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兴镖局总镖头李双喜接到知府的信已是当天晚上,事情的大概以及知府的意图也了解了,这会儿却犯起了难,他和白七儿是有面子的,十几年的交情,可这事儿不同于往常,赵玉章的爱女啊,白七儿这回真是捅了大篓子了。
自己去,不给面子折脸,动起手来交情可就没了,其他人去,眼下镖局各镖头都走镖去了,只剩下几个年轻的镖师,不去又不行。李双喜在院子里舞弄着双刀,心思可全没在这上面。
“叫金宝来!”片刻后,李双喜收起刀,踱步到会客厅。
那时候我老太爷,也就是金宝,在几个年轻镖师里算出色的,深得李双喜赏识。
“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连夜启程,到卧佛堂二十里路,天亮前也到了。”交代一番后,李双喜把知府的信交给了金宝。
“放心吧师傅,我去了代您向七爷问好,人,一定带回来。”金宝边说边把信放进胸前的褡裢。
“你要回来!其他,尽力而为吧,去吧!”李双喜知道,以金宝的性格,难免一场恶战。
“闯窑堂,开天窗,也不踩踩盘子看地界儿,这是哪来的混小子!”金宝带着两个趟子手刚踏进卧佛堂地界儿,就被白七儿的两个手下拦下了。
“放招子,贴风子,四海之内皆肩子,同兴镖局文金宝受师傅命拜见白七爷,兄弟,行个方便!”金宝说着,扔地下两块现大洋,发出清脆的响音。
“是金宝哥啊,我是小林子,你等着,我去通报。”其中一个麻溜捡起地上的现大洋,朝寨子里走去,另一个则端着枪守在金宝等人身旁。
“七爷有请。”
金宝随着一个小喽啰来到议事厅,两个趟子手被留在了厅外。
嚯,好一个土匪窝,真有座山雕的派头,正中央白七儿大咧咧坐在虎头交椅上,王文喜双手扶枪,站在身后,左右各七八个小匪首,也都是横的横,硬的硬,个顶个不是善茬。
“白七爷好,同兴镖局金宝给七爷请安”,这么多年走镖,什么样的大阵仗金宝也见过,当下扫一圈儿四周,忙给白七儿请安。
“问各位兄弟好。”起身抱拳,算是向周围行了礼。
“金宝,你师傅可好,今天到我这儿,走哪家的红货?”白七儿手里依旧盘着核桃,眼睛死盯着金宝。
“托七爷福,师傅硬朗,今天到七爷府上,不撒家什,送一封信!”金宝说着,将李知府的信交给喽啰,呈给白七儿。
在白七儿点头后,王文喜接过信,简单看了一遍,对白七儿耳语了几句。
“各家睡各家的炕头,风大吹不来人家的豆儿,信搁下,回去问你师傅好”,白七儿放下手中的核桃,下了逐客令。
“白老七,还端着呢,给你台阶儿你不下,明天北洋新军到了,就是你和这帮崽子的忌日!”金宝心里冷笑着。
“七爷,斗胆跟您讨口,信的内容想必您已知道,好歹让我见见赵小姐,回去好跟师傅、知府交差不是”,金宝说完抱拳作了个揖,却没起来,那意思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白七儿现在也犹豫,只是骑虎难下,不敢信李文才能保得住他,但金宝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又不想就把这条路做绝了。
“好吧,来人,请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