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正常唇舌之欢喜人生←季澜发自肺腑的欢呼。嗷。
夜宇珹将那发丝多绕了两圈于指,而后看着那丝缕渐渐松开,又再度绕上,仿佛涟漪般,聚了又散,散了再聚。
寝殿内,已无交谈声,隔半晌后,季澜便陷入沉睡,有了池缎的药,他入寝皆是安眠,且躺在舒适的雪缎被褥中,宛若在成团的云朵之上,令人无意识的想多磨蹭。
…
安赐房间里。
何凉凉见敬爱的师父出神了一小会儿,便关切道:“师父,您身体还未痊愈,先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事的。”
季澜摇头,道:“你唇舌发苦的症状也解除了吗?”
“嗯,池神医的解方果真药到病除。”
安爻闻言,不禁又想起那堆废言般的送药叮咛,有些来气道:“神医个鬼,不过神经病一个。”
何凉凉:“干嘛,你与他有仇?”
“没有。”安爻瞬间回道。
谁跟他有仇!他根本没听过这个人!
不要随便乱攀关系。
安赐朝何凉凉道:“安爻与池缎几年前在宫外认识,当时池缎便弄了些把戏骗他,安爻记进心底了,后来每次相见便是闹剧一出。”
“他才是闹剧,我不是!”安爻随即撇清。
季澜也好奇道:“池神医与你们宫主是好友吗?”
安赐颔首。
安爻语气随便道:“是忘年之交。”
季澜一愣:“忘年之交?对方年岁很大吗?”
安赐沉稳回道:“与宫主差不多。”
季澜随即看向安爻。
少年,成语不会就别乱用好吗。
安赐见何凉凉因眼下愉快的聊天气氛而显得开心,便道:“仙尊不知,每回有人提到池缎,安爻便是东拉西扯。”
安爻:“谁东拉西扯了,我说的皆是实话!”
季澜:你家实话长这样?
忘年之交是啥,干脆形容对方是豆蔻年华算了。
何凉凉试图厘清这团混乱,迟疑道:“所以对方年纪不长?是相貌很老?”
安爻慎重点头:“皆是。”
安赐:“池神医的长相在坊间有温润如玉之美名。”
安爻忆及对方那双俊雅的眉眼,不禁来气:“总之就是白眉鹤发的老头子。”
何凉凉:“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曾听闻池大夫的长相英挺俊逸,无数仙门都想见上一面。”
安爻不置可否:“若说坊间传闻属实,百姓还盛传宫主是修罗蝙蝠的化身呢,哪听得准。”
宫主一身黑袍,每当风吹衣扬时,便宛如暗夜中的吸血生物。
何凉凉:“可霜雪门的弟子盛传,你家宫主面如睚眦,性格堪比饕餮。”
季澜心底一亮:魔头赶紧来!看看别人说的,你可怕到都出圈了呢。
只是这性格如饕餮是啥?他听不懂。
门扇这时蓦地被掌风拍开。
安爻一看见纯黑的衣角,立即大叫:“宫主,刚刚所有谈论的东西我皆未参与!与我无关。”
季澜:“……”
少年,你撇清的速度真快。
并且他刚刚才说魔头快来,对方几乎是刹那间便出现。
何时又多学了读心技能?
安赐没理会大呼小叫的安爻,起身朝来人点过头,道:“宫主,池大夫今日中午又遣人送药过来了。”
他正好要去灶房帮何凉凉拿膳食,便顺带接应了。
夜宇珹随意点了个头,作为答覆,眼眸往季澜的方向一挑,道:“一刻钟便回房,忘了?”
季澜冷静道:“没忘。”
刚刚在讨论您恐怖出圈的事,聊到忘了时间。
夜宇珹勾笑道:“晚上只留《仙门中人之忠孝廉耻信义》给你,其余扔出去。”
季澜:!
就只迟了一炷香时间,如此睚眦必较!
您果真是睚眦。
夜宇珹朝季澜道:“再不回去,你刚看前两页的那本,便一起扔掉。”
季澜只得赶紧站起身。
不准你把狐狸与书生第二集丢掉!
他浅咳一声,将胳膊覆于腰后,面色镇定地朝房中其余三人应首,最后朝何凉凉说道:“师父先走了,你的药记得按时吃,膳食也多吃点,看能不能把消下去的肉补回来。”
何凉凉感动的点头,连连说了几声好。
师父定是赶着回去看仙门礼节之书,或者是仙门各派历史详册,当分明身上带伤,却仍是如此孜孜不倦勤读,不愧是师父!
季澜望着夜宇珹,眼神里正写着“你是不是偷读了我的话本!”
对方唇边挂着慵懒笑意,回视的目光中写着“没,本座等你念。”
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后,安爻才一头雾水的说道:“宫主来这就为了让仙尊回殿上?”
安赐:“看来是这样。”
何凉凉则是沉浸在崇敬的情绪里,他的师父果真是全道上最风光霁月的存在,即使带伤也仍不忘书册,无时无刻皆有仙者风范。
安爻:“池缎这回让人送药来,有无交代其他?”
安赐摇头:“送药者没说,只留了句药丸要定时服用。”
安爻不满道:“为何我上回接待时,废话就这么多!”
安赐:“对方送东西来时,有先确认我的身份。”
何凉凉诧异道:“你俩在夜焰宫好几年,还有人不识得你们?”
安赐:“他不确定我是左护法还是右护法。”
何凉凉:“知道这个要干嘛?不管你是左是右,他都得把解药给你不是吗?”
安赐:“送药者说池大夫特别交代,若是左护法出来相迎,只须交予药瓶,若是右护法出来相迎,则还要接待更多话。”
安爻:“……”
这该死的姓池的!!
他待会就冲去菘儿谷暗杀。
何凉凉一脸疑惑,不解这两人有何深仇大恨。于是安赐便将送药者之前对安爻说的话,全部复述一遍,何凉凉听了后,忍不住笑得仰躺。
安赐蓦地朝安爻道:“对了,池大夫还特别送来一个小药罐,说是要给你的?”
“给我?”安爻皱眉。
感觉不会是好事。
安赐:“说右护法若是气至心底了,记得按时服用此药,一天三回,每回三粒。”
“……”
安爻七窍生烟。
何凉凉更是放声大笑,差点滚下床,瞬间又被安赐给捞回床上,稳稳躺好。
心道,这大名鼎鼎的池神医,确实气人本事一流。
把人气坏了,再送药过来安抚。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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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魔尊寝殿内。
季澜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坐到床上休憩。
方才走动的太久,背部那条横贯的伤口已是发疼,导致他额际也出了些汗。
他干脆调了下姿势,躺于床面,偏头朝夜宇珹说道:“你过来找我,有何事?”
银白长发一半散在隔壁的枕上。
夜宇珹弯起唇:“让你回来读话本。”
季澜:“……”
还闹。
“古灵儿与舟凝过两日会上夜焰宫。”
季澜闻言随即睁大眼,一个劲儿的又坐起:“他们教上的事处理完了?”
夜宇珹懒散的耸肩,表示不关心。
“她们二人此时上宫为了何事?”季澜疑惑道,毕竟半蝶教内哄不过十几日前的事,应该仍处震荡不安的时期。
“本座猜与苍刎珠有关。”夜宇珹长眸扫了下桌边的两把扇,木与铁。
季澜点头:“古灵儿既是掌门铁扇的持有者,或许知道珠子的下落。”
“你这几日翻看书册,没看出什么?”
季澜瞄了眼桌边的脏污小书,偶尔他话本看至段落,也会随手拿起这歌谣来看,隐隐约约有感觉,珠子下落便于其中。
“是有些想法,但不一定正确。”季澜一面将枕头旁的玉扇拿起,摊开看了看,最近这把扇子皆放于他枕侧,摸起来通体冰凉,倘若是初夏,便可直接做消暑用途。
“说来听听。”夜宇珹往另一侧床的空位坐下,看着季澜开扇阖扇,也拿起桌边册子。
一翻开便是图画,三个小弟子将自己的扇子展开,持平合成一抹大圆。
是第六幅图。也是最后一幅。
季澜将扇饼阖上,转面朝向对方,一脸高深道:“我说出我的想法,你拿个东西来交换?”
夜宇珹嘴角扬起弧度:“想要什么?”
新口味的鸡汤?新话本?
季澜看出夜宇珹表情所指,于是眉眼更加高冷,甚至微微挺直了背。
不许你把我当笨蛋!
幸好还没说出自己想要川芎何首乌鸡汤。
他思考了下,道:“踏湮驹在马房吧,我想骑骑看。”
以往看《仙尊嗷嗷叫》时,季澜便对这匹灵兽特别留意,虽然隶属夜焰宫,可里头形容的骏鬃外型,总令他这读书人有些向往,前些日子亲眼看到本尊后,更是惊叹对方奔跑起来的气势,宛若电掣。
夜宇珹挑眉:“你想乘坐?”
季澜点点头。
随即见对方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心道,懂了呢,是我膨胀了。
这就把要求改回何首乌鸡汤。
夜宇珹却蓦地说道:“行。只不过踏湮驹一向只听本座的话,你得自己和他沟通。”
季澜:好的。和灵马沟通什么的,也不是太难。
他待会就问问窗外树上的麻雀,看看有无窍门。
总之谈判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