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后,卢柏谦非常客气,送上不少酒食,然后单独与郑冲说话。
“郑将军此趟入京,必得大用,小将今后还望郑将军多多提携。”卢柏谦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让郑冲看明白了现在大明军队中都是什么人在领兵。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郑将军进京后,能在圣上和朝中老爷面前,略略提一提小将名号,便感激不尽了。”卢柏谦眉花眼笑的边说边命人送上两口箱子,上面盖了红布。郑冲掀开一看,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珠宝贝。
“这里有两万两银子和一些金珠首饰,不成敬意。”卢柏谦低声说道。
郑冲微微皱眉道:“卢参将,只是略略提一提你的名号,用不着这么重的礼吧,到底有何所求?”
卢柏谦一听,心头一喜,他还担心郑冲为官清廉,不收财物呢,当下急忙道:“郑将军有所不知,小将在天津卫这里驻守,南来北往的客商极多,油水呢小将也能捞得些,算是个肥差。只是近来洪经略做了蓟辽总督,郑将军也是知道的,这蓟辽总督可是总督顺天、保定、辽东三处巡抚,今趟更是加了个登莱巡抚,这洪经略便是总督四处巡抚了。”
郑冲哦了一声奇道:“洪经略为蓟辽总督了?我才从辽东回来,还不清楚,什么时候的事?”
卢柏谦道:“便是十余天前的事儿。”顿了顿卢柏谦低声道:“听闻这位洪经略手段颇为严厉,说是要整顿各处军务,小将是担心洪经略这一顿板子砸下来,误伤到小将。”
郑冲恍然大悟,笑道:“卢参将是舍不得天津卫这份肥差,想要继续留任是吧。”卢柏谦连连点头哈腰笑道:“郑将军果然才智过人,一猜便中。”
郑冲却皱眉道:“可我是辽东的将佐,东江镇按规制归登莱巡抚该管,也算是受洪经略节制,若是插手保定巡抚的事,只恐不妥。况且卢参将你家门中久在天津任职,不会朝中都没有人拂照吧。何不求京中那些人,反而要来求我呢?”
卢柏谦叹口气道:“郑将军有所不知,如今兵部来了个邹维琏,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连尚书张凤翼大人都拿他没办法。我京中的路子也走过了,但京中人都说此趟洪经略主事,兵部邹侍郎辅佐,不似从前那么好糊弄的。便给小人指了条路,便是郑将军这里,说郑将军新近立下大功,简在帝心,若能开口在圣上面前说上几句,决计管用。”
郑冲听后,心中暗暗好笑,也没点破他和邹维琏的关系,当下点点头,命人将卢柏谦礼物收了,笑着说道:“也罢,我尽管试试,不过今后或许会有用得到卢参将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卢柏谦急忙道:“郑将军放心,事成之后,但有差遣,决不推辞,郑将军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
郑冲笑着应了,两人客气几句后,郑冲便告辞赶路,卢柏谦想要派一队兵马护送,但郑冲坚辞不让,卢柏谦只得作罢。
一行人轻装简行,便过了天津卫,皆是骑马,一天之后赶到了大明京城之下。
时值正午,京城内外的大风雪已经停了,春寒料峭,整个京城都在冰雪化冻之中,天气更加的干冷。进城之后,郑冲无暇欣赏古老北京城的风光,而是火速赶往兵部。一般外官奉旨进京,当先至各自所属的六部衙门报道,然后再由六部安排入宫面圣。郑冲乃是守备之职,由兵部该管,是以要先到兵部去。
沈器远却奇道:“郑将军,在下虽是朝鲜官属,但也知道贵国官场一些惯例,但凡外官入京来,不是都该先拜会一下内阁六部那些大人的么?送上些许孝敬,也该能得些消息,对于稍后面圣召对,定有帮助。”
郑冲摇摇头道:“拜会之事可稍后再做,我此来乃是奉召入京,当先见圣上,若是被人得知入京后,未曾先见圣上,而是拜会了其他大臣,言官们参奏一本,说我结交在京大臣,那便不好了。你放心,兵部我也有熟人,想知道的消息,那里都能打听道。”
于是一行人便直接赶往兵部,到了兵部之后,闻得郑冲到来,惊动了兵部尚书张凤翼、侍郎邹维琏等人,当即在兵部衙门后堂先见了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