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惠娇蛮的哼了一声,回嘴道:“一会儿女扮男装,一会儿又来这里骗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没有给驴子刷油,前两天别人卖给我时就这样的了,你不清楚就不要乱说。”
“都被人家揭穿了,还抵赖呢!”——
两人正闹着,发现一旁白马和黑驴搅在一起,也撕咬起来,两人顾不上斗嘴连忙拉开牲畜。孟冉冉拍拍黑驴的后臀,忽然发现手心沾有黑乎乎的几块污渍,再仔细看那白马的尾巴明白了。笑着举起手对佳惠说:“你有空管别人,不如看看你自己的马,也是被人做了手脚的。”
宋四哥上前查验白马的尾巴和四蹄,果然是被人染色的。黑驴被刷了油,白马尾巴上的染色剂溶于油脂,两匹畜生撕闹就蹭上了。
“什么稀罕的黑蹄玉兔,就是一匹大白马嘛。哈哈!”
佳惠气的一甩马鞭,和宋四哥急忙去找卖马人算账。
四两银子卖掉毛驴,又去街上买了水缸,但摊主不愿意送货,非要加二十文钱不可。孟冉冉为了省钱,把水缸侧翻过来,慢慢推着往家里滚动。十分费劲,正扶腰喘气休息时,一匹马停在她身边,马鞍上的人俯身笑道:“你这人傻不傻?你不会买好水缸再卖掉毛驴吗?”
孟冉冉不用仰头看对方,就知道又是佳惠,看看那马蹄,懒懒地说:“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不是也没找到卖马的人,白白被骗了。”
佳惠脸上有点变色,但又傲气的说:“哼,本小姐还是喜欢这匹白马,不管黑蹄白蹄,它也值这个价。”
“呵呵,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有道理。”知道她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过她说的也有对,自己怎么那么笨,应该先用驴子驮回水缸嘛!想到这里,孟冉冉自嘲的笑着对佳惠摆摆手,示意再见。
佳惠却不想离开,这次她身边的宋四哥也不在,脾气好像也没那么大了,反而悠闲自得的放慢马速跟着孟冉冉。
孟冉冉没空管她,走走停停,总算把水缸弄回了家里。
马上的佳惠跳下来,帮她把水缸抬到厨房天井,然后好奇的东张西望,东摸摸西看看。孟冉冉觉得她还挺可爱的,也不顾及弄脏她的漂亮衣服,颇有点英姿飒爽的性子。一边把发好的面团拿出来,一边说:“你帮我搬水缸,我请你吃东西吧。”
她手脚麻利的很快用面团做了几个红豆包,并捏成鲤鱼的形状,用剪刀剪出鱼鳞,红豆做成鱼眼睛,就等上蒸笼蒸。佳惠热心地坐到炉子火门前帮忙生火添柴,可是火苗总是很小,她们两人轮流鼓腮吹了半天才生旺,这时她们都被烟熏成了花脸猫,相顾大笑起来。
房东陈氏被厨房的动静引来,摇头道:“你们怎么那么笨,风箱不就在旁边,怎么不用啊?”
一个是不进厨房的大小姐,一个是只用燃气灶的现代人,两人吹得腮帮子都疼了,现在又笑得肚子疼。
十来个鲤鱼红豆包被饥肠辘辘的两人很快吃完。佳惠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吵着还要吃。孟冉冉很高兴,看她那馋猫样子,就知道如果拿出来卖一定很好销。
佳惠的父亲索绰罗大人是徽州的宣抚使司同知,属于正五品武官,佳惠是他唯一的女儿,年方18岁,视如珍宝。满洲人又喜骑马射箭,所以从小教她马术,也不用大家闺秀的礼节拘她。佳惠口中的宋四哥宋云庭是她父亲的得意门生,和她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两人经常结伴出城踏青。
快到傍晚了,孟冉冉怕佳惠的家人担心,又做了一屉的鲤鱼红豆包,给她用干净帕子包好,让她带回去吃。佳惠这才笑眯眯的挥手告别:“冉姐姐,我下次再来玩,你还要给我做好吃的点心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