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师也不墨迹,反正脸也挣够了,钱也赚够了,上前看似随便的拿起其中一幅,指着画轴靠近画纸的一个地方说道,‘放大镜看看!’店家拿起放大镜一看,竟是一个阴刻的‘褚’字,只有绿豆粒大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店家当时就服了气,打那之后,褚玉璞的名字一下叫响了整个天津卫,谁想仿古画,非褚家莫属,甚至能有一幅褚家仿出来的画,爱惜之情一点儿不亚于得到一幅真作。”
“哦”我若有所思得点点头,总觉得哪里差点什么,不禁问道,“还是有一点儿不对,你看啊,仿作上有一个绿豆大小的‘褚’字,这就是跟真作的区别啊,那么多专家、大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叫姐姐,姐姐告诉你!”高蓉探过头,狡黠得一笑。
“爱说不说!”反正已经知道这位褚大师仿的好,纠结那些细节干嘛呢?我索性又闭上眼睛,只是刚一闭眼,猛然想起什么,手赶忙护住耳朵,身子不自主向后缩去。
“算你躲得快!”高蓉撅起小嘴,幽幽说道,“告诉你,画轴是花梨木的,有天然留疤,原作这个地方是个留疤,难就难在既要写成‘褚’字,还要跟原留疤形状、大小、色彩、明暗一致,这位褚大师,神不神?”
“嗯,神!”我和老鹏不约而同点点头,竖起大拇哥。
“老鹏,掉头,去杨柳青!”
下午三点半,杨柳青富春园小区。
“蓉蓉,你确定这位褚大师就住这儿?”老鹏望着车外一排排九十年代低矮而破旧的楼房,一脸的不相信。
“就是这儿,喏,前边三号楼二单元三楼,前几年我陪我爸还来过呢。”高蓉手指着前方一座四层小楼说道,楼面的涂料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至于年代嘛,相信没有我们岁数大,但也小不了多少。
“可能人家在这儿住习惯了呢,老人家,认地儿。”我边说边率先下了车。
搬着两箱潮河白,拎着两条新宰的大鲤鱼,我们踏进阴暗、潮湿的楼道,敲开褚大师那扇九十年代才有的盼盼牌防盗门。
“就这两口儿爱好,就这居住环境,哪像九十年代一天挣两万的大师?”我心里嘀咕着,打量着面前这位披肩长发、颇有艺术范儿的老人。
“蓉蓉来啦,你爸打过电话,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进屋坐吧。”老人边说边把我们让进屋子,屋子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可能因为老人长期吸烟,墙面微微泛黄,显得屋子很暗。
客厅陈设简单,一张吃饭的圆桌,一台老式电视机,两个老式布艺沙发,可能是长期没有客人过来,能看出来沙发上布满一层细细的灰尘。圆桌上放着一个鸟笼子,木质的那种,笼子里一白一绿两只虎皮鹦鹉“吱吱”得叫着。
老人自顾自坐在圆桌旁,丝毫没有给我们让座的意思。
“褚伯伯,这是文宁,这是赵鹏”高蓉识趣儿得跟随老人到圆桌旁,边给老人揉肩边介绍我们。
“行啦,行啦,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丫头的手捏!”老人笑着拍拍高蓉的手,“你爸最近还好吧,得有一年多没见了,电话里他都跟我说了。”说完打量着我和老鹏,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嗯,挺好的,还总念叨您呢,说下次再到沧海,还和您喝十里香,比这潮白河可味道好。”
“切,这远山,喝酒一人得意一口,我还是得意我的潮白河,别的酒,没味儿。”老人边说,边摆着手,看着桌上已经打开的一瓶潮河白,眼里满是高兴。
“知道您老人家喜欢这口,特意搬了两箱,也不知道对不对您的口味,还有这鲤鱼,也是特意买的海河野生的,今天新宰的,还新鲜呢。”我说着,和老鹏一起上前一步,将酒和鲤鱼展示在老人面前。
“放那吧!”老人指指墙角,“还劳你们破费,说说吧,找我老头子仿什么画?”
“春农先生《昭君出塞图》。”我说着向老鹏使个眼色,让他去车上取画。
“慢着!”老人看出我的心思,拦住老鹏说道,“取画不急,这幅画也算历史上有一号的,画风我清楚,多长时间要?”
“越快越好!”看老人痛快得答应,我内心一阵兴奋,赶紧说道。
“总得有个日子吧。”老人漫不经心得逗逗笼子里的鹦鹉,用余光瞥着我和老鹏说道。
我看看高蓉,思索一下,说道,“您看多久合适,我们要仿得真,才求到您门下,知道您。。”
老人抬手打断我,“恭维话别说了,我最受不得这些高帽,弄得人晕头转向的。我看啊,一年吧!”
“什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