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豆的自燃。</p>
更加坐实纸扎匠嫌疑。</p>
刘杰被陈风救了一命，早已吓得哆哆嗦嗦，暂时失语。</p>
将其羁押回大理寺。</p>
曾书友组织人手疲劳式轰炸提审。</p>
在等待结果出来之前。</p>
陈风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道与曾书友分享。</p>
“我曾在城门口撞见运送建造烟花楼青竹的驴车，青竹内藏有易燃易爆的轻油。”</p>
“以措薪厂掌事刘杰的权利，负责的就是采买材料一事，那么青竹中藏轻油，他事先知不知情？”</p>
曾书友不愧是大理寺少卿，一点就通。</p>
闻言脸色变得越发沉重。</p>
“你是不是想说林塚侯案中有案，他的死，牵扯出建材腐败案。甚至，比这更加严重，是针对皇上的刺杀案？”</p>
“不然呢？”陈风手指交叉，拇指来回绕圈，陷入思索道：“永兴帝平时深居皇宫，图谋不轨之人难以下手，大寿之际，他将游街与民同乐，最后登顶烟花楼，亲自点燃烟花，试想一下，如果建造烟花楼的青竹哪怕只有小部分藏有轻油，到时候烟花楼炸响，永兴帝是不是也随着葬身火海。”</p>
“这不合理。”曾书友摇头，见陈风皱眉望来，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所谓的登顶，不是攀上烟花楼顶部，而是从站楼城墙射箭点燃，炸毁烟花楼伤不到皇上。”</p>
“况且，措薪厂只负责材料采买，负责督造的是工部缮清吏司，互不相涉，建造现场还有内务府和禁军双重复查，想要将藏有轻油的青竹混进建造涉及皇室安危的烟花楼，很难很难。”</p>
“而且，烟花楼建成之际，还要经过多个部门的联合验收，青竹内藏易燃易爆物品，行不通的。”</p>
“难道是我想多了？”陈风将发散性思维稍稍收敛一点，点头道：“那么我们把注意力往回收一收，回到案件本身。”</p>
“可知，林塚侯的死已九成断定是纸扎匠所为，寇豆为纸人自燃，其与林塚侯密会亲密，那林塚侯的死肯定跟寇豆有关系，而刘杰跟寇豆有私情，之前抓捕两人的时候，寇豆自燃的举动，明显是想将刘杰带走，似乎是迫不得已仓促间临时兴起的灭口举措，目的就是不想让刘杰落在大理寺手中。”</p>
“这个举动，反而暴露了幕后之人的意图，依此顺推，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林塚侯的死，也与“暴露”有关？”</p>
“你是说？林塚侯或许跟刘杰一样，都属于同一阵营，他的死，是因某种原因被抛弃灭口？”曾书友有感于陈风的揭短，在疑点推测上，并没有偏袒自己衙门的意思，这样大公无畏的人，不来大理寺真是浪费。</p>
陈风轻轻摇头，道：“之前也说了，镇魂司和工部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利益很难纠缠在一起，我们或许可以尝试换一种角度推测，林塚侯、寇豆、刘杰是三角偷情关系，假设刘杰牵扯进建材腐败案，刘杰跟寇豆激情时候说的床头话，寇豆跟林塚侯激情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出去，林塚侯知道秘密后，想要告发刘杰独占寇豆，结果刘杰串通寇豆，请了她背后的纸扎匠，灭了林塚侯的口。”</p>
三角恋、腐败案、情妇反转、买凶杀人、情杀……陈风的脑洞推测离真相越来越近，却是让曾书友越听越狗血。</p>
他深思片刻道：“好像说得通，又好像说不通，你的推测如果要成立，建立在两点之上，第一，所谓的建材腐败案成立，第二，寇豆还活着，我们顺藤摸瓜找到她背后的纸扎匠。”</p>
曾书友伸出两根手指，一一掰下，“刘杰的突击审理正在进行中，我们要赶在工部知道前，攻破刘杰的心理防线，审出我们想要的，寇豆的死，让我们断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委托天机阁追查寇豆身后纸扎匠的事，迫在眉睫，通过之前的合作，我对天机阁充满信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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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天机阁比你更有信心……陈风默默端起茶杯，点头朝曾书友示意，滋滋滋喝了一口茶……敬金主粑粑。</p>
一切都只是推测。</p>
接下来就看大理寺审人的手段，能从刘杰身上挖出多少事情来。</p>
“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负责审讯的狱丞来报，“刘杰，死了。”</p>
“死了？”曾书友一口茶差点噗出来。</p>
他端着茶杯喃喃自语，“自尽？”</p>
狱丞吞咽一口唾沫，跪地俯首道：“大人恕罪，死亡原因不明，我们审着审着，刘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咽了气。宋验尸官正在验明死亡原因。”</p>
“问出什么东西来没？”曾书友捏着茶杯，指关节发白，杯中的茶水因为他用力的缘故，晃得到处都是。</p>
狱丞抬头望一眼瞪眼望来的曾书友，下意识打了个冷战，不敢与之对视，支支吾吾道：“下官……下官不才。”</p>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审出来？</p>
“怎么会这样。”曾书友把茶杯摔在地上，愤怒地训斥道：“刘杰死在我大理寺牢房，你们一不知原因，二没审出有用的供词，朝廷养你们何用，还不如一群叫花。”</p>
陈风张了张嘴，想要劝上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毕竟是大理寺的家事。</p>
“还不带路。”曾书友拂袖而起，指着狱丞点了点，气得说不出话来。</p>
审讯室内，姓宋的验尸官，也就是解剖过林塚侯尸体的老者正在对刘杰的尸体进行详细验尸。</p>
陈风、曾书友联袂而至。</p>
宋赞拱手道：“禀大人，刘杰全身上下无任何外伤，不似外力造就，他的死归结于心梗，据我观察，此人一直以来有此心病，今日在重重审讯压力下，不堪重压，心惊胆战下如履薄冰，导致心肺不堪重负，心梗而亡。”</p>
先天性心脏病发作，在时下的医疗条件下，还真是不治之症……陈风默默观察着刘杰的尸体，外面的确看不出异常。</p>
陈风开启遮眼扫向身体渐渐转冷的刘杰。</p>
果不其然，刘杰的魂魄尚在，正一脸茫然处于呆滞样子浮在半空。</p>
有魂就好办多了。</p>
陈风看似随意地在刘杰的尸体旁走动，漫不经心挥了挥手，刘杰的魂就进了虚空梭。</p>
陈风意识潜入虚空梭，刘杰的魂在玲珑秤走了一圈。</p>
苍莽的声音响起。</p>
久违的奖励声让陈风为之一愣。</p>
“魂重二两四钱，三星品质，奖励：挖墙角。”</p>
看着虚空梭里的一把扁平铁锹，陈风嘴角抽了抽，还真的是挖墙脚啊，工具都挺称手。</p>
奖励是次要的，称魂的目的就是嫖生平找线索。</p>
越看越心惊。</p>
果不其然，林塚侯死前跟刘杰有交集。</p>
两者的第一次交集，发生在陈风还不是丘臣，只是天玑组十一号称魂师的时候。</p>
道人夜袭镇魂司，蛮鬼肆虐北斗科之后，镇魂司的建筑大面积损坏。</p>
因为要修缮材料，刘杰主动找上了林塚侯，两者就此结缘。</p>
之后的日子，刘杰刻意交好，其目的竟然只是把寇豆介绍给林塚侯认识。</p>
嘶~还有这同草一纸的癖好？</p>
后面刘杰与林塚侯的最后一次交集，就是林塚侯死的前一晚，从其生平上看，林塚侯威胁过刘杰，说要揭发他们的阴谋。</p>
这里，阴阳册的措辞，用了他们和阴谋，应该是还原了林塚侯的话。</p>
至于具体是什么，林塚侯没明说，刘杰没“听到”，阴阳册自然也就无从知晓。</p>
从刘杰与寇豆的几次会面中，生平上好几次提到了“姑姑”一词，言明姑姑很看好林塚侯，将来必有大用云云。</p>
一条言之不详的信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