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云天带着阿亚沿城墙根慢慢地走。()今夜月亮格外白,两个人隐在城墙的阴影里,走得提心吊胆。
“姓梵的,你就是带我来墙根儿下散步的?”阿亚沉不住气了。
“嘘。”梵云天不解释,继续拉着走。阿亚在背后用眼神剜他。
梵云天轻轻念叨:“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一百五十步。”立定,面无表情:“这儿,第一个入口。”
阿亚东张西望:“哪儿哪儿?”
梵云天一指护城河:“在这下头。看见那气泡了么?水下有条渠,直通城里。渠口本来有栅栏封堵,被我的弟兄锯开了。这是最迅捷的逃生通道,我们最隐蔽的后着。”
阿亚指着鼻子:“你不会教我泅水进去吧?我宁肯睡外头!你知不知道这衣服很难洗?”
梵云天笑嘻嘻地:“我就是告诉你这儿能过。大华人口过万的城镇,基本上都被我们做过手脚。那些水栅有的直接锯了,有的只是弄松,但是一拿就开。你记住这个,以后被搜捕的时候便不至于走投无路。”
阿亚嘟囔:“连这个都告诉我,回头全堵了你的。”
梵云天假装没听见。又走两步,停下说:“这儿,第二个入口,是第二隐蔽的逃生通道。”
阿亚结结巴巴:“狗……狗洞?”
“对。所谓鸡鸣狗盗,自古流传。即使所有的门窗都被卫兵锁死,狗洞仍然和蔼地向盗贼敞开。大华凡人口在十万以下的城镇都开有狗洞,尺寸较小,但以咱俩的傲人身材,勉强挤过去不成问题。这是第二隐蔽的逃生通道,也是第二宽敞的后路。”
阿亚满怀希望问:“那第三隐蔽却最宽敞的后路呢?有没有?”
“有的,”梵云天说,“城门。”
阿亚恨不得把他丢进护城河。
梵云天彬彬有礼:“是我带头领路还是‘女士优先’?”
阿亚涨红脸不说话,沉默*威。
“得了吧,要好鱼好肉好床铺,总要付出一丁点代价吧?生活本来就充斥着交易。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娇生惯养的杀手。”
阿亚辩驳:“杀手是骄傲的,不比小偷。”
梵云天耸肩:“如果杀手阁下提得动我,能带我华丽地飞过城墙,求之不得。”仰头瞧瞧,喃喃:“好高,约莫有三丈吧。”
阿亚气得跺脚,鼻子发出歌儿一样委屈的声音,愤愤地念:“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妙招,咋咋呼呼的,早知道就不来了!”又悔又恼,耳朵脸颊都红了,拿脚猛踢那墙。
梵云天不以为然:“不就是四肢着地手脚并用嘛,我们祖先也是那么过来的。呃——阿亚,你看这月黑风高,这里又没其他人,只要我坚决保密,没有人会知道的。”
阿亚只说一个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