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将手中的围片放置在转盘上,用紫砂泥片将其严丝合缝地围住,多余的部分切除随后再用滋泥填充黏合,很快一个紫砂的身筒就在转盘上出现了。
这便是紫砂壶的雏形了,接下来就是塑形了,陈陌挑选了一个最小的木拍子,用来拍打身筒塑形,这是因为陈陌到现在为止还没给紫砂身泥用喷壶润湿过,所以泥料细密紧实不易变形。
随着拍子如雨点般细细密密的落下,轻柔的声音也是在整个操作室内回荡,那声音就像是手掌轻柔地拍打女子细嫩如水的肌肤一样柔美,那是任何乐器都没办法演奏出来的绝美音符。
陈陌三根手指伸入内壁,感受着紫砂泥的细腻和湿润,木拍子在外面一边拍打,手指在内部一边旋转,左右手协调运转,将紫砂壶的壶身不断塑形。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陈陌却没有丝毫的心急,只是专注地将眼前的事儿一点儿一点儿地做到最好,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急躁,只有悠闲自得的闲散,还有欣赏着一样物件儿在自己手上缓缓诞生的满足。
随着壶身的缓缓成型,陈陌用竹蓖只开始修整壶身,让壶身的整体更加流畅圆润。
在一直以来的工作中,陈陌还是第一次全身心投入地做一件事儿,他仿佛突然找到了一直以来自己最喜欢的事儿。
不是繁忙地工作,不是每天累得像狗一样、不是在这个运转的社会机器中当一个头破血流的螺丝。
他想做的就是专注地、满足地、悠闲地创造‘美’。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在他心中的土壤里埋下了这一颗种子,只不过在时间的埋葬下这颗种子一直没能破土而出,那段欢乐的记忆也只留在了风与欢笑的夹缝中,让在工作中的陈陌不能发现。
但是记忆啊,就像是一坛老酒,时间越长越是有滋味,喝起来的时候也越是历久弥新,你可能会遗忘,但是他一直都在那儿。
而现在,陈陌有时间思考了,他才想起原来自己早就在小时候期盼的路上走得南辕北辙了,不过好在绕的虽然有些远,但是终究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竹篦只是修整壶身的工具,在操作台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几种不同的竹篦只,系统将制作紫砂壶所能用到的所有工具都给陈陌准备得一个不差。
陈陌将手中封闭的椭圆泥胚缓缓放下,围片和盖片已经全部粘合在了壶身上,像是一个压圆的圆柱体。
他将壶身上下都处理得恰到好处,那用竹篦只修整过的壶身圆润优美,浑然天成,显而易见陈陌是准备制作一把圆器。
在紫砂壶的器形设计方面,有方器、圆器、花货、筋纹四种,其中的方器、圆器被称为光素器,为紫砂壶的主要器形。而方器比圆器难做很多,在紫砂壶界又有“一方顶十圆”的说法。
不过陈陌这把壶是他第一次制作,虽然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经验,但是实际上手的次数却没有过,第一次上手实践主要还是要将脑子里的经验融会贯通才好,所以圆器才是正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