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异摇头,说道:“当年伏羲氏领周天祭坛,祭祀天地,得二字云篆真文,化为一部金书,名曰《人皇金书》,据传内有王天下之术。但除了人皇别人无缘得见。如今神朝之内,东方青龙七宿亲皇室而恶宗派,以人类一族守护自居,在横断山脉处,与山中妖族大能时有争斗。西方白虎七宿亲道门而尚无为,子弟多有拜入宗门修行。西极之地,莅临荒漠,并无争持的对手。南方之地,朱雀七宿纵横无忌,南明离火封锁魔渊,万年不熄,与各派皆相安无事,玄武七宿却是与我北地魔门交好。北冥冰海之中时常守望相助。实际上,自天皇伏羲离世,四灵大阵便因七宿难以聚齐而时时运转不灵,星斗大阵更是名存实亡。但伏羲氏圣德流传,荫庇子孙,人皇虽然缺乏制衡神将的手段,但神将其实都安于其位,人皇并无失位之虞。”
展鹏如海绵吸水般听的聚精会神,冯异却突地一顿,说道:“倒是人皇寿元将尽而至今无嗣,才是天地间最大的隐患。”
展鹏虽然对这种把命运寄托在女人肚子上的说法有着天然的反感。但仔细思之也不得不承认冯异所说的可能一旦发生,后果可能非常严重。但这一切离他无比遥远,便没心没肺的继续问道:“那人皇还有多少寿元?若是无嗣的话又会如何?”
冯异脸色难看道:“人皇掌太阳星幡和神将一样都是寿元五百。此代人皇已是在位四百七十年,自二十年前起人皇便大索天下贵女以充后宫。旦旦而伐,以求后嗣。朝政也都托于大臣,四方虽然怨声载道,但与此事上却都乐见其成,但要是,真的无嗣,嘿,那便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若是真的无嗣,那便按亲疏远近在兄弟辈里找人继承便是。”展鹏想起地球上宋,明两朝皇帝也是一样的子嗣艰难,便自作聪明的出起了主意。却不料师父冯异好气又好笑的笑骂道:“若是如此容易,岂会人人头疼?那人皇在位四百七十年,又哪有什么兄弟姐妹还活在世上?伏羲氏贵为人皇至尊,本支近五百年无嗣,五百载岁月,放在普通人家早已是几十代的传承,便有分支支也早已开枝散叶不可考证,至于流落世间的天皇血脉虽然不少,但不是星斗法器认可的人皇直系血裔,便全都是无用。别忘了,人皇掌控太阳星幡,本身就是最强大的神朝大将之一。太阳星幡一天无主,星斗大阵便一天无法运行。二十八宿便再无同心协力的可能。人皇之位空悬,自会有人觊觎,但二十八宿四象分野清晰分明,不会互相谦让,也绝不会意见统一,到时怕是免不了一番争持。”
“怕是会杀的血流成河吧,”展鹏见冯异说的轻松,有些不以为然。地球上的历史上,每到争龙逐鹿之时,有刀有枪者都是奋力争先,不为人后,这里二十八位大佬分成四派,会打成什么样子,展鹏也有些难以想象。不过乾吉在无首,坤利在永贞。对于自己这般的宗门子弟,神朝铁板一块才是灾难。展鹏迅速摆正立场,顺着师父冯异的话语,整个世界一点一点的在脑海里丰满了起来。
冯异自然也是人族,说到此处,不免有些沮丧。此事因果清晰,虽还未发生,却难以改变。便以人皇至尊之身也不能事事随心,自己纵然修成神通,也未必能跳出五行,自在超脱,一时也忍不住感慨万千。
展鹏想起地球上的神话传说里的种种踩在巨人脚印里,飞鸟入怀,石头感精气而有孕等等,不由脑洞大开又问冯异:“师父,这受孕便非要女子么?不是可以阴阳交感,精血成孕么?”
冯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展鹏:“我人族血裔传承自古便是是父母精血阴阳交感而成孕,然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婴儿降生于世,你所说的又是怎么个阴阳交感,精血成孕?不是女子受孕,难道要男子受孕不成?”
展鹏张着嘴一脸尴尬,他没想到自己随便开了个脑洞,便引来冯异如此彪悍的嘲讽。但此话自己问的确实愚蠢,好在冯异只以为他童言无忌,并无多想,否则自己怕不是要百口莫辩,想到猥琐处,不禁打了个冷战,赶忙把心思转开。
冯异见展鹏尴尬,好笑之余也大感欣慰。这徒儿心思灵动,不落窠臼,先前见他参悟敛息术一气呵成,还怕他是个沉闷缩头的性子,此时这几个问题问的古灵精怪,怕是真是悟性不俗的缘故。早先担心其心性不足的担忧不免又冒了起来。动念之间便打定主意,只待展鹏本门功法筑基一成,便要把本门考验心性的手段让展鹏一一体验一番。
展鹏得龟壳上九个符文,灵觉之敏锐已超出了想象。
便是冯异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在展鹏身边近在咫尺为其的一份操切之心,已让展鹏心中生出了感应。展鹏只觉一阵心血来潮,仿佛冥冥中一股意念缓缓洒落,一股操切叮嘱之意落于心田,心中顿时一阵安宁。这股感觉转瞬即逝,再想仔细体会却又杳然无踪。展鹏看了看四周,只见师父冯异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连忙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回转,想起刚才的感觉,不禁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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