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叫我什么?”良久,澹台景才又开口。他走向横波,眼里有寒芒,蕴着风雷。
“阿景,你该回去歇着了,天色不早了。”横波放下琵琶站起身来,她刚刚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居然脱口叫了一声“景哥哥”。她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羞得浑身都燥,脸颊都飞红了,只竭力装作平静无波的样子。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南阳王吗?”澹台景站在她面前,冷冷地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歇下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横波微蹙了眉,澹台景此刻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惴惴的忐忑。她退后一步,想要转身离开,却被澹台景拉住了胳膊。
“敢做不敢认吗?”澹台景几乎是在低喝,“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招欲擒故纵?”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读兵法读傻了吗?”横波故作讥诮的反问。
她觉得澹台景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他好像是在发怒,但隐隐也有像要发疯的架势,横波没见过这样的澹台景,心里的惴惴和忐忑便更重。她握住他的手腕,想要让他松开手,他那么用力的抓着她的胳膊真的很疼。她心里有些着慌,但面上仍是保持平静,又半冷不热的说道:“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瞎胡闹,传出去……”
她这话还没说完,却已是被澹台景堵了回去。他竟是吻住了她,极粗暴。横波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心脏似乎骤停,却又在下一个瞬间怦怦狂跳了起来。他重重地咬着她的唇,想要撬开她的牙关,没有半点怜惜和温情,像一个吸血的魔,只是掠夺。血的味道,弥漫开来。
啪!极脆,极响。
“疯子!”横波给了澹台景一个耳光,重重将他推开,也不管是不是会弄裂了他的伤口,要了他余下的半条命。
澹台景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扶住了桌子才勉强站稳。但他仍是看着横波,眼里是极浓的黑,冷冷开口:“南阳王教你扮作昭儿,不就是要你迷惑本王,让本王对你动情吗?本王成全你的心意!”
“出去,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横波的声音还是低缓平静的,但音调却是极冷。她的胸膛起伏,其实已是气极。
澹台景冷哼一声:“莫非你有贼心没贼胆?或者还是想要欲擒故纵,非要本王把一颗心全都掏给你才肯罢休?!”
“出去,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你们的算盘打错了,假扮昭儿,只会让本王对你厌恶。”澹台景丢下一句话,抬步走了出去。
莫千金和墨桓站在门口,这会儿全都默不作声地给澹台景让开了一条道。他们听到响动就跑了过来,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人怒目相对,冷冷喝骂,却谁也没敢上前穴嘴相劝。昭儿是澹台景的死穴,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利用昭儿来对付他。现在他动了真怒,只会越劝越糟糕。
“姑娘,喝杯茶吧。”等澹台景走远了,墨桓才进来给横波倒了一杯水。横波这会儿仍是站在那儿,脸色发青,眉头皱成一团。她的嘴唇破了,淌着血,她却并不理会。
“混蛋!”横波重重一拍桌子,把墨桓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扔飞了。
只听横波又骂道:“他以为他是谁?天下第一美男子吗?!居然说我费尽心机的想要迷惑他?让他动情?呸!姑奶奶我才没那种恶俗趣味!”
“或许只是一个误会。”墨桓好言相劝,他大概猜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也弄不清为什么齐王爷会认为横波是在迷惑他。墨桓虽是齐王的暗探,但到底层级隔的老远,那些有关齐王爷的风月情事,他也只是道听途说的市井传言,并不知晓其中实情。
“误会?!”横波又怒,“他在天青湖边诓骗我在先,现在却反口来说我想要迷惑他。这不是误会,他根本就是存心想要气死我!”
“姑娘,喝杯茶,消消气吧。”横波正在气头上,墨桓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劝她。
横波却不接过茶杯,只是恨恨地说道:“这件事不能就那么算了,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否则他还真以为我默认了,从此认定了我对他心存不轨,坏我名声。”横波说罢抬腿就往房外走。
“姑娘,夜深了,还是明日再计较吧。”墨桓跟着出来,又劝。
但横波哪里肯听,直往澹台景的房间奔去。一脚踹开,房里却空空如也,只有窗户大开着。横波探头去看,却听到屋顶有人在说话。
“景先生,你怎么和横波姐姐吵架了?”是林沁儿的声音。
“她侮辱了我的亡妻。”澹台景的声音,极冷,像冻住了的泉,让横波从骨子里生出了寒意。
“横波姐姐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呀,景先生,你大概是误会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