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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27756次(1 / 2)

 第27756次

我不得不终结拒绝的教室,取回我们的日常。

要达成这个目的,最大的阻碍是什么?

遭遇巨大的妨碍吗?例如说像是得在两栋楼间系一根钢丝,从上边跨过去那样。或者重复同一天上百万次。

这都不对。可我知道在这个案例里该怎样清除障碍。不管看起来有多困难,在这无限的时间里,我会得到跨越它们的力量。

不过最大的危机是我连那障碍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那只能茫然不知所途。可就算怎样茫然,拒绝的教室里的时间都不会停止。时间并不能解决任何东西。

那么,我现在——迎来了最困难的阶段。

怎么回事星星?你今天形迹可疑啊。

第一节课下课后,*阳明轻笑着向我搭话*。

课刚刚结束,还没有人离开教室。茂木坐在她的座位上。对——全班38人,都在这个教室里面。

试着思考为什么被拒绝了的人都还在这里,可不知为什么,我对上一次的事情基本都记不起来。有种似乎发现了什么的感觉,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还好。这样子还好。

若是上一次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么很快就会再次找出来的。虽然全部同学都回来了让人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这并不会对我要做的事有什么改变。

问题不在于这里。

可就算这样,今天也很无聊。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心音的话,让我的胸口隐隐作痛。

不想相信。不想承认现在的状况。

醍哉。

我想是要寻求帮助一般叫了坐在旁边的醍哉一声。醍哉转过头看着我。

你有没有听说过今天会有转学生要来?

我带着他会点头的期待说着,我的问题——

哈?你从哪听说的?——

如预想一般皱着脸,否定了。

对——音无彩矢,再也不会转学了。

所以,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到所有者。找到了之后呢?取出箱?破坏箱?要怎么做?

我本来计划是和玛丽亚一起解决这些事情的。可是,我太过自负了。我完全依赖着玛丽亚,一旦她不在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不管在不在拒绝的教室里面对日常来说不是都没有关系嘛?

找阳明谈了这件事后他的回答。

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我,在休息时间找到阳明谈了这件事。这是午休时,阳明在校舍背后听了我的话以后的回答。

阳明的性格我是知道的。阳明是不会相信我这些荒唐无稽的话的,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没有关系

啊,不对。这不是说我不相信你吧?好吧,假设我们就在拒绝的教室里面好了。那么,这和你所期望的日常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完全——

一样不是吗?消失了又回来的我们。那个音无彩矢也不是原来班上的一员。这就又回到最初了。难道不是吗?

回到最初了?

或许是的。

毕竟要是没有拒绝的教室连和她相遇这种事都不会有。

谁都不会知道玛丽亚。这是很合理的。音无彩矢这个存在对于一年6班来说是本来就是个异常的存在。

或许这些都是梦里说的话?或许音无彩矢这个人只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

不知道了。可是,今天依然是《3月2日》。

如果我们在拒绝的教室里的话,不断延续的《3月2日》还是会继续的吧?这样还能说和日常没有变化吗?

我想阳明会同意我的想法,但——

我说这些难道没经过考虑嘛?

阳明就那么侧着头说道。

对这理所当然这么说着的阳明,我想不出什么可说的了。阳明看到我的样子,呃了一声,搔搔头继续道。

我知道星星你想说什么。可是啊,就因为你知道这是重复就没什么违和感了么?比如星星现在感觉到的日常就如从前一般。如果这个日常,是不断延续的同一天的重复的话,那么星星你却没有感觉到是吗?现下的我对现在也一点没有这种感觉。在这个瞬间的我,还是处在一如平常的日常之中。或者就假设在那个拒绝的教室里好了。

这的确——说得过去。

因为知道会有着违和感和恶心的感觉。如果不知道的话,是什么都没法了解的。

如果不知道有拒绝的教室的话,就不会有这种纠葛了。就算这一天不断重复,我还是可以完全地享受为我所准备的日常。避开不知是谁的悲惨命运度过这一天。多么幸福而顺利啊。

将这个毁坏,不过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已。

知道了么星星。那么星星你应该做什么?

是呢。我知道该做什么了。

是吗?那么——

阳明的话突然停止了。我边想着为什么边转过头——茂木立在那里。

怎么了?

我问道。

我想借*一辉*用一下,可以吧?

听到茂木的话,我和阳明交换了一下视线。

哎啊,星星。好吧,现在就说这么多行了吧?如果还想说什么的话,我洗耳恭听。

嗯。谢谢你阳明。

阳明说着没什么,离开了。

她想做什么?她特别搜索过我了么?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茂木的脸。如此美丽的脸啊,这么想着,无法再看下去的我移开了视线——

尽管是茂木自己说有话要说的,她却皱起了眉毛。

现在要问你些问题。可能会有些奇怪但请照实回答。

啊,嗯。

我点点头,可茂木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她直视向我的眼睛。

我,是茂木霞吗?——

哈?

如此预料之外的发言让我只得吃惊地板着脸立在原地。

茂木像是不舒服似地移开了视线。

呃,茂木同学?你是不是丧失记忆了?

我能理解你的话。但是,请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了,茂木同学是茂木霞嘛

这些是在我的日常里绝不可能出现的话。

是吗

不知为什么,茂木感觉有些寂寞地低声说道。

那么,虽然可能有些难以置信,可作好心理准备听着吧。我是——

茂木,我所恋上的那个茂木,从她嘴里说出了矛盾的话语——

音无彩矢——

哎?音无彩矢?茂木是,玛丽亚?什么玩艺这是?

我完全呆住了。而茂木则继续说道。

啊啊,我是音无彩矢。现在正困惑于这种状况——包括你在内的全部人都无一例外地称我为《茂木霞》,即使我的外貌和语气都不同了。虽然连我自己都不太确信,可我的确是《音无彩矢》。

就算这么说,可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茂木霞》吧。不过的确这种语气和外表在我的记忆里感觉上像是《音无彩矢》

嗯对了?这就是漫画里面所谓的多重人格吗?也就是你现在是另一个人格

虽然看起来相当荒谬,可还在常识范围内。

我也有这种想法。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应该对我有所变化的人格会持有些什么疑问才对,而且我应该不会知道《音无彩矢》这个名字。有什么错吗?

确实,我并没有在茂木面前说过《音无彩矢》这个名字。

那么首先,玛丽亚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茂木的?

别说那种会招来误解的话。我只不过是代替了《茂木霞》这个立场,而并没有变身成为茂木。怎样都好了总之就是这个状况的解释了。对了,若我是《音无彩矢》的话,那么你明白,在现在的27756次里面没有《茂木霞》了吧?

我点点头。

《茂木霞》消失了。那个位置变成了空白。你还记得以前说过我会变成转学生并不是因为我自己的意志对吧?也许这回我没有变成转学生,而是取代了那个空白的位置。

这真是霸王硬上弓啊。

我,不,还有全班同学,不会都把玛丽亚你错认成茂木的。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可是,在遇到这个问题的同时,另外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拒绝的教室的所有者体验了27755回的重复。而这会伴随着人格的变化。可即便这样,谁也没有感觉到她的变化。

必须得承认的确如此。

那么这就自然可以想到:其他人感觉不到所有者的变化,而这变化也不会妨碍人际间的关系——这是拒绝的教室的法则。茂木霞作为所有者,却因某种决定性因素消失了。而我取代了她。然后顺应这条法则,没人注意到她已变成外表与性格完全不同的《音无彩矢》。

终于明白了茂木的解释。

如果她真是玛丽亚的话那可是太好了。应该吧。不然,该做什么呢?我不知道。可如果是玛丽亚的话,肯定会想出门路来的。

不过——

我不相信,——

我,无法接受。

茂木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烈的**,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的确难以置信,可这并不是反对的理由吧。

我咬住了嘴唇。

啊啊,这样啊。你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啊。接受的话就意味你承认茂木就是所有者了。可能的话你并不想承认。这很正常。毕竟,你对茂木——

别说了!!

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就是那样。绝对无法接受的事。不是茂木是所有者这件事。我接受不了的是——

我,喜欢茂木。

我像是把声音挤出来一般说道。

知道啊。

*茂木*就像要告诉我已经知道似地扬起了眉毛。

所以——茂木你,不可能是玛丽亚!!

握紧了拳头。看着我颤抖的拳头,最后终于明白了我想要说的是什么的她,睁大了眼睛,闭着嘴。

我,喜欢茂木。

这份感情,到现在也没有变化。

这份感情——*就是茂木成了《音无彩矢》也没有变化*。

如果茂木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就成了一个连自己喜欢的人发生了变化都感觉不出来的小丑。连喜欢的人被玛丽亚代替了都感觉不出来。这不是对方的问题,而是我自己没办法处理自己的感情。

有人说,恋爱是盲目的。可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赝品。

我所抱持如此难以置信之长的时间的恋心,不过是赝品而已。

所以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她是《音无彩矢》。一旦我接受,我的恋情,就将宣告终结。

我是喜欢茂木的!

我像发出宣战布告一般吐出这句话。

她默默地垂下目光。

最差劲的告白。连对方都不考虑,仅仅是为了否定状况的告白。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即便如此我别无选择。

如果茂木坚持要当玛丽亚的话,证明看看啊!

她垂下了眼睛好一会。

可接着她像下定决心一般睁开眼睛,说道:

一辉,即使你这样向拒绝的教室屈服,我的任务也不会改变。于是我想就这么对你放手算了。但,我还是不想这么做。我不想让你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屈膝。

她抓住了我的右手。我下意识的看向她。她毫不动摇的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应该意识到了。我除了是《音无彩矢》外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她把我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干,干吗——?

我是箱。

她像是自责般说道。

因此我不可能是人类《茂木霞》。

玛丽亚的愿望不是还会继续实现吗?那么茂木的也一样。即使你把箱给我看,也不能证明你是《音无彩矢》。

她摇了摇头。

在童话里不是往往会有让人只实现一个愿望的妖精吗?当你听到这样的故事时,难道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吗:《我许愿能够拥有更多的愿望。》

我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实现无限的愿望,这种单纯的想法的确有过。

我的愿望,虽然说出来有些羞耻,可确实和这个差不多。

她像自嘲一般说着。

我的愿望是——《实现别人的愿望》。我成为了实现愿望的存在。

也就是说——

就像箱一样。

可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崇高的愿望。但为什么她会露出这种自嘲的笑容呢?

因为,我无法完全相信它。所以箱无法完全实现我的愿望。每个使用我的箱的人,都消失了。因为箱察觉到了我的感情——*在现实世界里是不会有这样便利就能实现愿望的好事的*。

无话可说。到底箱要怎样玩弄我们,它才会满意?

一辉,触碰我的箱吧。这样你就不再会问出我是谁这种蠢问题了。

她把我的手伸展开,按在自己胸口。

感觉到了,心脏的声音。

这个瞬间——

啊——

我沉入了海底。可就算身在海底,这里也仿佛连太阳也一起沉入般,明亮。真美啊。被水吸引了。虽然如此冰冷,且无法呼吸。

人人看起来都那样幸福。人人看起来都那样幸福。人人看起来都那样幸福。在这海底。和深海的鱼儿一起嬉戏。窒息,膨胀,冻结,被水压碾碎,浮现出了笑脸。一切都毫无意义。一切都无足重轻。处处都是人偶剧。过家家。连环画剧。喜剧。一场人人都幸福的,悲剧。

这里面有谁在哭泣。

在人人都幸福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中,有一个什么人正在哭泣。

我侧了侧头。这是幻觉。只是幻觉而已。我什么也没看见。

可是,不过,理解了一件事。意识到了无法和我的**分离的,不知谁的感情。

彻底的,孤独。

我从海底爬出,返回原来的地方。

她松开了我的手。

我缓缓把手从她胸口放开,浑身无力地屈膝。

屈膝下来的同时,感觉到泪从脸上划过。

不行了。看到这种东西,再也没法否认了。

这就是我的箱——残缺的幸福。

她是——《音无彩矢》。

茂木不是也持有一个箱吗?没关系的。这不是能否定玛丽亚的材料。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触碰就全部明白了。明白了她就是玛丽亚。

我知道玛丽亚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些。可她还是给我看了。

所以,我不能输给拒绝的教室。

玛丽亚,对不

玛丽亚微笑着摇摇头——

憎恨着,自己的感情。

能够理解。我能够理解她就是《音无彩矢》。不过即使这样,我对她的感情也不会发生变化。玛丽亚的微笑看起来实在是非常可爱。我的恋情的残渣,让我的困惑无法消失。

这残留的依恋,让自己后悔不已,眼泪无法停止。

一辉。

玛丽亚叫了我的名字。

哎?

接着她采取了难以置信的行动。

玛丽亚伸臂抱住了,我的身体。

尽管知道这行动是什么,可我没法理解玛丽亚做的是什么。

这拥抱的方式,有些不像玛丽亚似的,奇妙地有些动摇。

能记住我名字的,只有你一个人。

玛丽亚像是说出箴言般开口了。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只有一个人了。不能否认,你的存在支撑了我。即使是将你错认为所有者的时候。那么——

我最终认识到了,玛丽亚正在做的事——

至少现在,请让我支撑你吧。

玛丽亚把我抱得更紧了。而与此相比,她的语气像是有着要支撑,包容般的柔弱力量。

在你对我抱有恋爱之情的这个时间,我也会对你温柔的。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现在这份感情,是对《茂木霞》的,还是对《音无彩矢》的,或是两边都有。

我知道的是,她这么做,让我非常非常快乐。

啊。

难道——

难道,玛丽亚让我触碰箱,并不只是因为我的原因?玛丽亚不想让我管她自己叫《茂木霞》。所以这是为了确认自身的存在。

把这可能性想了一下,觉得这是过虑了的我不觉地笑了。

星星,后来你和霞说了什么来着?

放学后,阳明对着我嗤嗤笑着,戳了戳我的胸口。

莫不是告白之类的!

啊啊不是

她向我告白自己是《音无彩矢》,从广义上来说也没错。

口齿不清了!太可疑了!是不是真的啊!?羡慕死人了!霞可是变得漂亮了。

啊,是这样啊。

看着兴高采烈地说着话的阳明,我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与玛丽亚的再次相遇,让心里镇定了下来。而所有者茂木霞的行踪不明,一度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行动。

《假如你要与星野一辉为敌,那么你也将是我永远的死敌了!》

我记起了阳明曾对玛丽亚说过的这句话。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没有自信一词一句都能记得相符。

是了。很明显我不得不寻求阳明的帮助。

阳明。继续上次的话题,怎样?

我的突然发言让阳明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过他还是笑着点头了。

我说啊,我说过知道了我得去做的事对吧。我要告诉你我将要告诉你什么。

我看着阳明的眼睛,发出了宣战布告。

我要——和拒绝的教室对抗。

阳明瞪着眼看着发出坚决的断言的我。

呃不是说过了吗?就算我们待在这个拒绝的教室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弊端吧。

嗯。可这是不行的。不断重复的,一步也无法前进的日常——我是不能允许这样的日常的。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如果我忘却身在拒绝的教室之中,或许会什么疑问都没有的就这么过下去吧。

可是,已经知道了。已经知道了,这是个虚伪的日常。

所以,我无法无视它。

或许只是自我满足。可我,还是认为这是正确的,不会做这以外的事。

好吧知道了,可有什么理由让你这样固执么?

阳明纯粹是打心底般不可思议地问道。

理由?对这日常如此固执的理由?我想想。确实我对日常的执着心,不能说是普通的。

似乎是有什么生死攸关的理由

阳明低声道。

啊啊,明白了。是啊。理由其实很单纯。

那就是——生活的理由。

阳明像是听到难以想象的回答般睁大了眼睛。

生活的理由?那是什么?有什么意味?

很难说明,不过比如,如果在一次测验里你根本没有努力过,却得到了100分。这样也不会高兴的不是吗?而曾为更好的分数而努力拼搏过,结果得到了100分,那样就会高兴。没说错吧?

的确,什么都没做就得到的东西,和辛苦之后得到的东西,价值上完全不是相同的。

我想要追求的,就是生活。这并不夸张。人人终有一死。而那结果就是死亡。对于我来说,追求结果这种行为真是可怕。

人人终有一死。确实。

现在所存在的,什么也不会发生的拒绝的教室,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我,要守护生活的理由,让这日常继续存在,延续下去。我要将这个将我的日常否定了的箱的存在否定。

阳明饶有兴趣地听着我吐露的直白的心声。

或许没有全部说出来的必要。或许阳明不管怎样都会无条件地帮助我的。

阳明,能和我一起努力吗?

阳明理所当然地扬起了大拇指。

根据阳明的意见,除了玛丽亚加上阳明外,我也让心音和提哉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去了之前的高级宾馆,5个人围在床边。

向心音和提哉说明了状况。

我本以为玛丽亚会抱怨这种说明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可基本上她一直是默不作声,不时加以补充说明而已。也许她也想听听从新的个人视角作出的意见。

呃小霞实际上不是小霞而是音无彩矢,而真正的小霞——也就是拒绝的教室的创造者现在行踪不明那,解决的对策呢?这是一君你想问的吧。不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的啦!

心音就那样横倒在床上。

啊,这张床真舒服。

没问你对床的感想吧?

知道了啦!

她对我的吐槽嗔怒地回道。不过我想虽然心音是这么个态度可她应该认真考虑过了。

我有些问题

提哉打断我们。

如果这里是拒绝的教室,那么那起不可避免会发生的事故还是会发生的对吗?

应该如此。

玛丽亚答道。

呃提哉是在认真提问吗?

阿一,摆出那一脸傻样做什么?你是在鱼饵前吧唧吧唧动着嘴巴的鲤鱼么?

啊,不是——只是对提哉那么快就相信了拒绝的教室这么一回事有些吃惊。

说的我好像不会信似的!

提哉甩出这么一句——

哎哎,呃?

因为,且不说你是不是脑后管子松了,可连茂木也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种怪异的事。就算那后面还有什么理由,考虑那些也太麻烦了。所以我决定接受有拒绝的教室这种说法,思考什么的就让它停止吧。

他拐弯抹角的扯了那么多简单说来就是会协助我们对吧?

然后呢提提?事故依然会发生。接下来呢?

阳明催促着话题。

啊啊。如果事故依然会发生,那么谁会是牺牲者?茂木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也许可能是我。在占据了茂木的立场的情况下,理所当然地会想到我会继续扮演这个角色。

一直是霞被车碾倒吗?

阳明问道。

不,也有为了救茂木而被碾的其他人。我、一辉,也许还有为了拯救去救茂木的我的,你。而且并不止一次,是好几百次。

呜哇!开玩笑吗?几百次是不可能的吧啊,不,这没有必要吧。同样的人,陷入同样的状况,采取同样的行动这种事。

大前提是,在这之前你向我告白过。

玛丽亚一脸吃惊地说道。

为了拯救喜欢的女人而挺身而出不好!我有这么酷吗!

老实说,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好、好过分。

把你的立场调过来考虑一下。自己代进去看看,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牺牲,要怎样才能忍受你的行动让目标为箱的我的傲慢完全被提起,它责备着我。这是最能够让我的心受到折磨的攻击。

呃——嗯

阳明一脸怪相。

自己的行动并不是错误的,所以他也不会反省吧。

那么说,我对小彩矢告白了多少次?

正好3000次。

哇,我真是情热如火

也就是说你被甩了3000次!这可是前无古人的被甩记录!这无用功都让我有些燃起来了阳!

桐,闭嘴!

这两个真是活宝。

茂木啊啊不对,应该叫音无,音无,为什么茂木已经知道会发生事故,每次还是要往事故现场去呢?

面对提哉的问题,玛丽亚扬起眉毛答道。

这是拒绝的教室的法则所决定的。大岭,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已经无数次地阻止过事故的发生。

当然一开始你是不会选择让自己被碾这种事的。而是最后才来到的——这么想很自然。嘛,是我的话也绝对不会选择让自己被碾的。

喂,提事故做什么?如果找不到小霞的话就什么也不能解决不是吗?

心音歪着头打断他。提哉不愉快地把头转到一边。

这个人形噪音发生器可真够吵的。

啊哈哈。只要是提哉被卡车碾了两万次的话☆

我问你,桐,你要怎么找到茂木?

那个不知道啊。莫非提哉你知道?

没头绪。

嘿嘿真亏你有脸将自己束之高阁,来管我叫噪音发生器啊。干脆改掉大岭这个姓,换成棚上吧?棚上提哉。呜哇,刚刚好!

(注:棚に上这个词大约的意思就是自己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意思。这里心音用它的汉字写法来恶搞提哉的姓)

不知道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其他的家伙也不知道。难道不是?

阳明和我互看了一眼。好吧他说得对。如果知道的话,马上就能做出提案。

所以,必须得摸索出其他的解决方案。当然据我观察,这场卡车事故很明显在这些重复里是特别的。非常平常的想法。人形声音发生器小姐,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被这么说了的心音懊恼地咬着牙。

不管怎样,只要阻止事故,怎样都可以取得些进展。不管取得的是怎样的进展,尝试都是有价值的。是想这么说嘛,提提?

听到阳明的概括,提哉点点头。

没错。但如果不能阻止事故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不——玛丽亚否定了提哉的话。尝试是值得的。我一个人的时候力量有限,但现在的人数或许能做到什么。

人数真的有关系吗?零怎样相乘都是零。而这不可能不是也一样的吗?

提哉反驳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看到了可能性。毕竟现在的条件不同了。我不是茂木,而是《音无彩矢》。概率也许再也不是零了。随着人数的增加,几率也随之上升,至少这样没错吧?

提哉抱着手臂想了一下,然后或许是那样地轻轻点头。

很好!就这么决定了!要阻止事故!有异议吗?

没人对阳明的总结提出异议。

嗯。这样,或许能行。

清晨。截至现在事故发生的时间前一小时。

我们打着伞站在事故现场的十字路口。

我和阳明扮演最终拯救玛丽亚的角色。实际上事故要是真的发生不得不说是很危险的。但我和阳明都是自愿的。

玛丽亚负责发现引起事故的卡车,并试图乘上去。坐在卡车驾驶席上是让被卡车碾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的办法——这是玛丽亚的意见。

感觉到了紧张。失败是不允许的。昨晚辗转无法入眠。而且为了缓解不安,同时也为了确认,我和玛丽亚打了好几小时的电话。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阳明的脸。

不像我,他的脸上看不到紧张。那表情一如平常。那是在拒绝的教室里都能看见的阳明的脸。

这次我们或许能够破坏拒绝的教室——

*不管事故发生还是没发生都没有关系*。

阳明,在等待这段时间里我们聊一会好吗?

干吗那么正经。这当然没问题吧?

听着雨敲打伞的声音,我什么都不想地抬头望着雨丝滑落的天空。

是关于茂木的事,

霞的事?呃,你是指不是现在的音无而是原来那个?

点头。

我没告诉过你对吧?茂木想要杀我的事。

这是什么危险的故事啊?

阳明扬起了眉毛。

这并不是说我想向他隐瞒这件事。单纯是我直至意识到茂木是所有者才想起来的。

就像是一旦想起所有者的存在,束缚就被移除一样,我记起了前一次的所有记忆。

我,玛丽亚,心音,大概还有阳明你都曾被茂木所杀。

我们被杀了?被霞?为什么?为了什么?

为了拒绝他人。本来,在拒绝的教室里所有事情都会不曾发生,就是杀了世界上的什么人,也会归为未作。可是茂木能够把她亲手所杀的人给拒绝掉。大概,我想她是从心底里不想再见到那个人的缘故。

阳明露出严肃的表情点头。我之前已经把拒绝这回事告诉他了。在这种手段下这个人就再也不会被记起。

那个霞她做了真是难以置信。但是嘛,霞的话在经历了接近三万次的重复以后会变成那样。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的觉得不是不可能吗?

我问道。

嗯?不,虽然有些难以想象,可在这样的停滞中待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是谁脑子都会变得奇怪的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啊,就算有些失常,真的会去杀人吗?这种想法并不正常啊。

是吗?这不是从你自己的价值观出发来看的吗?

或许吧。可我无法相信。正因为会带来罪恶感,杀人正是一种有效的拒绝手段。这种人类最恶劣的行凶手段,我不认为这是一个人就能够想出来的。

阳明你向玛丽亚告白了3000次,代替她被车碾了几百次对吧?

似乎是那样。不过现在的我可什么也不了解。

嗯。不过这种行为的结果让玛丽亚遭受了折磨对吧?

啊——本意不是那样的。

阳明苦笑着说道。

为什么这样能够折磨玛丽亚那么厉害呢,不管是多么荒唐无稽的话语,一旦达到一个庞大的数目,都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比如不管你觉得自己有多漂亮,在听到一万次的数落话后,就算那些只不过是对方的玩笑话,你也会失去自信的吧?

大概是吧。

所以,被告白了3000次的玛丽亚,不得不对阳明产生了意识。是那个玛丽亚啊?和阳明敌对时,她肯定感觉到了什么。

《假如你要与星野一辉为敌,那么你也将是我永远的死敌了!》

我再次记起了这句话。

啊?我莫不是竖了小彩矢的旗啊?

我轻笑着转移开了他的玩笑。

如果,有人向茂木建议了一千次杀人这种手段的话,如何?难道她不仅是因为缺乏可以信赖的人,而且还濒临失常,这样的话她就被逼得不得不认为那就是唯一的手段了?

阳明点头。

这的确很极端。但实际上是可能的。毕竟建议的那方是在停滞之中。那个人的行动和信念是不会改变的。同样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奇怪。说过一次,就可能再说好几千次。

如你所言。可是,问题不在这里。毕竟那就像是事故一般。但是——

我最后将望着雨落的天空的视线移开了——

*要是有人有意选择了这种言行将她逼上这条路的呢*?

然后——我凝视着,阳明。

被盯着的阳明并没有出现任何动摇。

呃?可这难道不是不可能的吗?

阳明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不,这是可能的。玛丽亚或者我想的话都有可能做到。不是么?*所以是可能存在,在茂木面前一直假装失去记忆的某个人的*。

阳明没有作出任何反驳,就那么沉默地听着我的话。

能保持记忆,那就无条件地处于优势地位了,我是这么想的。毕竟,一般来说情报量越多越好。可是,这并不正确。能持续保持记忆也就意味着会不断受到不能保持记忆和假装不能保持记忆的人的攻击。不能保持记忆的人处在安全地带。这样就可以对站在最前线的我们进行攻击。

我有受到这种攻击的经验——来自喜欢的人的一句请等到,明天。虽然说这话的对方并不处于安全地带。

如果,从安全的地方有人有意识地对茂木做出了攻击。把握了她遭受的折磨,监视着让她无法找到逃离的道路,然后可以准备了引她杀人的答案。若是这样——

若是如此,也就是说这个人操纵了霞,有意识地协助了她杀人。

阳明漫不经心地说道。

并没有否定我的话。

攻击的对象并不限于茂木。

也就是说?

站在最前线的并不只有茂木。还有我和玛丽亚。按照那个人的顺序来的,可他或许也想操纵我和玛丽亚。不多少已经操纵了我们了。

《——要杀了我吗?》

我想起某人曾经说过的话。

的确,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些话。不知说了多少次。这句话就像诅咒一般粘在我的脑袋里。

不止是这样。还让我看到了尸体。

玛丽亚被告白,被替代成为尸体,被敌对。

用不着记起所有事就能把这些从我的记忆里抽出。或许还有没能注意到的小小陷阱。

在安全地带不断攻击玛丽亚是没有风险的。就算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不断重复地做出无数次的攻击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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