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囚龙渊,怎么离开的拂谣。
“我恨你……”她道。
“恨你自以为是的恩,恨你倨傲地告诉我女王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她道。
“我恨你戏弄我。”
“我恨你此刻所想。你必定是想,竟是一直都没现,我是这样一个人?我恨你这居高临下的想法!”她道。
拂谣恨的,是不公。
她天赋卓绝,可是她出身不好。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样的人,旁人即使没有很大的恶意,却也会忍不住去轻贱她打压她。
像她所说的,她从小到大,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可是,绥绥想说的是,她恨谁都可以,怎么可以恨白奴?
她从小就跟在白奴身边,白奴了解她。
为何对她,和对旁人不一样?
必定是看出来,这孩子,虽然天赋卓绝,个性上却是很有问题的。所以才故意不教她为官之道。
白奴是贤师。她为她的每一个弟子都规划好了适合他们走的路。她给拂谣规划的那条路,是太祭署第一祭司,靠能力吃饭,把她排挤出权力中心。这样,她那个性格也可以得到压制,不至于出来之后,闯了祸。
可惜,没有等到拂谣先悟出道来,白奴自己先倒下了。
月和选人,自然是选中了太祭署能力最强的拂谣。然后又因为她处事很不成熟,又让雪无痕分了她的权。这也就算了,后来因为愈觉得拂谣担不起来,便把整个太祭署划到了云喜门下。
这种挫败感,对于要强的拂谣来说,是很要命的。
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
太祭署在她手上,从皇朝最高部门之一,连降了两个档次。原因呢?
是她无能。
拂谣的压抑,可想而知。
绥绥站在囚龙渊上方,低头看了看那巨大的深渊……
一时之间,竟是恨起了自己的年长。正是因为年长,所以什么都看得通透。
看得通透了,竟是没办法怪她。他明白她只是不懂事,只是还没磨出性子来,只是还没有被人更好的教导过。
可正是因为,都想得通透……
没办法厌弃她,只是觉得如此无力。这种滋味,更更不好受。
……
云和殿。
云喜缩着脑袋,道:“爹爹,您说什么?我耳朵好像坏了,不太好使。”
绥绥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带拂谣回青丘。”
云喜心想,天狐你是傻,逼吗?!那种女人,都把你利用成这样了,你还不死心,还想带她回青丘?!
她道:“我听不懂。”
“小喜,别这样,你听见我说了什么。”
云喜摇摇头,道:“我说听不懂。而且,就算我听懂了也没用。拂谣闯了这么大的祸,陛下今天一早还说了要排查太祭署。真的,她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你还想马上带她回青丘?”
绥绥道:“我知道她的个性有问题。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爹爹啊,这不是个性的问题啊。她是触犯了天律啊!犯了错就是被制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