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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二天】(1)Case of replace 迷刑警上场,名侦探退场(2 / 2)

「啥?妨碍?」警部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出那种事?」

「是、是那些叫什么奥兹的黑衣外国人,不过叫他们阻止我们的是一个叫神室的日本人」年轻的刑警也感到困惑至极。

奥兹在妨碍警方?凛凛子和我面面相觑往老师望去,期待她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状况。但是老师只是以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默不吭声地双手一摊。

「好吧,总之我先过去再说。」

警部他们搭上电梯。老师、凛凛子、我也跟了进去。

在走出电梯、穿过走廊,来到玄关大厅后,可以感到厅内弥漫着一股暗潮汹涌的气息。

一边是阵前站着高头大马、表情严肃刑警的警方。

一边是所有人都戴着墨镜的外国人集团。

这两个阵营把大厅一分为二,面对面互瞪着,半空中飞溅着肉眼看不到的火花。这是一幕再清楚不过的对立构图不,现在不是说玩笑话的时候了。这已经是用杀气腾腾这个形容词都不过分的等级了。

「这、这是怎样?」警部吓得退后。

表情严肃的刑警们一起转头望向这边。

「警部!」

「警部,请听我说!这些家伙」

「等、等一下!」须津警部连忙摇手:「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总之大家先冷静下来,来个人把事情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警部!」

在这句话冒出的同时,对面那边的人墙裂开,泰然自若从中走出来的,是个戴着眼镜的修长人影也就是神室。

「对,是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不可能把伟大崇高的法术师尸体,交付到没水准的警方手中,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你哪位?」

「魔学结社奥兹的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第五室长,神室一。」神室连一个笑容都没有:「你就是负责此次搜查的人吗?」

「是、是没错。」

「那么就尽快把法术师的遗体交给我们,因为我们必须马上回去英国的奥兹本部了。」

「啥」

神室的语气并非「要求」而是「命令」,就连警部也被这样的态度惹火了,以稍微有些强硬的口气回应他:

「那、那是不可能的。把遗体交给你们虽然说这是自杀而不是凶杀案,但是既然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死亡,那就还是得要验尸才行。你们也是,我们就算可以允许你们离开这座研究所,也绝不能同意让你们离开日本。」

「你」神室突然叹了一口气,以高高在上的眼神射向警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啊?」

「听好了,如果死的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类,那遗体交由你们警方保管也无所谓,要限制相关人物的行动自由也随便你们。但是这次死的可是法术师,你从根本上就无法理解这是多么世界性、历史性的大事。不过这也不怪你,因为对魔学的无知已经是日本的国民性问题了,不能归咎到你一个人身上。只是,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反覆与这种人讨论上就是了我们有非做不可的事。你们要搜查、要做什么都随便,不过还请马上把遗体交给我们,同时即刻让我们回英国。」

这番发言不只令须津警部太阳穴爆出青筋,在他身后待命的所有警方相关人员也都一样。也许以神室的立场而言,他只是如实述说自己的立场罢了,不过在聆听对象耳中恐怕就会转变成「没空跟笨蛋说话」的微妙差异了吧。

在气氛越来越火爆的发展中,我在另一种意义上感到一种类似颤栗的感觉。

奥兹终于行动了。

奥兹实际上在国际社会中具有多大影响力,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日本国民有协助警方调查的义务,我不认为身为日本人的神室会不知道这点。但是他仍然表现出这种不把警方当成一回事的态度,我认为从这点可以看出他的一种自信。只要奥兹有那个意思,要使区区日本警方闭嘴只是举手之劳。

魔学结社奥兹是以非政府机构的组织架构建立,不过它实际上以英国政府为对外窗口,与全世界中的数十个加盟国都有联系。据说它的活动力与政治力,已经到了连联合国常任理事国都无法忽视的地步。虽说日本并非加盟国,但应该也不能故意对奥兹视而不见吧。如果奥兹本部同意神室的申请,认真对日本政府施压,这件案子恐怕就

当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

「喏、喏,神室先生他啊」凛凛子在我的耳边耳语:「感觉是不是有点像暮具先生呢?」

「啊啊,的确。」这么一说是有那种感觉没错。无论是推正眼镜的动作也好、潇洒的气质也好,也许真是挺像的。话说回来了,须津警部在四月时也老是与暮具警部针锋相对。所以他会和神室互起争执的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必然的吧。只是现在没有可以当他们和事佬的久远警部在场。

但是

暮具警部和神室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暮具警部与须津警部在针锋相对时,一直都把他视为同属于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伙伴,也就是对他(应该)有属于自己人的亲密感。但是神室的言行举止却没有那种背景,有的只是一心一意排除阻碍达成目的的意识而已。如果把暮具警部比喻成冷静,那神室就算是无情了吧。

「岂、岂有此理,这!」

就在须津警部准备反驳回去的时候

「真是的,吵死啦,想好好地喝个茶都不行。」

出声的人是从走廊来到玄关大厅的五百藏教授。他缓缓往大厅诸人看去之后,视线停留在神室身上,眼神中浮现出明显的嘲弄之色:「哼,也难怪了嘛,听说法术师自杀了是吧?」他在自杀两宇上特别加重了语气。

「是的。」神室面不改色:「因此实验终止,你回去也无妨了,教授。」

「哼,真是自以为是哼哼哼,不过神室,虽然你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不过心底想必正惊惶失措着吧?L

「我吗?为何?」

「那还用说吗?再怎么说你也是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的室长,处于应该保护法术师的立场上,可是你却眼睁睁地看着法术师死在你眼前,这份责任是难以估计的。你在奥兹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真是遗憾啊。你之所以把我找来这里,也是想让我见识见识你现在的成就,以及法术师所行实验的伟大成果,让我体会到败北感吧?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有个这么讽刺的结果。」

又来了,在两人的会话中隐隐约约表露出旧怨的端倪。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像拿到战利品而微笑着的教授。

以冰冷无比的视线射向他的神室,却说出出乎意料之外的话:

「敦授,看来你有着根本上的误解。」

「什么?」

「最根本上的问题,你认为法术师保安委员的职责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室不动如山的态度令他心生戒备的关系,教授收起他嘲弄的态度。不过从容的态度还是没有垮下:「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的职责?那还用说吗?保安委员会是负责保护法术师人身安全的奥兹内部组织,职责当然就是护卫法术师。你以为我会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正是如此,不过你所说的终究只是其中一面罢了。我们被赋予的最高指导原则,是一定要把法术师带回奥兹。」

对神室这种似乎意有所指的说法,教授眼神一凛。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现今在国际社会上获准保护、管理法术师的组织在全世界也只有一个,就是奥兹。但是对这件事感到不快的人也不少,其中也有不惜行使暴力也要抢夺法术师的不法之徒存在。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的职责就是不让法术师落到那种人手中。」

神室的话令我有种不对头的感觉。

有点怪怪的。虽然这番话本身是可以理解,不过总觉得他的说法似乎欠缺了某种决定性的东西。但在我能明确捉摸到具体的感觉以前,教授已经从鼻中哼了一声。

「哼,你到底想说什么?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的职责果然还是保护法术师吧?既然如此,让法术师死掉的事很明显就是你的过失,不可能没责任。」

「所以说不是那样的喔,教授。」

「怎么不是了?」

「我的意思是,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的最高指导原则并不是保住法术师的生命。当然如果能够平安带回去,是最好不过了。」

神室微笑着,那是一种仿佛隐含着刻薄味道的笑容。

我找到他那番话不对头的地方在哪里了。他的说法听起来的感觉,像是在说法术师并不是具有个别人格的人类,而是没有个体差别的单纯物品。他并没有把法术师当成人,而是当成东西来看待。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了。

「不会吧?」教授倒抽了一口气。

「是的。」神室毫无犹疑地说道:「不论生死,一定要把法术师带回奥兹本部,那就是我们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的最高指导原则,因为世上想要得到法术师遗体的人反而还更多,负责解决掉那种人的也是我们。」

不只是教授,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地缩了缩身子。

但是其中到底有多少人察觉到他不,他们奥兹的真意呢?

想要得到法术师遗体的人反而还更多。如果目的是为了魔学研究,这也许是理所当然。法术师这种才华完全是天生的,决定这样才华的基因是什么,至今仍然是个不解之谜。但是如果可以调查法术师的身体,找出那个基因呢?纵使是在魔学全盛期的中世纪,那都不可能办到,但是现代却有着中世纪时完全不能与之相比的进步科学。如果可以在那个观点上明确找出法术师与普通人在身体上的差异,分辨出法术演术能力的基因,那么魔学就可以一口气得到足以与数十年,不,数百年时间相比的飞跃性发展了吧。

是生是死一概不论,一定要带回奥兹本部。

奥兹为何会对法术师执着到这个地步呢?很简单,因为让奥兹以外的人调查法术师的身体会给他们带来困扰。那么为什么让奥兹以外的人调查法术师的身体会给他们带来困扰呢?这也很简单,太简单了。

因为奥兹要亲自调查法术师的身体!

所以让警方保管法术师的遗体就会给他们带来困扰,验尸也会给他们带来困扰。因为那种事得由奥兹来做才行!

「怎、怎么会,那种事是」

「是不应该的,是吧?教授,你差不多该改掉遇上不如已意的现实就逃避的毛病比较好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为止,请快点把遗体交出来吧。」

神室又转向警部,警部像挨了一记闷棍般后退一步。

这次是教授激动地对警部大叫:

「没、没有必要交给他!这里是日本!没必要对奥兹言听计从!」

「可以请你适可而止,别再说话了吗?教授。」

「吵、吵死了!现在是你在信U开河!不管是普通人也好、法术师也好,有人死就要由警方来调查是常识!因为人命平等!」

教授的言论是正确的。但是实际上听起来却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他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很明显是两回事。

如果遗体落到神室手中,事态就会转变到并不有趣的方向,他只是为了阻止那点而已吧。也有可能是如果警方与奥兹继续浪费时间,对管理权争执不下,重点所在的遗体就会腐烂,如此一来就算再怎么调查,也不会有像样的结果。也许这才是教授的目的吧。

「人命是平等的?无聊,我对你的评价下降了喔,你这样真的还算是魔学者吗?」神室的眼神变得像是打从心底发出的冰冷,他张开双手如诵唱般说道:「听好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法术师的生命更加贵重的生命存在。如果是为了要延续数万人的性命,而牺牲掉一个法术师,那其他人的性命根本如同蝼蚁。相反的,若是杀死数亿人可以救到一个法术师,那么这样的牺牲就不算什么。还有以万物皆无可取代的法术师生命换来的法术师遗体,则已经是这个宇宙具现化出来的存在中,最无与伦比、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他疯了。

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吧。

我领悟到自己的错误,我原本以为神室是把法术师看成比人类还低阶的生物,但是结果正好相反。在他的认知中,法术师是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是已经完全超越「人类」的「存在」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才会做出那种像是把法术师视为无机物般的发言。

在所有人都被这种异常的气氛震慑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物打破了现场的均衡。

「别说了!」

这一声使得大家纷纷转头,站在大厅与走廊出入口处的是法术师的妹妹朱诺。

她的身子倚在墙边。原本梳在脑后的头发披散下来,脸色又青又白,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体状态并不好。但是她只有一对眼睛正进出强烈的愤怒与憎恨之情,那是从平时的她身上想像不出来的激烈反应。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神室先生。」

「史密斯克莱思小姐。」神室扶正眼镜,变回公事公办的语气:「很抱歉要提出如此不通人情的要求,不过请马上做好出发的准备,我们要回奥兹本部了。」

「请回答我的问题」朱诺离开墙壁,脚步蹒跚地一步一步走近神室。同时原本位于她前面的人群像是摩西渡红海般往两边分开。「你们到底想把我哥哥怎么样」

「如果你已经听到我刚才的话,那应该就明白了吧。你是法术师的妹妹聪慧的女性。」神室断然说道。

朱诺整个呆住。才看到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她就突然软软倒下。在一旁的人连忙跑过去扶住她,总算没让她摔倒在地上,不过看来她已经处于没办法一个人站稳的状态了。兄长之死这个现实对她造成的精神伤害,似乎远超越我们所能想像的极限。

「我不」朱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同时抬起满布水气的双眼瞪住神室:「我才不把哥哥交给你」她用怀怨般的话声重复着:「绝对、绝对不交给你!」

神室回望了她好一会。

「不管你说什么都推翻不了这个决定。我们要确保住法术师的遗体,在今天内离开这里。希望警方方面也能够尽快把遗体交给我们。」

他在平淡地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就从朱诺身边穿过,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了。

5.

「事情好像变得很严重了耶」

坐在椅子上的凛凛子这样说,她的表情看来似乎有些憔悴。也难怪,毕竟身边发生了这么叫人眼花撩乱的发展,说来我也感到相当疲惫。

现在的主要重点,已经完全从赛门死去的事实本身,转移到要如何处理他的遗体上头了。神室主张遗体的所有权归于奥兹,而须津警部站在与他完全相反的立场上:此外还有不管怎样都好,只要遗体最后不要交给奥兹就行的五百藏教授;再加上已经表态绝对不把遗体交给奥兹的朱诺。在各种思虑交错、对立的研究所内,原本就已经不睦的空气开始变得更加紧绷了。

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政治问题,为了向上级直接请示该如何处理,须津警部连详细的笔录都没做就先回警视厅本厅去了。也因为赛门之死果然是被当成自杀的缘故,大多数的调查人员也都跟警部一起撤离研究所,只留下最低限度的人员。其他三方面神室、教授、朱诺则各自在自己的房间中静观其变,我和凛凛子也像避难般移动到我的个人房。

凛凛子用简单的泡茶组帮我泡了红茶。

我道了声谢,接过杯子。

「老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天知道。」

如果这是件杀人案,老师可能还会快刀斩乱麻般的表演解开谜底、揪出凶手的戏码;但既然是自杀,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因为既没有不解之谜也没有凶手。

不过如果老师还执着在那百分之一上头

「哎,反正以老师的个性来说,我想她不会什么也不做就默默回去。」

「那就是还会待在这里罗?」

「至少今天内应该是吧。」

顺带一提,老师现在也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虽然她曾经一度准备放弃管这件事,不过因为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所以她现在应该是准备再观察一下状况吧。我留下大约半杯没喝完的红茶,往所坐的床上一躺。我的脑袋晕糊糊地,身体状况很明显更加恶化了。

「阿周,还好吧?会不会是发烧了?」凛凛子担心地说道。

「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凛凛子从倚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我也由着她那样做。

我闭上眼睛。她的手冰冰凉凉地,感觉好舒服。

「果然有点烧耶,脸也好红。」

「这样啊。」

「嗯啊!」她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洗三温暖的关系?阿周的身体

「可是啊!」她从床边站起来:「对了,我有带药过来,我去拿喔。」说着她已经走出房间。当我还在想着不知道她有没有把门关上时,她已经又回到我房间中了。

我「嘿咻」一声直起身子,接过她拿来的颗粒型市售成药,用刚才没喝完的红茶服下去。本来打算是直接往床上一躺,就这样休息一会的,但是被凛凛子念说「要睡就要好好睡」,所以就连忙钻进被窝里去了。

笼罩在没有一分皱摺的被单带来的舒适压迫感中,睡意转眼间就从意识深渊中爬了出来。

「睡吧。」凛凛子说:「我会陪在一旁的。」

「思。」她的声音,温柔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令我感到非常安心。

「呵呵,和之前正好相反过来了呢。」

「之前?」

「就四月啊,阿周那时候去探过我的病对吧?」

「啊啊,嗯,这么一说的确是。」

「所以这次轮到我来照顾阿周了。」

「」

我看着一脸腼腆的她,心中想着。

一直以来我都是用对任何人事物不抱希望的心态活着。

不管做再多事情,也不会照我的心意发展,所以做什么都没用。在我之前的人生中,我一直这样想。

但是透过四月时发生的那件事,我头一次全力以赴采取行动,然后救回了现在这个在我眼前、无可取代的她。那也成为我找出属于自己解答的契机,使得我根深蒂固的「认命」观念开始逐渐改变成某种不同的样貌。

我认为我在救了她的同时,也一起救回了我自己。

所以

我一直很想好好地向她道声谢。

「凛凛子。」

「什么事?」

「谢谢。」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啦。」她轻声笑着。

「不,我不是谢这个。」

但是我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因为我没有自信可以解释清楚。

而且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凛凛子没有追问把话讲到一半的我,只是用手按在我腹部的被单上,开始以一定的节奏轻轻抚摸着那里。我很快就被那种轻柔节奏诱惑着坠往睡眠的深渊。

她以唇语说出的晚安,是进入我视野中的最后一幕

当我蓦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

我直起上半身。本来以为只是眯了一下,没想到已经过了三小时看来我睡得相当沉。

接着我发现坐在椅子上睡着的凛凛子。

「凛凛子。」我走下床拍她的肩膀。

「嗯?」两眼微睁的她抬起头:「啊,阿周早。」

「早。」

「身体好些了吗?脸色是有变好的样子」凛凛子把手按上我的额头。

「啊。」这么一说我是不觉得那么热了,身体的沉重戚也缓和下来。虽然还不到完全恢复的地步,不过要活动不成问题。「好像已经好多了。」

「真的吗?太好了!」

「多亏有你。」我向寸步不离陪伴着我的她道谢。

不过,已经过了三小时了啊。不知道事态在那之后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凛凛子与我离开房间到一楼去。才一出电梯,就恰巧看到须津警部从大门口进入玄关大厅。

「须津先生。」我们朝他跑过去:「你刚从本厅回来这里吗?」

「对啊。两位同学」警部问我们:「知道神室先生在哪里吗?」

「神室先生吗?」

「嗯,我有事必须跟他谈谈才行.」

「结果遗体要怎么处理?要交给奥兹吗?」我问道。

「怎么可能。别说交给他们了,我光是特地跑回去问,就被上面狠狠刮了一顿,说是『慢吞吞地搞什么鬼,还不快把遗体送去法医那里验尸!』咧。」警部叹气:「虽然基本上好像也是有人担心来自奥兹的政治压力,不过感觉起来那样的声音只是极少数派吧。」

「这样啊。」

「那神室先生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耶。」

「会不会是在他的个人房?我想他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吧。」凛凛子这样说。

警部、凛凛子、我三人走上二楼,来到神室的门前。

「神室先生,您在吗?神室先生。」

警部敲门。

但是等了一会儿之后,室内还是没有回应。

「不在吗?」

「看来是这样。」

至少以神室的个性来说,应该不是那种会在白天睡觉,或是对敲门声置之不理的人吧。

我们为了去其他地方找找而来到一楼。

「啊」

正巧在一楼走廊上遇到朱诺。她的脸色已经好看了些,不过身体还是有些不适的样子,脚步也有点虚浮。

「请问,你可以走得动吗?」警部担心的问她:「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呃,去医院也没关系的。」

「不,我没事对了,你们知道神室先生在哪里吗?」

「呃,我们也正在找他。那个,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想再找他好好谈谈关于哥哥遗体的事。」她说道:「我并不反对警方为我哥哥验尸。当然,我对这种事不可能没有抗拒感,但是至少我认为这样做没有错。可是神室先生奥兹的做法我却绝对无法认同,我希望哥哥安静地长眠」

说到后来她眼中已经闪着泪光,在轻轻说了一声抱歉后就走掉了。

我们默默地目送她离去,什么话也无法说出口。

接着我们再度开始寻找神室。但是在交谊厅、餐厅还是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不过也难以想像他会在跟警方的事还没解决前有心情去大澡堂

「他该不会已经离开研究所回去英国了吧?」

警部连忙叫他的部下去确认遗体还在不在,不过遗体还在的样子。顺带一提,遗体好像是装进尸袋里放在厨房保管。还有在外面的奥兹特务,依然维持警戒状态包围着研究所(应该是预防警方擅自把遗体送走吧),神室也不会一个人自己先回奥兹。

既然如此,在这座狭小的研究所中,该找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了。

可是为何?他到那个地方去要做什么?

我们在无言中面面相觑。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直往上涌,压也压不住。

我们搭乘电梯前往地下室。

穿过走廊,站在尽头处的门前。

赛门以不复原本样貌的模样被找到的地方,地下实验场地。

凛凛子「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拿出卡片往控制面板上的刷卡机刷去。

响起了「哔」一声短短的电子音。

但是

「咦?」

即使她伸手去推,门也没有移动一厘米。

「为、为什么?」

「借过一下。」我拿自己的卡片去刷,照旧又响起短短的电子音,但是试着去推门时,门还是不动如山。

这时候我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了起来。难道是主控锁锁上了?可是为什么?

这不就跟赛门那时候的状况一样了吗?

我的心中因为某种真面目不明的紧急警报染得一片通红。

「警部,主控钥匙呢?」我马上回头问警部。

「啊,呃」突然被严峻的口气质问,警部表现得有些慌乱:「主、主控钥匙?呃啊!对了,它被当成证物收押起来,刚刚送到本厅去了。」

「咦?」我忍不住发出呆滞的声音。他在说什么?「包含老师用法术做出来的那把,两把都送过去了吗?」

「呃,嗯。是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那难道是警方在把主控钥匙带出研究所前,先锁上主控锁封锁现场了吗?」

「没、没有,应该没有那种事。」

「这那为什么」

奇怪,太奇怪了,有矛盾。我的思考力已经恢复到足以马上察觉到这个矛盾。

主控钥匙不在研究所?那门上的主控锁为什么是锁起来的不,现在不是慢慢去想那种事情的时候了。

「凛凛子。」

我一叫她的名字,她就抖了一下转向我:「什、什么事?」

「去老师的房间叫她过来,请她再一次用法术做出主控钥匙。我去准备法术所需的材料。」

「啊,嗯,好,知道了!」

「警部,麻烦你在这边看守着。」

「呃,好!包在我身上!」

凛凛子直接搭电梯前往二楼,我则从楼梯冲上一楼。

在吃完午餐后,老师在制造主控钥匙时使用的材料,也就是金属棒,被神室叫特务拿走了,不过那个神室现在不在。要我一个人去跟奥兹特务解释固然可以,但是不是真能获得他们的协助就难说了(而且他们听得懂日语吗?)既然如此,还是找个认识那些奥兹特务的人当中间人,才是最快也最确实的方法。我在一楼绕了一圈寻找我要找的人。餐厅没有,玄关大厅也没有,那就是交谊厅有了!

「朱诺小姐!」我找到坐在沙发上的她,奔到她身边:「对不起,可以打扰一下吗?」

「啊,可以有什么事吗?」

她似乎被我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简单地把事情解释一下,她马上点点头站起身来:「我明白了,请跟我一起来。」

朱诺经过走廊、穿过玄关大厅,走到研究所外面。不过她身体的状况果然还是不太好,连走路都显得吃力,所以我从旁扶着她。也许在这之前,她已经忍着身体的不适,在研究所内到处找过神室一圈了。

她用英语与站在大门旁边的特务交谈,接着特务跑向停在附近的一辆车子,我们也跟了过去。特务伸手打开后车箱,从里面拿出我们需要的金属棒。

「抱歉,我先走一步。」

我接过金属棒后马上往地下实验场跑回去。虽然对不起朱诺,但现在是分秒必争的状况。

在实验场的门前,已经有警部、凛凛子,还有老师在那里等待着了。

「老师,麻烦你了。」

「哼哼事情倒是变得有趣起来了嘛。」

老师用一只手抓住在我狼狈地跑上前去时脱手的金属棒,立刻完成演术,把金属棒cha进控制面板的钥匙孔,熔化的金属棒毫无抵抗地被吸入小小的钥匙孔中。在穴入一段差不多的长度以后,老师解除演术,缓缓地把金属棒往左边扭去。

响起了「哔」一声长长的电子音。

我马上刷卡,同时警部伸手推门。

门平淡无奇地打开了。

然后

「什!」

眼前不可置信的光景令警部睁大了双眼。不,不只是警部,凛凛子和我都一样,处于眼睛栘不开、脚底像生根一样动弹不得的状况。喉咙乾得发不出声音,脑袋像是因为遭受重击导致齿轮脱落般,思考只能在那里空转。

我们在这样的状态下维持了多久呢?

从身后走廊的另一头那里传来电梯下来的声音,是朱诺。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在过来目睹到管理室内光景的一瞬间,像呻吟般的屏住呼吸,向后退出两三步,然后愕然低语:

「神室先生。」

愕然呆立的人们

是的。

他们凝视的方向

对面右侧的实验室。

在那里的是

他在那里。

上吊的人

是神室。

从天花板垂下的实验用管线的绳圈套在他的脖子上他已经死了。

「」

不要慌乱,冷静下来。

慢慢地,对,一步一步慢慢想。

OK,神室死了,这是肯定的。我曾经在某处见过这种死法,而且是在最近。对,是赛门,这种死法和赛门的死法一模一样。嘴巴无力地微张,眼中神采全无、一片浑浊,手如同枯木般垂下,双膝跪地。镜片破裂的眼镜掉在脚边只有这点不同,除此之外几乎都一样,可以说是重现了赛门之死。

赛门之死是自杀。以那种密室状况来说,没办法再有其他的解释;而现在这个状况也和那时候是一样的状况。地下实验场的密室,也就是说神室也是在这里自杀等等,等等!哪会有这种事!神室有什么必要自杀?他并没有会让他做这种事的动机,再怎么说也太过于不自然了。

而且话说回来了,这个密室与赛门那时候的密室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赛门是自己在室内锁上主控锁以后自杀的,所以主控钥匙才会在他死后从他的衣服中找到。

但是神室的状况又怎么解释?门上的主控锁锁了起来,可是关键所在的主控钥匙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不知道算刚不刚好的搜查犯罪堡垒警视厅中,所以主控锁根本不应该会是锁上的吧?

「原来如此。」

这个声音使所有人一致转过头去,是老师。

老师面对着尸体,依然还是那种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还拿出香烟点起火。当然,我混乱了。因为老师的态度太过于一如平时,使得我几乎要怀疑起眼前神室的尸体其实只是个梦境幻影之类的错觉了,几乎要令人迷失了现实与虚构的分界。

老师长长吐出一门烟,状似愉快地勾唇一笑:「哎呀哎呀,原来如此,没想到剧情大纲是这样写的啊原来如此,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吧?」

老师一个人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着,叫人听了很在意。

「老、老师?」我问道。不,这已经是求证了:「那个,难道您」

「呵呵,对,没错。」老师这样说:「我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凶、凶手?」警部楞楞地说道:「那、那您的意思是,这、这是他杀?」

「笨蛋,这种事情还用说吗!」老师一口断定:「给我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吧。就算赛门的事可以先丢到一边去,可是以神室来说,首先就想不出来会有什么让他突然在这种地方上吊自杀的动机,而这个又很明显不是意外吧。既然如此,结论就只剩一个他杀了。接下来就是重点了这座研究所从昨天起就受到奥兹特务铜墙铁壁般的严密监控保护,处于连相关人员都不能自由出入的状况中。也就是说,嫌疑犯仅限于案件发生时待在研究所中的人。」

是的,这里是暴风雨山庄。所以说如果有凶手存在,那就必然是我们之中的某个人!

「是、是谁?凶手是谁!」

「哎呀,先别慌啦。」老师用肆无忌惮的笑容制止挨近她追问的警部,边吐烟边说:「这可是难得的破解篇,慢慢来好吧?」

破解篇。

老师往在场所有人警部、凛凛子、朱诺、还有我看了一圈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解开本案之谜的关键在于钥匙。也就是说,凶手到底是怎样把实验场的主控锁锁上的?」

啊啊。

就这么一句话,我已经完全了解老师心目中的凶手是谁了。

老实说,其实我也已经想到过,已经想过了。是的,如果是那个人物,确实是有可能制造出这个密室。每一个状况证据也都在宣告着,除了那个人以外,凶手不会是别人。但是那没道理,因为那样才真的是完全没有做这种事的动机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希望会有那样的结果。

「赛门之死与神室之死,这两个状况乍看之下很像,其实截然不同。三嘉村,知道有哪里不一样吗?」

「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师条理分明的述说方式之故,凛凛子也总算恢复冷静的样子,她想了想说道:「我想不同的地方在于赛门先生那时候是主控钥匙在室内,而神室先生的状况是主控钥匙并不在研究所中。」

「就是这样,那就是本案唯一也是最大的谜题,同时也是把凶手与凶手使用的魔术手法揪出来的关键。还有,事实上有一个前提可以完全颠覆掉这个谜题。那就是」老师拉了个吊人胃口的绝妙空档之后才干脆地说出来:「不把赛门之死当成自杀。」

「什、什么?」警部大叫,从朱诺那里传来一阵战栗的情绪。

「用脑袋想想吧。直到不久以前,这个实验场地的主控锁都是锁上的。但是关键所在的主控钥匙却不在研究所,而是在距离这里很远的警视厅。这个事实显示出来的结论就是,凶手即使没有主控钥匙,也能够给主控锁上锁。」

「这、这样一说确实是有理」

「如此一来,就会产生赛门是否真的是自杀的疑问了,因为凶手即使没有主控钥匙也能够给主控锁上锁嘛。所以要在杀害赛门后把钥匙留在室内,从室外上锁当然也是不无可能。这样一来,认为赛门是自杀的根据就只剩下『因为实验失败的打击』这种动机面的考量了。可是把整个状况反过来重新想想,这个动机实在太弱了,不是吗?因为那个法术的术谱,原本就不是那家伙准备好的东西。就算失败了,会沮丧还说得通,但是要说这样就足以让他自杀,在理论上未免也跳拍跳太大了吧?」

的确。

被老师这样一说确实如此。那个法术并不属于赛门,即使失败了也不等于否定掉赛门本身,以自杀动机来说很明显就过于薄弱。原来老师会用「自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这类的话来含糊其词的理由是这个啊

「那、那就是说,凶手一共杀害了史密斯克莱恩先生与神室先生两个人罗?」警部挨近老师追问:「老、老师,不要卖关子了,请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

「你还不知道吗?」

「啊?」

「真是的,你这样居然还干得了刑警啊。」老师嘲笑般的从鼻中哼了一声:「现在就在你眼前了啊。」她这样说道,她说出来了。

「咦?是、是谁?」

「凶手罗。」

「咦?」警部突然发出神经错乱的声音。也难怪他了。

(啊啊,果然)

我掩上眼睛。这可不是在打比方而已,我的眼前真的一片发黑。

「哼哼,在案件发生时待在研究所的人之中,能够不用主控钥匙给主控锁上锁的人物,就只有身为法术师的我而已。然后在只有我能够完成的条件下找到了他杀的尸体,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了。」

就这样,我们的暴风雨山庄故事,迎向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结局。

不出所料,集众人哑口无言视线于一身的法术师竖起大姆指往自己一指,宛如货真价实的名侦探般,堂而皇之地揭发自己:

「杀害『六位法术师之五』赛门L史密斯克莱思,以及奥兹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第五室长神室一这两个人的凶手确实就是我,佐杏冴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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