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这话一出,惊得卢义等人亡魂大冒。</p>
尼玛啊!</p>
殿下你可不能乱说话啊,我们还在商议如何提审之事,根本什么也没做啊,可不能这么血口喷人。</p>
这顶帽子扣下来,我们老几个,岂不成了造反分子的同谋?</p>
只听卢义颤巍巍的道:</p>
“殿下,微臣等绝无此意,只是如何审理,还请殿下明示。”</p>
张亮和薛义成也抱拳低头,等候指示。</p>
他们仨在这长安城中,都是一方巨擘的人物,只可惜碰上李奇。</p>
谁不知道这位贤王的脾气?</p>
在朝堂之上,骂得一众御史屁都不敢放一个。</p>
陛下给的旨意,经常被贤王讨价还价。</p>
就这样一位主,谁敢和他龇牙?</p>
李奇闻言,摇头道:</p>
“如何审案,是你们的事情,我过来就是旁听一下。”</p>
“你们放心,我绝不插手。”</p>
卢义:殿下要不你还是插个手吧?</p>
你只旁听可太吓人了。</p>
张亮是刑部尚书,主刑罚。薛义成是都察院监正,主宗室。</p>
要论审案,的确是卢义的大理寺最擅长。</p>
本职工作。</p>
听见李奇的话,卢义看了看张亮和薛义成,然后试探着道:</p>
“既然如此,二位大人,咱们就开始提审犯人吧?有殿下坐镇,想必能一举审出背后的勾结之人。”</p>
张亮:“好!”</p>
薛义成:“没问题。”</p>
三人居中而坐,长长的案几,凸显出三司的无上威仪。</p>
至于李奇,则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毫不起眼。</p>
卢义惊堂木一拍,大声道:</p>
“来人,提罪犯李孝常!”</p>
大理寺正殿。</p>
一声威武响彻云霄,早有衙役将李孝常架了上来。此刻的李孝常,手脚都带着铁镣,披头散发,早已没了当时义安王的风采。</p>
这才几天啊!</p>
牢狱真是让人改头换面的一个好地方啊!</p>
卢义惊堂木再次一拍,先问道:</p>
“李孝常,你可知罪?”</p>
李孝常非常平静的回答道:</p>
“罪臣自知死罪难逃,一应罪名,全部承认,且愿意承担所有后果。”</p>
嗯?</p>
这么爽利?</p>
不对,有问题。</p>
这个回答就相当于是把“严查”的路子给封了啊,他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过,还怎么查?查谁?</p>
卢义想了想,又道:</p>
“你也不必急于认罪,造反一事,牵扯极大。你若是供出你的同谋,本官自会向陛下请命,宽恕处理。”</p>
李孝常惨笑道:</p>
“我犯下的可是造反之罪,不诛九族,也绝对是要掉脑袋的。”</p>
卢义冷冷的道:</p>
“你就不想想你的家眷、你的儿子们?他们跟着你一起掉脑袋吗?”</p>
李孝常一愣。</p>
自古以来,造反失败,都没有好果子吃。</p>
全家死个干净是最起码的操作。</p>
李二当真有那么好心?</p>
不,不能上当。</p>
只听李孝常笑了笑,然后才道:</p>
“本王谋反,还需要和人同谋么?这天底下,又有何人配与本王同谋?”</p>
“你也太小看本王了!”</p>
这是打死不说出同谋啊……</p>
李奇坐在边上,他其实很清楚李孝常的心理,羁押回长安的路上,李奇便在想这个问题。</p>
供出裴寂是一回事。</p>
但是,找到实证又是另一回事。</p>
卢义看了看张亮,眼神已经在求救了:</p>
亮哥,你出个声啊!</p>
殿下可跟这儿看着呢,一会审不出东西来,咱们仨又要被东西归为同谋了!</p>
张亮无奈,清了清嗓子,然后道:</p>
“李孝常,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同谋之人。你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个人身上,对吗?”</p>
李孝常故作不懂:</p>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张亮也不恼。</p>
像是义安王这样的人,如果这么简单就撬开了嘴,那反而值得奇怪了。</p>
现在这般做态不说,才是正常的。</p>
用刑?</p>
不到万不得已,对李孝常用刑绝对是不被允许的。</p>
就因为他是皇室宗亲。</p>
只听张亮继续道:</p>
“不说也罢。”</p>
“其实,那个人留在朝中,也早已大势已去。我想你应该也看得很明白,如今天下事一个什么局势,你若真以为那个人能够力挽狂澜,拉你一把,恐怕就要失望了。”</p>
事实上,张亮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谁。</p>
裴寂的事情,李奇只和老李同志说过,其他人并不知情。</p>
刚刚他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诈一下李孝常而已。</p>
果然,听见这话,李孝常稍微想了一下。</p>
如今不再是武德年。</p>
太上皇早已经偃旗息鼓,没有半分要争权的意思,武德年间的老人,改换门庭的改换门庭,致仕养老的致仕养老。</p>
裴寂又能卷起什么浪花呢?</p>
他现在,只怕是自身难保吧?</p>
“怎么样?想通了?可以说了吗?”</p>
就在这一刹那,李孝常登时醒悟。</p>
大意了!</p>
差一点就大意了。</p>
他不屑的道:</p>
“尚书大人如此煞有介事,莫非是已经查清楚了本王的合谋之人?”</p>
啊这!</p>
张亮差点被气得一个踉跄,就要掉凳了!</p>
好你个老不死,这都不肯说?</p>
他一时间噎在那,不知该如何接话。</p>
身旁的薛义成见状,很自然的接过话头,故作声势:</p>
“实不相瞒,我们的确已经掌握了那人的证据。此刻想让你亲口说出来,无非是见你宗亲身份,想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p>
“换作他人,呵呵。”</p>
这一声呵呵意味深长。</p>
但是李孝常并不买单,他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p>
“哦?但不知那人是谁?”</p>
“我倒是好奇的很,本王谋反,朝中居然有人愿意配合本王的?”</p>
“薛大人既已查明,不如请他出来对对峙,本王也好结识一番。”</p>
对峙你大爷!</p>
薛义成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p>
这李孝常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p>
三人都有些眼晕。</p>
若是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大刑伺候了。但是此刻却偏偏不能。</p>
卢义偷偷的看了李奇一眼。</p>
见李奇老神在在的,似乎并不以为意。</p>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p>
对我们的问询不满意?</p>
还是……真的认为我们和李孝常有所勾结?</p>
却听李奇叹了口气。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