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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三章 柯蒂丽亚的女儿(2 / 2)

没错,该惊讶的是,这个屋子里的壁灯,不是油灯也不是瓦斯灯,而是电灯。这里的确是深山没错,但也因为没有人住反而容易施工。不过倒是得花上一大笔钱啦!在瑞士的深山观光区也相当先进,到处都有电了喔。

可是这里

没错,不是观光区。

亚朗点头,然后看着维多利加的脸:

刚才这位小姐说了果然。你本来就知道吗?

某个程度算是知道

维多利加点头。

所有人盯着娇小的她,房间突然变得安静。唯独维多利加看来非常冷静。

小小的嘴唇张开,开始解释:

刚才村长谢尔吉斯说过,这里过着近乎自给自足的生活。但你们认为真的可能办得到吗?铁是哪来的?茶叶和葡萄酒也是村里产的吗?这根本不可能。还有谢尔吉斯说过:金币由狄奥多保管,而他自己也在赶走柯蒂丽亚时,给了她一枚金币。也就是说他们和外面使用相同的货币,也知道这些货币的价值。

一弥与亚朗同时点头。维多利加继续说:

他们和外面的世界还是有某种程度的接触。即使村民几乎从不踏出村子一步,至少村长拥有知识和情报,所以才能刊登那样的报纸广告。还有,驾驶马车送我们上来的车夫,虽然对这里感到害怕,却很习惯驾驶那条山路。所以他一定曾经将红茶、葡萄酒以及报纸杂志运上山来吧。

维多利加一口气说完之后,突然闭上嘴。

房间里陷入沉默。

然后

忙着翻牌、思考的蜜德蕊,突然抬起头来:

因为这里有电真的很不可思议,所以我刚才问过那个怪女仆。结果听说这是因为有赞助者之类的入。

一弥反问:

赞助者?

对。叫什么名字来着布莱恩?嗯。是个叫布莱恩,罗斯可的人。好像是离开村子到外面生活的村民后代。除了他是个有钱的年轻男人之外,大家对他一无所知。大约是在十年前,这个人知道了村子的事,于是便出了一笔钱。真怪啊。就为了深山里的小村子,竟然特别拉电线过来。

原来如此。

维多利加点头,发现到一弥充满疑问的眼神,又继续开口:

我一直对于他们为什么要刊登广告召唤子孙。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们恐怕是藉着夏至祭的名义来召唤子孙,看看有没有像布莱恩罗斯可这样,可以成为赞助者的子孙吧。

这样啊

所以当我报上自己的名字时,谢尔吉斯才会对贵族的姓氏那么在意。然后压下因为我是柯蒂丽亚的女儿而反对的村民,将我们带到这里。

你是贵族啊?很有钱吗?

蜜德蕊的脸突然发亮,开口询问。

维多利加的眼睛眯得像条线:

我没有可以自由运用的资金。

什么嘛。

蜜德蕊将输掉的牌丢在桌上。

维多利加以欲言又止的眼神仰望着一弥。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把脸凑近一弥,以只有他听见的微弱音量说:

十年前曾经有子孙回到村里。布莱恩罗斯可带着某个目的来到村里。

目的是指他为村子牵电线这件事吗?

有人进入柯蒂丽亚的房子,拿走某个东西。那个人放下长大成人的柯蒂丽亚的照片之后离去。一这是这二十年之内由外地来到村里的人所做的事。这么一来,除了那个自称是布莱恩罗斯可的男人之外,不可能是别人。但他又是何方神圣?在哪里?又为何会与柯蒂丽亚认识、又有什么目的?他所带走的,柯蒂丽亚藏在地板下的东西又是什么?

唔、嗯

说到十年前,正是世界大战开战之时。我认为那是个拉电线到深山里面,还嫌太过匆忙的时代

维多利加突然闭嘴。

接下来的话似乎只在自己的心中犹豫。暗沉的眼神,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游戏的时间已经结束。沉默的劳尔站起身,巡视所有的人:

要、要不要听收音机?

收音机?

听到一弥的回问,德瑞克稍带得意地说:

我带来的。听说有电,就拿出来试试看。不过这里是深山,收讯可能不太好

行李里还带了收音机?

一弥讶异地再次反问。

德瑞克走近矮柜上的方型收音机收音机的旁边放着圣母像和装饰用的罗盘。德瑞克开始调整收音机。

旋转转钮,收音机发出吱吱嘎嘎的刺耳杂音。

杂音当中,混着宏亮的小喇叭声。

德瑞克像是在追寻那个声音,慎重地转动转钮。

杂音终于消失,轻快的音乐缓缓流泻而出。虽然不时中断,但总算听到了。高昂的小喇叭乐声随着调整音量的动作响起。德瑞克满脸笑容抬起头来:

喏?

一弥也露出笑容。像是要将村里的怪异气氛一扫而空的轻快音乐,让大家的心情飞扬起来。亚朗吹起口哨,就连内向的大个子劳尔也变得开朗,开始摇晃肩膀。

高兴的蜜德蕊站起身来,学着亚朗吹起口哨:

真不错。大家都闷够了,来热闹一下吧。谁要跳舞啊!

你真的是修女吗?

德瑞克惊讶地喃喃自语,但蜜德蕊完全不在意,抓住因害羞而闪躲的劳尔,硬是强迫他一同起舞。音乐也越来越大声。

宝德蕊在跳舞时也发出开朗愉快的巨大脚步声,红发随着转身发出啪沙声响散开。

一弥傻傻地盯着舞动的修女和害羞的劳尔。

总觉得不搭调的感觉。

就好像墙壁慢慢后退、变大、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叽叽、叽叽叽!

刺耳的声响。

因为转大音量的缘故,刺耳的杂音也随之响起。德瑞克的表情变得诧异,又开始动手调整收音机。

收音机突然发出怪异的嘎嗒嘎嗒摇晃声响,然后嘎然而止。

奇怪?

德瑞克喃喃自语。

房间重返寂静,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德瑞克生气地不断转动收音机。可是不管再怎么转动,收音机就是完全没有声音。

坏掉了吗?

听到亚朗无趣的声音,德瑞克的肩膀开始颤抖。然后生气地以尖锐声音大喊:

怎么可能!这可是最新型的喔!

德瑞克不甘心地将收音机前后左右翻转。

窗外阳光再度被云遮住,房里突然变暗。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看着彼此。蜜德蕊粗鲁地坐在椅子上。

呼!

维多利加突然打起呵欠。小巧的身躯伸个懒腰后,起身迅速离开房间。

一弥也跟着急忙站起:

要回房间吗?

嗯。要把行李拿出来。

是吗?那我也回自己的房间

不,你到我的房间来,帮我把行李拿出来。

什么?是这样吗?

告诉你,当然是这样。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关门沿着走廊离去。

蓝灰色眼眸充满不安的蜜德蕊,抬起头来盯着两人离开的门。

两人回到维多利加房间,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

一弥跪在地上,从迷你衣箱里取出行李,排放在房间各处。洋装收进白木衣柜,零碎的小东西则一目了然地整齐排列在壁炉上方。一弥通过挂在墙上的镜子时,目光突然停在镜里映出的维多利加身上。

维多利加坐在窗边的大摇椅,正抽着烟斗吞云吐雾。成人用的摇椅对她来说太大了,整个身体都陷在织锦靠垫里。维多利加从刚才就一直看着窗帘拉开的窗外那里有着石砌阳台和忽隐忽现的高大橡树不知何时,她的视线拉回房间里。

透过镜子盯着一弥不放。

怎么?

你真是个爱整理东西的怪人。

真、真没礼貌。这很普通啊。

维多利加伸手拿起摇椅靠垫,丢在地上。一弥反射性地冲过去把靠垫捡起拍干净,再交给维多利加。

嗯,辛苦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证明你是个爱整理东西的怪人。够了,整理好就可以回房去了。

嗯咦?等一下。为什么我要拼命整理你的行李?

我当然可以帮你解开这个谜,可是太麻烦了。给我出去。

一弥忍不住垂头丧气。

维多利加的视线从一弥身上离开,懒懒地看着窗外的浓雾。突然又转向一弥,发现一弥正打算离开房间,突然开口叫住他:久城

什么事?

那个讯息应该没有任何村民发现吧就是柯蒂丽亚刻在狄奥多墓碑上的讯息:(我不是罪人C)

是啊。如果有人发现,应该会把它弄掉吧。

这二十年来,就只有我注意到。

维多利加闭上嘴,用力咬着嘴唇,默默不语。

一弥对于她的顽固意志感到疑惑,站在原地不动。再次感受到维多利亚不肯就此善罢干休的决心。

又想起那位造访圣玛格丽特学园植物园、她的异母哥哥古雷温德布洛瓦警官,从来不肯正视这位冰雪聪明、有如洋娃娃般娇小美丽的妹妹。

还有蔓延在学校里的怪谈维多利加德布洛瓦是灰狼的传说

还有混合害怕与憧憬,以不可思议的声音热心诉说怪谈的同学艾薇儿布莱德利,那对发亮的眼神

即使现在已经成为知心朋友,对一弥而言,这位娇小美丽的朋友还是充满神秘。

砰!

有个又小又硬的东西,打中一弥胡思乱想的后脑勺。

转身只见到娇小美丽的朋友维多利加德布洛瓦,坐在摇椅上丢出某样东西。低头看看地板,才发现满地都是她丢的金色包装。

你在于什么?真是的,又丢了一地!

一直打不中,所以

谁来捡?

当然是你。

门都没有!

一弥一边抱怨,一边把掉在地上的捡起来,拿到维多利加面前。

脑里混合了对这名神秘少女的担心、被耍得团团转的焦躁,以及自己无法掌握的未知。可是说出口时,却成了这样的话语:

维多利加,我很担心。快点离开这里回学校吧。

没有回答。

我很担心你。这个村子怪怪的,还有狼出现

一弥的手伸向水壶,将水倒入红色透明玻璃做成的杯子里。

我一开始烦恼,就会口渴。

真是令人同情。

你怎么能这么说!都是你害我这么烦恼的!

维多利加假装没听到。

怒气冲冲的一弥突然看向手边。

倒永出来,怎么会听到有东西咕咚掉下的声音看着杯里,一弥差点惊叫出声。维多利加以诧异的表情看着一弥。

杯子里有

少量的水和圆滚滚的不明物体

正中央带着点黑色的东西是

眼珠。

房间里突然变冷,充满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感觉。

和人类相比之下稍微小一点,似乎是动物的眼珠

眼球在杯中随着水的摇晃而移动,黑色部分后传向这边。一弥好想大叫有眼珠!又注意到维多利加的视线,于是硬是装出平静的模样,放下杯子。

怎么啦?

没有、那个有、有虫。我请荷曼妮等一下过来换水。

一弥把水壶放回桌上,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3

天色慢慢变暗,宁静黑暗覆盖(无名村),众人感觉到一日已近结束。从维多利加房间窗帘拉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巨大橡树与缓缓落下的燃烧太阳,消失在阴暗深处。太阳一下山,村子便染上一片漆黑,只有乳白色的雾气和白天一样,随风在黑暗中载浮载沉。

阴暗纠结的橡树枝丫,在黑暗中仿佛骨骸的集团般,浮现漆黑的骨骼。

把窗帘拉上吧,维多利加。

一弥站起来,拉着窗上垂下的绳索。沉重的天鹅绒窗帘一面摇摆一面闭上。

深陷在摇椅里的维多利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思考。和谢尔吉斯与客人吃过简单晚餐,回到房间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跟她说话完全没有反应,一弥叹息着回到原来的位置,朝着代替椅子的迷你衣箱坐下。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还没等待回应就把门打开。有人随着衣物隐约的窸窣声进房,一弥起身迎接。

来的人是荷曼妮。

两手抱着装满热水的黄铜容器,低声说:

这是洗澡用的热水。请以冷水稀释后使用。

打开位于房间深处的浴室薄门,放下水桶又快步离开。一弥皱起眉头。

荷曼妮没有发出脚步声

就像没有任何人走过

一弥感觉她与红发修女蜜德蕊是完全的对比。如果是蜜德蕊,走路时必定会发出比壮汉更大的脚步声。可是荷曼妮别说是脚步声,就连存在感都很微弱,因此令人感到神秘

离开房间时,荷曼妮突然回过头来,瞪大眼睛,像是要翻出眼珠般看着一弥与维多利加。

慢慢张开薄而苍白的双唇

有事请拉铃叫我。

知道了。

门关上。

维多利加突然变得心情很好,从摇椅上跳起来,像在跳舞一样奔向浴室。讶异的一弥过去一看她已经开始将热水咕嘟咕嘟倒入黄铜支脚的奶油色浴缸。小小的膝盖跪在贴有黑白格状磁砖的地板上,高兴地看着装满热水的浴缸。

对着她一副高兴得快要哼起歌来的模样,一弥感到不可思议:

究竟怎么了?

维多利加抬起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我喜欢洗澡。

耶?嗯,原来如此。人家说旅行可以看到意外的一面,此话果真不假。维多利加,你喜欢漂亮的东西跟洗操吗?

还有书和零食对吧?另外还有荷叶边和蕾丝。然后干嘛用那种吓人的眼神瞪我?

少一副好像已经看穿我的样子。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维多利加装成没听到,从行李里拿出洗澡用品组光亮的象牙扁梳、带有玫瑰花香的香皂、金框的化妆镜突然转头瞪视一弥。

干嘛呀!?

现在是淑女的人浴时间。滚一边去。

对、对、对不起!

一弥起身冲到门口,又回过头:

我就待在走廊上。万一发生什么事就叫我一声。

没有回答。

一弥来到走廊。把门关上。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单独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不安突然涌上心头。神秘的深山村落与村民,和同行的四人也不太认识。突然停止的收音机、水壶里的眼珠

越是感到不安,就觉得走廊左右晃动,墙壁和天花板从四面八方朝一弥压迫过来。一弥用力摇头,不愿被不安打倒。

(都是因为维多利加说她绝对不回去的缘故吧?一定要尽量避免发生危险)

透过门板,房里隐约传来水声。哗啦、哗啦、哗啦声音很小,与其说是入,还不如说是只小猫在洗澡。

然后

听到房间里传来远处维多利加的声音:

喔、喔、喔

维多利加!?

一弥急忙转过身。开门冲进房里,仔细一听

我喜欢洗澡!?

因为暖洋洋~~

(歌?)

一弥对于自己的惊慌失措感到丢脸,凑近门板,刻意粗鲁的说:

维多利加,你在干嘛?

唱歌。

唱得真烂!

愤怒之情震动空气,从浴室传到一弥身边。一阵沉默之后,一弥正打算回到走廊时,维多利加以有如从地底响起的低沉声音说道:

你说我唱得烂?久城,你唱来听听?

什么?才、才不要。唱歌多丢脸啊。

久城给我唱。

唔。

一弥虽然后悔取笑维多利加的举动,却也不敢违逆,两手穴在腰上,回想起在故乡时常唱的童谣,嘹亮地唱了起来。

当时还是小孩子的一弥曾经以尚未变声的童音唱过这首歌,母亲和姐姐都拍手高兴地说:一弥歌唱得真好!、父亲和哥哥们都不会唱歌呢!但是在被父亲和哥哥撞见自己在唱歌,斥责这样缺乏男子气概之后,一弥就成了独处之时也绝不哼歌的人。因为很久没有唱歌,一唱起来就越唱越起劲。

一弥挺胸唱出嘹亮的歌声,浴室的门里传出被某种东西丢中的叩咚声:

吵死了!

明、明明是你叫我唱歌的!

一弥泪眼蒙胧,不再唱下去。只有小声说:

很棒吧?

没有回答。

一弥垂下头闭上嘴。

房间里除了隐约的水声,再度重返寂静。只听到一弥的心跳声与天鹅绒窗帘被风吹动的轻微声响。

不时会有迷途的白雾,从窗帘的另一边闯进屋里,又蓦然消失。

一片寂静。

远处又传来狼号。

还有鸟儿振翅声。

视界的角落有个东西动了一下。

一弥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抬起头来眼睛的确看到有个东西动了一下。慢慢环视整个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变化。

(不可能。刚才确实有东西动了一下?)

附有帷幔的大床。

迷你衣箱。

摇椅与豪华的圆桌。

衣柜。

天鹅绒窗帘。

接在墙壁上的镜子。

镜子?

一弥仔细端详它。

镜中有东西在动是床铺、放在床上的松软羽毛被褥。没有任何人的平坦床上,不知为何微微鼓起。

一弥回头看着床铺与刚才一样平坦。

再看看镜子。

映在镜子里的床铺,羽毛被一点一点膨胀。

房间里的灯光闪烁,变得昏暗。

镜中的羽毛被越来越胀。已经可容一人睡在里面,还是继续变大、变大

一弥叫出声来。

不假思索朝着面对走廊的门打算逃走可是又想起维多利加还在里面,于是回头往浴室的方向,敲了敲薄门:

维多利加!维多利加!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

一弥再度想起突然失声的收音机和水壶里的眼珠。

(太诡异了这其中一定有蹊跷!!维多利加!!)

房里的灯熄了。

突然被黑暗所包围。

一弥为了保护维多利加,紧紧守在浴室门口,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弥大声呼喊。

房里的灯突然又亮了。

镜中鼓起的床,不知何时恢复原状。

你真的很吵耶。到底在闹什么?

大约十分钟之后,维多利加才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穿着白色荷叶边加上以水蓝色蕾丝束带的膨松睡衣,头上戴着白绸圆帽。金色长发有一半收在帽子里,剩下的一半散落在背后。

一弥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摇椅上。

维多利加很生气地说:

告诉你,那是我的椅子。

一弥起身开口。断断续续描述刚才发生的诡异现象。不知为何,维多利加竟然不感兴趣地打起呵欠,把洗澡用具组小心收起,四处寻找装有的袋子。

维多利加,明天天一亮就回去。

听到一弥迫不得已的声音,终于以吃惊的态度抬起头:

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了。竟然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这个村子太诡异了。像是收音机突然没声音,不也很诡异吗

你说收音机?

维多利加开始低声自语。

可以听到她小声嘀咕:真麻烦。

怎、怎么了?

告诉你,那只不过是个小把戏。

什么!?

维多利加打了个大呵欠,好像在说没办法:

你还记得放收音机的矮柜上,还放了什么东西吗?

矮柜上?呃收音机、圣母像和装饰用的罗盘

一弥陷入思考。维多利加一边打呵欠一边说:

罗盘就是磁铁。电器旁边只要有磁铁,就会有所影响。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

维多利加,这件事

一弥皱起眉头:

你当时就发现了?

当然。

那你怎么不说!当时大家、还有我都吓坏了

因为当时我脑子里都是别的事。

你啊

维多利加坐在摇椅上,盯着口中念念有词的一弥,然后站起身来,像是受不了地开口:

久城,你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那是我想说的话!

没办法。久城,为了让你这种任性又半吊子的好学生也能理解,我还是把它语言化吧。

真是抱歉。

不过相对的,你不准吵着要回去。我绝对不回去。

嗯。

维多利加细步走上走廊。一弥正打算追上去:

你乖乖待在那里。

知道了。

还有,在我说可以之前把眼睛闭上,好好反省。

反省!?反省什么?

无奈的一弥,只能按照维多利加的吩咐把眼睛闭上。

维多利加关上门,似乎去了某处。

寂静。

不知从哪里传来从很接近的地方,某个东西发出嘎答嘎答的声音。一弥虽然很想睁开眼睛,但还是忍了下来。

终于

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先前离开房间的维多利加的声音:

可以了,把眼睛睁开。

一弥睁开眼睛。

挂在墙上,可以照出胸部以上的镜子里,不知为何映着维多利加的头顶。只能看到白绸圆帽和一点闪亮金发。

也可以听到声音。

你懂了吗?半吊子好学生。

完全不懂。维多利加,你到底在哪里?

靠近镜子仔细端详,原本的镜子不知何时不翼而飞,像是窗子一样空空荡荡。隔壁是一个和这个房间左右对称的客房,维多利加为了把头从四方形的洞里伸出来,正拼命把背挺直。

似乎终于接受再怎么抬头挺胸也够不到,维多利加跑到某处,找来一个可以用来垫脚的小箱子。看来相当轻巧的箱子,对维多利加来说却显得太过沉重。只见她咬紧牙根,慢慢将它搬了过来。

垫个箱子之后,维多利加的身高终于和一弥差不多,从方洞里伸出头来:

喏?

嗯。

领悟到一弥还是没搞懂,维多利加站在箱子上狠狠跺脚:

也就是说,有人来到这个房间把镜子拆下。久城,你看到的不是镜子。而是有人躲在这间房的床上,想要吓唬你。

一弥和维多利加的眼光直直相视。

平常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因为她现正站在垫脚的箱子上,所以两人高度相当。一弥直接对上维多利加大大的绿色眼眸。

懂了吗?

维多利加睁大眼睛盯着一弥,似乎很担心他到底听懂了没有。一弥突然沉下脸。维多利加急忙问道:

怎、怎么啦?久城?

也就是说,有人做了刚才的事。

是啊,没错。所以没问题了吧。

问题大了!

听到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的维多利加把眼睛睁得更大。一弥的怒气顿时无处可发泄,咚咚踢着地板:

如果是鬼倒还好,大不了代表这是间鬼屋。既然这是人干的而这里不是我的、而是维多利加的房间。这表示有人想要吓唬你,所以故意这么做。对吧?

维多利加

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不知道是谁,或许是村民之一。但是我推测原因应该是我是柯蒂丽亚的女儿吧。

维多利加以非常低沉的声音回答。

维多利加就在眼前的小脸蛋,还有眼眸都蒙上阴影,面无表情。一弥一直观察着她的脸。然后维多利加的声音开始颤抖:

或许是村民相信柯蒂丽亚是会带来厄运的罪人,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或者是真正的罪人害怕我发现真相

维多利加

村民混浊的绿色眼珠在一弥的脑海一闪即逝。村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打算赶走维多利加。最后出现的是允许他们入村的谢尔吉斯。还有在客人里找出维多利加,谴责柯蒂丽亚罪行的荷曼妮睁大的眼珠。以及安普罗兹明明和蔼可亲、有说有笑,但是遇到某些话题却又突然转为冷淡的态度

可以感觉到这一切背后都有谢尔吉斯的存在。他想要保护村子,这件事或许和维多利加追求的真相有所

维多利加以顽固的声音宣示:

不过,我才不回去。

很危险啊!

一弥和维多利加隔着墙壁互瞪跺脚。

可是久城你

维多利加似乎带着一些迷惘,话只说到一半。然后以认真的表情说:

连行李都没带,就一路跟到这里。你会保护我吧?

一弥大叫:

这还用说!

两人继续互瞪。

那非平时那种感情融洽,简直像是互相敌视决斗即将开始的危险眼神。两人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继续互瞪下去。

维多利加房间的门突然被用力打开。

摇晃着一头红色卷发的蜜德蕊站在门口,看来似乎相当愤怒:

听我说,你们两个孩子!

发出粗鲁的脚步声走进房间。一弥想起刚才端热水的荷曼妮完全没有脚步声,再度体验两人的对比。蜜德蕊大步走近,发现从方洞露出脸来的维多利加,噗嗤一笑,伸出手指戳戳维多利加的鼻尖。维多利加像是被恶作剧的大人威胁的小猫,吓得肩膀直颤抖,还不断眨眼。

你在做什么呀,小不点?

维多利加的脸色大变。一弥在心中为这件事感到惊讶:

(难道她对身高一事感到很在意?)

蜜德蕊毫不客气,一边踱步一边说话:

那些家伙是王八蛋!那些家伙就是那些家伙!胡子亚朗、凯子德瑞克和沉默劳尔三个人。他们说我是因为德瑞克是有钱人,才会和他们交朋友。

这、这种理由

我最喜欢钱了!

宝德蕊不知为何气愤地说:

比起美味的葡萄酒和漂亮的衣服,我就是喜欢钱!

一弥与维多利加不由得面面相觑。

想起在跳蚤市场被她偷走的德勒斯登瓷盘。

先前虽然给人不修边幅又粗鲁的印象,但当她说到钱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变成洒上花朵香水般充满香甜浓郁的香气、娇媚的魅力凝成颗粒从丰满的身体洋溢而出。

(怎么回事)

蜜德蕊嘴里不断重复钱、钱、钱,一弥有点厌烦地看着她。

维多利加傻愣愣地闭嘴。

可是葡萄酒、衣服也都是用钱买的。

蜜德蕊当成没听到。

总之他们只想观光。在夏至祭的前一晚,村人全都绷紧神经,他们竟然还去参观教堂。那座教堂在一年一度的夏至祭里,除了规定的时间之外都必须净空才行。总之似乎有很多的规定。我也跟着过去,你们知道那些家伙在教堂里做了什么事吗?那里有个村民当宝一样看待的旧壶。他们竟然把那个装饰用的壶丢进装圣水的瓶子里面。还觉得很有趣,笑闹着说:真有趣。让我看看。、这种破烂货还当宝。把村民都惹毛了。还不只丢了一次,三个人都说想要看,就一直丢个不停那个壶竟然没破。真是的谢尔吉斯村长气得头顶快冒烟了。这些家伙只顾着追求新东西的价值,根本不知道东西真正的价值咳咳!

蜜德蕊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拿起水壶旁边的红色透明玻璃杯。也没看杯里有什么东西,就咕嘟一声喝干。紧接着开始咳一嗽:

咳!咳!里、里面有东西!圆圆的我吞下去了?

啊!

一弥这才想起是眼珠!但是没有多说。只说了大概是糖果吧?她也点点头,似乎接受了。

随着蜜德蕊的巨大脚步声离开之后,房里再度恢复安静。

维多利加经过走廊从隔壁的房间回来。

两人的话都变少,一弥好几次确认门锁、把衣柜移动到镜子前方避免任何人从隔壁房间进来、关好窗户,总之小心确认门户。

维多利加,我也待在这个房间里。就在门的旁边,只要有人进来我就解决他。

嗯,真勇敢。

喂!你认真听好不好?我警告你,目标可是你呢!

一弥把摇椅放在门前,坐在椅上,试着闭上眼睛。

根本睡不着。在家中也算是特别纤细的一弥,只要换了枕头就会睡不着。更何况是坐在椅子上,根本不可能熟睡。

小声嘀咕这件事,维多利加竟然很高兴的转过头来:

你还记得我的行李当中,放了一张很棒的行军床吧?

一弥不可思议地反问:

你的行李是指那个大小媲美移民**的家庭、又大又笨重的行李吗?

唔!?笨的人是你。那是经过我绞尽脑汁思考才归纳出来,这趟旅行中最低限度、非带不可的必需品可是你却盛气凌人的教训我,还把它们丢在学校。现在你就自作自受,乖乖睡在摇椅上吧。

我还是觉得绝对用不到花瓶、茶具之类的东西。

以讨人厌的语气回嘴之后,又从空中飞来。~弥生气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零食,送回原处

维多利加?

抬起头的时候,只见维多利加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再看着一弥。一弥叹了口气,坐回摇椅。

夜色已深,宅邸一片寂静。

将壁灯调暗一些,一弥也准备入睡。

维多利加躺在附有帷幔的大床上,发出酣睡的呼吸声。一弥也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

强迫自己睡着。

突然凝视已经入眠的维多利加。

可以看到维多利加小小的后脑勺。她将小小的脸蛋靠在巨大松软的枕头上酣睡。

真是不可思议的睡相。

呼~~呼~~呼~~

微微的呼吸声持续不断。

从这里望去,沉睡在巨大床铺上的娇小维多利加,看起来不像人类,反而像是白色长毛小狗窝在床上睡觉。

听到从楼下传来立钟的报时声。

当!当!当!

一弥开始计算:一声、两声钟声敲完十二响之后停止。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二点,自己也该睡了

一弥心中怀着不安,慢慢闭上眼睛。

独白monologue3

夜半时分,感觉到有人接近而清醒。

宅邸重返寂静,只听到窗外响起怪异的风声。

悄悄凑近房门,竖起耳朵。

所以,在祭典途中

有人小声说话。走廊传来男子们低沉的声音。

没有任何村民发现

嗯。那家伙一定没发现。

男人鬼鬼祟祟地交谈。

用汽车运就好了。只要来到山脚下的村落,就有汽车接应。

突然感到一阵愤怒。

先前就曾想过,或许是这么回事,但果然是这么回事。

男子没发现隔墙有耳,一直讨论明天的计划。

在祭典的最**下手,村民绝对不会发现。明天有个时间教堂会净空,没有任何人。

先下山吧。这么一来

这么一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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