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四十五
尽管周旋在厅组织部门对副厂级领导进行职工评议、打分考核前，借交通事故在职工中大肆散布司马平的谣言，想给司马平在职工中造成不好的影响；可大部分职工对司马平一惯思想和作风过硬，工作能力和责任心强。[燃^文^书库][]廉洁奉公，一心为公，以及与职工打成一片等方面是看得很清楚的，也是很称赞和佩服的。因此没有受到谣言多大影响，职工依然给予了他很高的评语和很高的打分。
这次职工对副厂级领导的评议打分结果，让周旋、郝彪出乎意料的是司马平比周旋的评语好，分数高，而且高出很多。周旋得到评议打分结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是检查自己平常做的不好，而是嫉妒司马平。他认为司马平与工人、干部关系好，在职工中威信高，是他平常玩弄接近职工，与职工打成一片的手段高明，是部分职工被他的假象所迷惑，而给了他很高的评语，打了很高的分数……
周旋得知职工评议打分结果，是他打电话问郝彪，郝彪向他透露得到的。他知道自己虽然职工评语不太好，可不会影响到继续担任副厂长职务，这是他几年前就经历过的。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其它的后果，他心里没有什么底。他想郝彪是厂长，他对这次副厂级领导进行职工评议、打分和厅组织部门对评议打分结果有什么看法和做法，一定能知道一些详情。自己一直跟他关系很好，他能私下告诉自己职工评议打分结果，问他有关这面情况，他也一定会告诉的。想到这里，他来到郝彪办公室，此时就郝彪一个人在办公室。
周旋吐出一口烟圈，有些情绪低落地说：“这次职工评议、打分，没想到司马平的评语比我好，分数比我高。这个平常不入群，装着一本正经，一身正派的人。常年一身工作服，不在办公室好好办公，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总是跑到车间问这个，了解那个，好像很关心生产，很关心工人，跟工人们很打得火热。这些原来都是他为了沽名钓誉的阴谋。他想在职工中树立好的形象，树立威信，为今后不可告人的目的打基础啊！”
“说句实话，这些是他的长处。不管他为了沽名钓誉，还是想在职工中树立好的形象，树立威信，为今后不可告人的目的打基础。总之这些方面比你强。”郝彪弹了弹烟灰道。
“我承认他在这些方面做假手段比我强。如果都像他一样，我们这些领导还要办公楼、办公室干吗。整天骑辆破旧自行车，穿一身工作服，蹲在车间里不就行了。再者，作为一个副厂长，整天骑辆破旧自行车，穿一身工作服，在下面东转西转的，跟工人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也有失厂领导的面子和威信！”周旋有点气愤、有点鄙视，有点不服气道。
“有办公楼，有办公室，就是要我们这些人呆和坐的，要我们这些人办公用的。不过我们这些厂领导，尤其是你们青年人，偶尔下下车间还是有必要的。不但可以了解生产、安全和工人们的思想等情况；而且可以缓解与工人们的矛盾，增强干群关系……对于司马平当领导不像领导的样子的事，他刚被提拔为生产销售科科长时我就对他说过，后来也为这事多次批评过他，可他到现在也没见有多大的注意和改变。”郝彪吐出一口烟圈，有点生气道。
“他仗着自己有背景有靠山，根本不把厂长您的话和批评当回事，依然我行我素。如果让这样的人掌握了大权，还会把厂长您放在眼里，711冶炼厂还不要葬送在他手里！”周旋不怀好意，故意挑拨道。
“有背景有靠山怎么啦！有背景有靠山难道就可以我行我素，标新立异，不按规矩做事，不听指挥吗？把不把我的话和批评当回事倒没有什么，关键要看有利于不有利于我厂生产、安全、建设和发展；要看有利于不有利于班子的团结和干部与工人关系的改善……只要我还当这个厂长，类似这样的人就别想掌大权！”郝彪对司马平不太听他的话，不合群和一些标新立异的做法有看法有意见，不过也只是一般的看法和意见，并不是过不去得看法和意见。所以对周旋挑拨离间的话，没有过多地评说。
“他经常不在办公室上班，跑车间里与工人混在一起。表面上是深入车间，了解生产情况，实际上是与工人套近乎，为了赢得工人的好评，为今后当厂长打基础。他这样做，迷惑了大部分职工，得到职工的好评，这次的职工评议、打分，就让他见到了效果；而且也把其他的厂领导在职工眼中比矮了，比差了，让职工误认为他就是他们的贴心人，好领导。”周旋继续挑拔道。
郝彪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吐出一团烟雾，有点气愤地说：“喜欢做表面工作的人，迟早会被人看穿。至于是不是贴心人，是不是好领导，哪能由职工说了算呢！至少现在职工还没有这个权力。”
周旋今天来找郝彪的目的，主要是借职工评议、打分的事来说司马平的坏话，挑拨郝彪与司马平关系的。另外，探听郝彪对自己评语比较差，分数比较低的看法。说司马平坏话说了不少，挑拨也挑拔了。再说再挑拨多了不好，搞得不好引起郝彪的反感，岂不是适得其反。现在探听他对这次厅组织部门对副厂级领导进行职工评议、打分的看法。便问道：“厂长，这次职工的评议、打分，厅组织部门会不会作为对副厂级领导的主要考核记入档案，会不会影响今后的晋级、升迁呢？”
郝彪放下高级不绣钢保温杯，把口里剩余的茶水吞进肚里，约略想了一下说：“厅里这次对副厂级领导进行职工评议、打分，只是对领导干部考核的一种形式。对领导干部的考核三四年进行一次，实际是一种形式，是一种走过场，是做给职工们看的。以往对领导干部考核不都进行过多次，你也经历过。有哪一次是按职工评议、打分，按职工的意见来处理过领导的。要晋级要升迁，还不是主要领导说了算。平常工作要干些，表现要有些；但要想保持职务不变，或要想晋级、升迁，关键在于跟主要领导，跟组织部门搞好关系。”
周旋听了郝彪很实在很现实的话，心里才踏实了一些。至于对领导干部的考核是一种形式，是一种走过场，是做给职工们看的。要晋级要升迁，还不是主要领导说了算。要想保持职务不变，或要想晋级、升迁，关键在于跟主要领导，跟组织部门搞好关系的现实情况，郝彪不说，他早就懂得这些道理。在厂里他跟郝彪，跟王为民搞好关系，在厅里与正副厅长，党组书记拉关系。这方面是他的强项。他心里很感谢郝彪对自己说这样的心里话，实在的话。便说：“很感谢厂长的指教和关心！”
两人正说着话，秘书李丽丽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沓文件向郝彪身边走去，同时侧过脸对周旋点点头，周旋随即对她点点头。
周旋知道自己再呆在这里不好，便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厂长您忙，我走了的话，郝彪随口嗯了一声，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周旋从郝彪办公室出来，心情比刚开始好多了。让他心情好的原因，除了利用这个机会说了一通司马平的坏话，挑拨了郝彪与司马平的关系。刚开始一段时间，郝彪因为看在司马平有个当省组织部长的叔叔份上，想以后若要上调厅里有可能需要司马平所谓当省组织部长叔叔帮忙，因此对司马平很关心，工作上也很支持。可后来随着他觉得司马平不太听自己的话，又对司马平的工作方法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以及注重深入车间，与工人们打成一片的做法，特别是与其他厂领导不合群，说的不好听，就叫着不能同流合污的做法有看法有意见。又加上周旋经常在他面前说司马平的坏话，挑拨他与司马平的关系。他对司马平的看法和意见越来越大，他有时甚至后悔当初不该提拔司马平。
司马平对于郝彪提拔自己，知道他多般是出于私人目的，并不是看中自己的才干而提拔自己。也尽管后来郝彪又加上听了周旋等人挑拨的话，对自己有看法有意见，甚至有时给自己穿小鞋，故意刁难、打击自己；但他还是很感激郝彪的伯乐之恩。因此在工作上很努力，很支持郝彪的工作。把郝彪看成是自己的领导，是自己的师长。处处尊敬他，处处让着他，避开与他发生矛盾，发生冲突。他这种做法并没有换来郝彪对他有看法有意见，有时给他穿小鞋，故意刁难、打击的多大改变。
郝彪认为司马平做事喜欢标新立异，我行我素，不太合群。更主要是不太听自己的话，不跟自己一路。郝彪一惯大权独揽，独断专行，专横跋扈，认为按照厂长负责制原则，自己是一厂之长，在711冶炼厂自己就是最高权力，就是土皇帝，一切都应该自己说了算，任何人，特别是领导干部决不允许有不同意见和违拗。你想在他这样的厂长领导之下，711冶炼厂还有多少民主，职工们还有多少话语权和参与企业管理、决策权。在一个企业，尤其是国有独资或国有占控股的合资、股份企业中，如果职工们在生产、安全、经营和管理等工作上没有参与管理和决策权，只是厂长或经理一个人说了算，这样的企业还会有什么民主，这样的企业还会有什么发展与希望。
711冶炼厂是个完全的国有独资企业，可以说是一家职工在生产、安全、经营、管理和建设等工作上没有多少话语权和决策权的典型企业。这样的企业还算国有企业吗？这样的企业能有发展与希望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周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静静想了一下职工评议、打分的结果将会给自己的政治前途或多或少带来不利的影响时，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来。他想厅组织部门采取这种形式对副厂级领导进行考核。这种考核自己以前也经历过，不过那时没有司马平这个竞争对手存在，评语好不好，打分高不高，没有有什么要紧。这次职工评议、打分就不同了。就如郝彪说的这种考核是一种形式，是一种走过场，是做给职工们看的，要想保持职务不变，或要想晋级、升迁，关键在于跟主要领导，跟组织部门搞好关系。诚然这样，那厅领导，厅组织部门也会对自己有看法。再者，他对职工评语不太好，分数不太高，不从自身找原因找问题，而是怪司马平，怪职工。他原就怕司马平今后抢了他接厂长的班，影响他的前程而对司马平有意见有戒备。现在职工的评语司马平比自己好，职工的打分司马平比自己高，这让他感到了司马平的真正威胁。他看到这样的结果，想到这种威胁，顿时不由得火起，“妈的！纯属是沽名钓誉，做表面工作……走着瞧！”随之心里对司马平又增加了几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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