以援手,自此以后,在下当皈依三清门下,日诵《老子》百遍。 ”
你还真以为我是出家人?刘思贤对陈晚荣只皈依道门一说不以为然,冷眼打量着陈晚荣,不置可否。
这是在暗示陈晚荣出钱,陈晚荣哪有不明白之理,顺着他的意思道:“要是神仙能救得我家平安,在下自有微薄谢仪奉上,多了没有,千把两纹银还拿得出。”
一千两银子不少了,不过在刘思贤眼里。这不过是小意思。根本瞧不上眼,笑着摇头道:“陈掌柜言重了,与人方便也就是与自己方便,积善行德,是我辈三清中人的本份,不敢言银钱。”
话说得很漂亮,意思却很明白。陈晚荣忙道:“活神仙,您真是好人呐!施恩不图报,我恭敬不如从命,就不给银子了,还请活神仙这就施以妙手。”
你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戏还怎么演呢?陈晚荣来个顺坡下驴。干脆一两银子也不给。两个护法使者眼里厉芒一闪。真恨不得给不识相的陈晚荣两个大耳光。道童更是不住撇嘴,鄙夷得紧。
刘思贤这话百试不爽,每当他如此说,那些上当受骗之人肯定是跪在地上恳求了。再三恳求他收下银子,好象他们地银子多得不处使似的。就没有遇到陈晚荣这种“光棍”,你说不收,他就不给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真想指着陈晚荣的鼻子骂猪头,刘思贤暗中摇头,遇到这么一个不上道的人,真是邪门了。不得不再次暗示道:“陈掌柜真心向道。思贤欣慰。道门大开方便之门。诚纳天下有道之士,日费香火不多也不少。陈掌柜这番诚心,思贤却之不敬,陈掌柜向道观捐点香火钱也就是了。\\\\\”
陈晚荣猛点头,装作一脸的感激道:“谢活神仙,谢活神仙!请活神仙放心,自此以后,观中香火由我出,我回去就买些香烛纸钱运到观中。只是,我不知道活神仙驻跸何处?”
我是要钱,不是要这些无用地纸钱,刘思贤气得真想一脚把这个不上道地陈晚荣踹飞,脸上却跟没事似的,还很赞赏:“如此,就多谢陈掌柜了。四海云游,走到哪就是哪,今日在孙掌柜府上,就是今日驻跸之处!”又没有好处,用得着告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