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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五章 答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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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西仁七大叔公家收藏的这本《圆环录》,是锯南辰之辅最後的遗题集。与曾在多数著作上被转载的《累算记》相异,《圆环录》在和算的世界里较乏人问津。

由於这是个无名新人的第四册著作,再加上出题的复杂化,会有这种下场也无可厚非。

长年来对圆形情有独锺的辰之辅,在这本《圆环录》里下了二十五道圆形题,然而在过於讲究视觉效果之下,遭到这已称不上是算术这种非议。

而辰之辅则是将他的愤恨与不平,亲笔泣诉在这本《圆环录》之中。

眼里满布血丝的馨来到算术研究社,把《圆环录》的表里影本,以及另一叠纸,全数摆在干寻面前。

这个是?

这是我稍微翻译过的。这个人字迹虽然工整,不过语癖蛮重的,不先习惯还真看不太懂。我想说你应该很想赶快了解内容,所以就帮你翻过一次了。

尽管馨原本就很容易醉心於这种史料,不过从那问仓库回来才短短两天不到,就解读了辰之辅较为艰涩的文体,甚至做了翻译,想必是下了一番苦心。也许是看千寻对辰之辅这个人如此热衷,才以这种形式来协助的吧。

说起来,说服仁士带大夥进仓库的是馨,把书拆开给干寻看的也是馨。

真的很谢谢你,馨学姊。

没什么啦,我也很有兴趣啊。设计出这种问题的人到底会写出怎样的日记,好像偷窥似地很好玩呢。

在干寻邻座看著影本的谅悟,被馨的话给逗笑了。

偷窥吗不过,那个时代的旅行日志,比起部落格这样的形式,应该会有更像样的记录才对吧?

那倒未必,你看这里。

馨指著自己所翻译的文章念道:

五月十日,半日未食。积书无以果腹,家乡的米糕浮於眼前。隔天的是终日断粮,家乡的米糕令人怀念。再下一天则是断粮二日,家乡的米糕是否无恙?

都是米糕嘛!什么鬼!

大爆笑的谅悟将馨指著的部分重新回味一次。

他的日记通常会先写上日期,接著就是跟食物有关的话题。有人肯买书的话,还会记录册数及金额,若有奉献算额的话,也会写下村名和神社名。

不过辰之辅的日记内容不仅止於记录,还会以自己的话,写下数行有关旅途的逸事,和算备忘、或是生活感叹等等多样内容。

游历算家就像现在一个背包走天下,用旅途中赚取的盘缠来继续旅程的背包客一样吧?恐怕辰之辅也是一样,背著自己出版的书沿途贩卖。可是街坊的旅店或是一般百姓们不会花钱买这种艰深的和算书,到最後自己都没钱吃饭而饿坏了吧。

是啊,肚子一饿就想起了妈妈的味道,不过为米糕祈福太好笑了。

你绝食两天再走走看嘛,搞不好还会看到幻觉呢。不过有趣的可不只这些。

馨从影印纸叠中抽出贴有黄色便笺的,并将其中两张排在桌面上。

这两张又是什么?

左边的是《圆环录》的表面,右边这张是辰之辅写在内面的日记。

千寻很快地就认出这张《圆环录》上的图形,与川崎观音堂里奉纳的算额图形相同。看看右边的日记,也有写到川崎二字。

内面的日记时间并不完全连续,有的日期被跳过,有的空白,有的顺序颠倒。我想说这会不会有什么含意,就把表里互相比较了一下,结果这贴有黄色便条纸的十题呢,正好都是日期突然往後跳的部分,而且内容必定有提到神社的名字。

并且会在那所神社里奉献相对的题目。这道遗题确实与留在川崎观音堂里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这样,那你都看一下吧。

干寻开始检视起馨所递来贴有便笺的影本。其中八题正如笔记本里所记载著的,与刻有辰之辅之名的算额内容一致,所奉纳的神社也相符。

剩下两题虽无印象,不过神社名却耳热能详。这两题在干寻的调查之下,曾留在神社的调查笔记里,可是都因为算额损伤严重而无法辨识。

还有

馨从剩下的纸张里将贴有红色便笺的也抽了出来。

这些是内面空白的,共有五份。剩下的十题内面只是普通的日记,大概都没被奉献吧。

奇怪?薰学姊,这边红色的是不是有写些什么啊?

没错,都是他亲手再画上图形或加注文章上去的,好像订正一样。

每项都是由四个以上的圆交织而成的美丽图形,求的是某条直径或是圆重叠的面积。然而有的补上了辅助线,以今有为首的文章之中也有部分遭划线删除,在一旁订正。

内容有误所以不予奉献吗也对,这个问题如果照原本的题型来看,条件不足,根本算不出乙圆的面积。

真的耶。

那这里咦?好像把难度增加了的感觉,被这条辅助线干扰了。

干寻放下开始记算起那遗题的谅悟,把剩下的三张拿起来一一检视。一张与谅悟手边的一样提高了难度,另一张是因条件不足而无法计算。

随著贴有红色便笺的影本一张张往上递升,干寻的心跳也逐渐增快。订正前的问题虽不曾见过,但订正後的却似曾相似。

(跟那天神社里的一样)

在那所与佐仓家比邻,面有长长石阶的神社中,堆放著大量的算额,其中也有和这些相同的题目。

(难道说可是)

干寻原来的世界并未存在过和算文化,然而那所神社里,却奉献各种类型的算额,可说是曾使多数人为之疯狂的铁证。要不是有人将和算传过去,是不可能出现这些算额的。

背负无名和算家、游历算家等名号,只能在关东近县散见其名的锯南辰之辅他的足迹,究竟是止於何方呢?干寻拿著最後一张遗题的手不停颤抖著。

不会错,这就是

千广?喂,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看耶?

没事没什么。

千寻以干寻之姿最後见到的算额,正和她手中的图形完全相同。

干广,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真的不要紧只是一下子这么多遗题,有点被吓到而已。

干寻拿起被搁在影本旁许久的杯子,将内容一饮而尽。冷透了的红茶早已香气全失,不过这都无所谓。

锯南辰之辅竟然也像自己一样被转换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这点竟然从未想过。

而且追随他脚步的馆山干广,也像他那样到了另一个世界去,这还真是讽刺。

也对,能够亲眼目睹两册亡佚了两百年的遗题集,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虽然说印西他对和算根本没兴趣,没想到却是个跟和算最有缘的人呢。

就某种意义来说,也是这个算术研究会不可或缺的角色吧?

也是啦,得好好感激他才是。不过话说回来,干广啊?

什么?

这五题,你想不想找找看啊?

馨口中进出这突如其来的一语,并拿起了贴有红色便笺的影本。

可是

就是啊,学姊。那些不一定真的有被奉献啊,而且里面也没有注记。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当时要出订正版不是很难的事吗?辰之辅的知名度也低到连版木都被处分掉了,要重新刻过还得花上一大笔钱。可是只要以算额的形式摆在大家双眼可及的地方,也许他的订正版就能顺利流传後世了。

订正後的题目可能还留在某处?嗯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以做一份毕业论文来说可能范围太广了一点,不过或许能为填满辰之辅最後的空白尽一点心力,怎么样啊?

好啊,一起来让三芳教授吓破胆吧!

只要能找出奉献这五题的神社,就多少能解开辰之辅的去向。将日期与特定区域等旅志内容透彻分析之後,将比起无头苍蝇般盲目寻找要省事得多了。

日记最开始的地点是川崎吧?接著回到了日本桥,然後又马上往北移动。

往北是还留在东京吗?还是到了琦玉去?啊、这么说来前两天跟印西学长去的北千住也是在路上吗?

嗯偏一点点,这样有稍微靠东北前进的感觉。千广,那里有关真流的算额吗?

能想得到的地点只有一处,但千寻立刻摇摇头,把它从脑海里甩去。其他的地方,千广大概都调查过了,而且日後在算术研究会里吸收了不少知识的千寻,也曾抽空走访於关东近县的神社之间。

毕竟算额产量稀少的关真流,要有新发现的可能性极低,就算找得到,对其保存状态也难以抱有任何期待,调查也可能只是徒费力气。

不知怎地,千寻对於如同平日在解法讨论时交换意见的馨与谅悟,无法平心静气地看待。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焦虑呢?

干寻还未答应要去寻找奉献算额,更不想去东京北部的任何神社。

相信那面遗题一定就在那所神社里,但是在那所神社所能获得的,并不会只是辰之辅的足迹而已。

也许还会有通往另一世界的关键。

千广,你要不要也问几个问题呀?比如地域的

对啊,千广。还有你那本笔记有没有什么提示啊?让我们看看嘛。

其实千寻很清楚那本笔记正好好地躺在背包里,为了随时记下重要资讯,自己总是随身携带著。

抱歉,今天我放在家里了。

啊、这样啊?那

不好意思。

干寻难耐地站了起来,以少有的烦躁口吻对两人说道:

让我再考虑一下,我还有其他想调查的东西。

等等啊,千广!

打工的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

千寻连两人的脸都不想多看一眼,就此离开了算术研究会的社办。

*

*

*

今日早晨十分爽朗,耳里还不时传来悦耳的鸟鸣声。

千寻才刚下床就有种预感,在如此心旷神恰的好天气之下,打扫起来会是多么地惬意。

只是现在来到的场所,似乎已经多年无人踏入,地板上所积的一层厚灰,就算说是土也毫不为过。

她整理著一面面散乱在灰尘上的大木板,叹了一声。这么重的东西只靠一个人是得整理到什么时候呢?

木板一面比一面大,就连搬动都有困难。即便是能用两手抱起的木板也相当沉重,这种比自己身高还长的板子,千寻实在是抬不起来。慢慢拖的话,还能勉强靠放到墙边。

千寻抓住木板两端用力向上拉起,这时脚却突然埋进了土里,身子不禁往後一倾。再拉一次,竟然还滑到了板子底下。

四肢著地的背上,背著一面大木板,在木板上还有个面熟的男人。

在比自己还大的木板之上的男人,照理来说就算抬头也看不见,但为什么如此的清晰呢?那男人的名字是

在干寻低语时,男子力气尽失,瘫倒在木板上,并溶进木板之中。

木板虽重,却没什么厚度。男子很快地穿过木板,直接碰触到自己的背部。

好重啊,原来的木板简直不能比。

一个人的一生,竟是如此地沉重

你明明很清楚的。

千寻听见了男子的声音。不对,这声音是从自己口中所发出的。

你明知这点,才做出抉择的不是吗?不是的。

把我的人生

她的手肘与膝盖终究承受不住重量,身体在不知不觉之间已渐渐陷入土中。

几乎窒息地痛苦睁开眼睛,而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

馆山千广的笔记,记录著存有署名锯南辰之辅的算额地点。虽无法全数网罗,但以干广的笔迹所写下的地点共有八处。

其中七项贴有当地算额的照片或拓本,但有一处空空如也,只有神社名及所在地而已。这三年来,千寻一直极力避开那所位於琦玉县内的神社,尽管说要承接馆山千广的研究并完成毕业论文,以当作是对他的赎罪,然而她却迟迟不肯填满这个项目。

到那神社去,也就代表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干寻将可能从一名埋首於数学研究的大学生,回到服侍秀麿老爷的女仆生活。当个女仆虽不算苦,但如今有了和算,若是被突然问起想不想回到过去那种虚耗时光的生活,这答案是无法轻易说出口的。

所以这三年来,干寻都一直把那所神社深埋心底。这是为了能够尽其完整地借用干广的人生,并以千广的身分生存下去。

可是,难道要就此让辰之辅的事在心里载浮载沉吗?要以干广身分生活,是否非得回到原点将所有不快一扫而空不可呢?干寻避而不见的恶梦,再次逼近眼前。

当她汗水淋漓地睁开眼时已是凌晨三点。

冲过澡舒缓心情後已睡不了回笼觉的千寻,从背包拿出干广的笔记凝视著。

干寻就这样目不转睛地凝视著笔记,最後终於下定决心,要回到那睽违三年的神社去。

从干广家搭电车只要一个钟头,不过对干寻来说可是有三年之遥。相信那一小时,绝对会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小时。

但是,只要在确认过算额後没事发生的话,千寻就能回来公寓了。接著回学校去,以锯南辰之辅最後的算额完成论文,还能继续和谅悟一起讨论和算的问题。

和谅悟一起。

谅、悟

胸口深处正有股悸动。正是在想像与谅悟独处时,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

干寻花了点时问穿上鞋子,站起身望著下榻三年的公寓。房中的摆饰,与三年前干广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这支毫无装饰的钥匙,也和三年前一样。

在钥匙穴入锁孔时,千寻的心中仍有些踌躇。但随著喀喳一声闷响,那份踌躇也同时被一扫而空。

还不一定会回到那个世界去,没必要做出如此悲壮的决意。

千广!

谅悟?

谅悟一口气从公寓的楼梯底下跑了上来,然後停在干寻面前,将两手撑在膝盖上调整呼吸。两次深呼吸之後,他挺直了腰杆。

谅悟,你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才要问你咧!

总觉得你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害我一个晚上都睡不好。

哪里是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所以就跑过来了。

谅悟眉问紧锁,脸色涨红,怎么看都是张生气的脸。只不过,千寻却想不起有任何冒犯到谅悟的事,真要举出那么一个,也只有现在准备瞒著大家,一个人到那所神社去的事而已。你生气啦,谅悟?

对干寻这直接了当的疑问,谅悟虽一阵错愕,却又立刻噗哧地笑出来。

你真的很呆耶。可就是这点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喜欢之类的

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谅悟脸再次转红,眼神飘来飘去。

时间拖得越久,前往神社的勇气似乎也会渐渐消失,千寻叹了口气,正视著谅悟的脸。

抱歉,我时间不多,能说重点吗?

就是说我喜欢你嘛!

谅悟你喜欢我?

想像与谅悟独处时,心中那股悸动又覆盖住全身,心跳在无意识之下越跳越快。

(原来是这样啊)

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啊。

在答案揭晓之後,胸中的悸动也跟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从心底涌现,让千寻不禁微笑。谅悟看著千寻,脸变得更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就非常非常在意,越不去想就越在我心里出现,还想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谅悟,我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虽然我们都是男生,不过

啪!有种电灯的拉绳被扯下的感觉。

刚刚的兴奋感荡然无存。

(谅悟他刚刚说了什么?)

虽然我们都是男生。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说得一点也没错。现在的千寻有著男人的躯体,对谅悟而言千寻也只是馆山千广,两人都是男生。

但千寻却不是个男人。她以女性的**出生,以女仆的身分在佐仓家服务,以一个女孩子的样貌生活了十九年。尽管她用千广的**过著干广的日子,但身为女性的自觉却未曾消失。

对谅悟的这份感情,也是干寻自己的东西,与干广无关。

这感情并非存於男性之间,而是出自女性。

谅悟,你能叫叫看我的名字吗?

咦?名字那个,干广?

不是的。

什么不是?你怎么啦,干广?你在说什么啊?

千广吗?你是不会叫我干寻的吧。

这就是借来的人生啊。

千寻的感情是无法结果的。

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得背负这种现实。馆山干广是男,千寻是女,不会改变。

哈、喉头深处发出了笑声。这一点也不有趣,为何止不住笑意呢?千广?也、也对,我们都是男的,这种事你大概也

谅悟。

谅悟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刚刚那张喊了自己名字的唇正像要扑上来咬一口似地,与自己的嘴唇交叠。!

干寻无法亲自与谅悟接吻,就连一个小小的拥抱都办不到。

这就是夺走馆山干广人生的代价。

再见了,谅悟。

千寻留下因这出其不意的一吻而僵在千广房门前的谅悟,回到开始的地方。

X

今宵摘题於《尘劫记》,并化为解题。来客唯有一人,乃印西*爵是也。若有幸得此逸才於吾门下,吾师必将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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