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便是在他们身后的窗棂外,一抹赤影正倚于外,静静地观看着舰内的这场盛宴,透过额前凌乱的银丝却见两抹如若渊底荧星般的幽绿,烁起静谧的色泽却涌动着诡异。
一名女子静跪于后,她衣着光鲜,自她锁骨上烙纹的镶钻窜天龙,便可知她的出身并不仅仅是决门组上层族员,更应是组长所宠幸的妃女或是组长的女儿。然,便是以这般尊贵的身份却心甘情愿地跪于一名素不相识的男子身后。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与一个与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女子搂搂抱抱,自己却无力去将他夺回,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赤影轻轻转过身,俯下身,侧着脑袋,双眸凝向身后的女子。似是想要从她默然的身影中寻得答案,然,那绿眸中烁动的轻蔑却告知他早已明晓。
弦月悬空,月华冷冽,打在二人的身上,落下两缕寒影。
女子微微抬颔,将面容暴露于月华下,蓝眸微转,凝向面前的两抹幽绿,朱唇微启;
“那么你呢?看见自己手下的试验品,在敌族的手中,又是什么感觉?”
海风袭来,混杂着少许的鱼腥味,将理顺的红发拨乱,如若数朵怒绽的雏菊。
琉璃因是第一次穿旗鞋,连平衡都难以掌握,仅能紧紧地倚在赪燬臂弯中,赪燬还误以为自己的珏儿变温柔了,仿佛全然不觉自己所言的珏儿已是另一人。
不知觉中,竟已到了舞厅边缘,若是再迈上一步,便必须要跳舞了;自己所擅长的兰格舞的狂野与东亚的璇瑶旗舞的典雅根本便是截然不同;想至此,琉璃已然烟眉紧蹙,若是在以这般情势发展下去,自己的身份便会被揭穿,更有可能挑起这些皇族的怒火,最后说不定以欺罪被押入牢中,就此终老。即便不是如此,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
正思虑着该如何是好时,猛然间,足下似是被什么东西一绊,旗鞋一歪,眼见着方才的一幕就要再次上演,然双肩却被一物事紧紧拉住,才不至于摔倒。
琉璃下意识地回首,然,映入眼帘的却并非赪燬,仅是一名衣着整洁的侍者,他肤如土色,双目无神,衣领被刻意地拉上,似是为了掩盖什么。
然,连缓和的时间都不能给予;在下一秒,便被赪燬拉入怀中。随后,便是听不出情感的简短一句。
“多谢。”
语调虽是一如往常的温和与平静,然,却自这不自然的平静中却渗出莫名的僵硬感。
侍者旧然是面无表情地向二人鞠了一躬,便往另一处迈去。
琉璃呆然凝着侍者的离去,经赪燬多次呼唤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那侍者没有做什么手脚吧。”赪燬已然柳眉紧颦,将琉璃搂入怀中。
“嗯,我没事。”
琉璃轻轻靠在赪燬的胸膛前,以此抚慰他因至爱险受伤而躁动的心;然正于此时,一硬物的触感自掌心传来,琉璃用余光一扫,却见自己受伤右掌上的绷带上夹着一精致的纸条。琉璃的心尖猛然一颤,忙将右掌藏于裙后。
即便琉璃不明白这一举究竟为何意,然,这纸条定是方才的使者所给的。然赪燬对那名有着敌意,这琉璃是感觉得到的;若是被他看到这纸条,可能不妥。
“好了,珏儿,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么?”赪燬正欲牵起琉璃的右手,以示邀请时,琉璃不着痕迹地将右掌的纸条放至左手,嫣然一笑,默然不语。
然,这一举虽是琉璃用以掩盖自己的惊慌,然在赪燬看来,决门珏独特的答应方式。
赪燬薄唇微扬,“那么,来吧。”
琉璃懵然凝着赪燬,牵着自己的右手,步向舞厅中央。
在那一霎,琉璃顿时明白了自己那一笑所带的含义,如若就此随其这样发展,自己此时便是迈向炼狱之门。
想至此,琉璃用指尖揭开纸条,借以捋起额前的红发的一举,将纸条上的字词烙入脑中。
“兰格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