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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俯望初恋(1 / 2)

 第2节俯望初恋

俯望初恋

Q选出适合下列算式的词语。

「」X「」X「」=「」

「前川同学」

「青梅竹马吉野」

「竹取公主」

「许愿的短签」

「染成金发」

「在暴风雨中骑着速克达狂奔!」

「继续角色扮演」

「美容院的大姊」

「179.9cm」

「一个夏天的思念」

去染头发吧。我突然有这个想法。

所以即使明天就是第一学期期末考的星期日,我还是吃了中饭之後,就没有去看书,而是外出前往美容院。平常剪头发的时候,我都是去找附近的老太太,付个五百圆请她剪头发,但因为她连把白头发染黑都反对,所以我觉得不能期待,因此一开始就不打算去那里。

「欢迎啊~要剪什麽都行喔。」

有个态度亲和,但是打的招呼却不太对,像是店长的人来迎接我。其实店里只有这个人。好像刚好有人剪完头发,她正在清理掉在地板上的头发。「我没有预约喔,可以吗?」我这麽说之後,她不知道为什麽,却很快活地笑说「哈哈哈,这好像点了三十个汉堡之後,被店员问说是不是要一个人全部吃掉~的戚觉呢。」

「完全没问题啦。随便找个位子坐着等一下吧。」

我被她那开朗,但还有点幼稚的声音引诱,一边避开地板上的头发一边走进去,并用我的视线看着并不是很宽广的店里。

墙壁与天花板以白色为基底,装潢有点漂亮。店里小声的播放着像是有线电台的东西,因为与冷气的空气起反应,让店里的时间流动得比外面慢。跟家里的炎热比起来,我觉得实在是有价值让我付钱在这里悠闲的渡过时间。我的房间里只有电风扇。

我深深地坐进椅子之後,便与正面的镜子里照映的我互瞪。啊我是不是忘了戴隐形眼镜啊。视线是模糊的,而且眼神很凶。好像能射出光线。

有时候照映在镜子里,有时候走过去的那个拿着扫把与畚箕在店里走来走去的店长,看起来像是二十二丶三岁或约二十五岁的女性。皮肤就像刚脱完皮一样,没有任何胎记或目晒的痕迹,白得有如跟我是不同的人种。长得快到腰部的长发,让我觉得如果从发根剪掉,应该就能够拿来当做垫子使用。直筒牛仔裤与把袖子卷起来的T恤,再加上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的帽子这身打扮,让我觉得似乎比较适合在夏天的天空之下,一手拿着浇水筒照顾向日葵田。橡胶拖鞋啪啪的声音,助长了被像是背负着世界的不公平与命运的恶作剧般的美丽外表增加味道的年幼感觉,身高大概是一百六十公分左右这一点也是我羡慕的要素。我没想到附近就有一个会以跟我不同的方式聚集别人的视线,就像是让人景仰之要素的集he体的人。

我拿起好几本放在镜子前面的女性周刊杂志,透过看这些杂志来打发时间。看一看就觉得即使登上杂志彩页的模特儿,也不见得有很多身高比我还要高的人。

後来在有线电台播放完一首歌的时候,店长说「让妳久等啦」,然後拉着像是装满道具的小推车的东西来到我的背後。

在我被夹上发夹,并且被打扮成像扫晴娘之後,店长就轻轻的用梳子梳我的头发。因为她称赞我「妳的发质不错呢」,所以镜子里的我难为情的稍微低下头。

「妳是第一次来吧。妳好高呢!」她表现出赞叹的感觉。因为我听到已经听习惯的对第一印象的感想,所以我有点面无表情的说「是啊。」

「我觉得妳要偷摘长在别人家院子里的水果时,应该会很方便。」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感想。於是我就不经意的透过镜子看着店长的眼睛。她到底是怎麽渡过那二十几年的人生,才能够摆出那种琢磨得很美妙的笑容呢?

「妳贵姓?还有妳是学生吗?」

我说出自己的姓名,顺便自我介绍说我是国三的学生。

「嗯妳是前川啊,这个姓氏不错喔。」她摆出得意的表情点点头。妳是说姓氏啊?

而且又是这样。不知道为什麽,几乎没有人叫我的名字。除了父母亲之外,从小就跟我很好是有个这样的人啦,他也是叫我前川。我的名字并不会很难念,这真的很不可思议。如果跟我的身高比起来,这算是个小小的神秘。

「那妳今天要怎麽样呢?」镜子里传来剪刀喀嚓喀嚓的声音。

「我想染发,染成金色。」

「不会吧?」

她发出无法信服的声音。本来以为她会轻快的说「好啊」的我,鼓膜在震动着,并且像是呛到那样让那个声音回响着。我僵硬的转动脖子回头看她。

「这样会变得像是金阁寺,我看还是不要吧?」

店长一边旋转剪刀,一边否决我的提议。而且还用举的例子让人怀疑是不是在比喻的怪异说法来反驳,让我实在没有感觉。没想到国中的毕业旅行不是去京都,也不是去奈良,而是去千叶的动物拟人化乐园的坏处,居然会发生在这种地方我想要这样後悔应该很难吧。

「前川,我认为黑色比较适合妳。」

「但那是本来的颜色啊。」她叫我什麽别做,就这样离开吧。她不想做生意吗?

「嗯,我推荐妳保持原状。」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不染金发吧。」因为我不想「维持现状」。

「不能染成褐色吗?」「不行,当然银色也不行。」「嗯那好吧。」

店长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却轻易地收回自己的主张做准备。「对了,染发之前要不要稍微修一修头发?」「好的,麻烦妳了。」「没问题。」

她用撒水器把我的头发弄湿。然後用熟练的手法拿着剪刀剪我的头发。如果不够熟练就糟糕了,於是我感到安心。

在剪头发的过程中,她不经意的问了很多问题。与其说是不为了让我感到无聊,我觉得反而比较像是要满足她自己的兴趣。例如她问最近的国中生流行什麽?我喜不喜欢吃柿子?喜欢的男生的外表标准差是多少(噗!)?她一直问问题,让我觉得似乎是嘴巴动得比剪刀灵活。

我老实地回答所有问题之後,她对我下了「妳注重外表呢」的评价。我稍微点头表示她的说法是对的。

在剪完头发之後,准备要染发的时候,以让我觉得终於这麽问的方式,问了「妳想染发的原因是什麽?我看妳好像是第一次染发」这个问题,但却用最随便的口吻询问。

「我就是想染,因为我想变成另一个我。」我说出不算是谎言的理由。

「是喔?改变之後也是『我』啊。妳想做这麽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她轻松的回答我。

因为我觉得头顶上好像会碰一声地有类似铁脸盆之类的东西掉下来,所以就装作没听到这句话。有时候大人的正确意见,对小孩子来说会是铺得太平整的路。大概吧。

然後她「当当当」地完成工作。

镜子前面出现了一个头发的颜色似乎不会吸收阳光的我。

「怎麽样?看起来还是很像山寨版的金阁寺吧?」

「是啊」这个人没有接客精神之类的吗?难道就不能夸奖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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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确实可以承认头像是足利尊氏。虽然我有好几顶玩角色扮演用的假发,但这是第一次直接染自己的头发。嗯~这就是全新的我啊。

「」

扫晴娘变成闪亮亮女孩了,但心境还没有特别的变化。顶多只是现在才开始想像家母感叹

我变成太妹等等周围的反应。明天我会难过的坐在充满考试前的郁闷与紧张的教室里的位子

上。我可能会被视为是喜欢贴金箔的装饰品,我在想像中客观的看着这些事情。

「妳本人满意吗?」

「即使变成山寨版的京都观光地,还是比当个高大的木偶好。」

我算是老实的说出自己的心境之後,便道谢并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像是被店长引导那样,隔着收银台跟店长面对面。

我看了挂在店长後面的那个写在企鹅型板子上的费用表之後,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与一些硬币。

我把刚刚好的金额拿到收银台前面之後,店长说声「谢谢妳啦」,然後把一半还给我。

「半价就好了。」

「为什麽呢?」我觉得是受到毫无根据的施舍,所以提防了起来。

「我可不想做坏心的生意呢。」当当当叮~她用嘴巴发出收银机的声音。

「我不太懂妳的意思。」我稍微担心起明天的现代国文考试。

「也就是说我不承认11的答案是2。」

摆出象徵快活的露出雪白牙齿笑容的店长离开收银台。她拿起放在墙边的扫把与畚箕,悠闲的想像着「如果客人一直来,多到我都没有时间打扫要怎麽办呢?」

我认为不能继续在考试之前被夺走自信,於是虽然觉得不能认同,但还是把退回来的钱收进钱包里,然後伸手去推入口的门。

「谢谢妳。」

「不客气。有机会再见罗。」

她拿起扫把代替手挥舞。我鞠躬回礼之後,就走到外面去。

出去到外面的那一瞬间,接触到皮肤的气温突然提高。让我心中觉得湿气增加了多少,体重似乎就增加了多少。

「哇阳光透过来了。」

抬头仰望之後,额头上的头发就融入阳光之後,甚至感觉不到存在。

那就回家念书吧。

我像是撑着金色的伞那样,一边追逐着眼睛看到的那不习惯的颜色,一边开始在路上走着。

我想要染发。

当然真正的原因有很多,而且在我的体内举手。

「妳其实是竹笋吧?」

当我在吃营养午餐的时候,跟我在同一组的贵子曾经跟我这麽说过。

我们都中断把黑面包撕开以及含在嘴里的动作,并且看着彼此。贵子的眼神在笑,而我的眼神嗯眼睑大概是弯曲的吧。我觉得前面看不太清楚。

「妳说我是竹取公主啊?真会捧我啊,但我没有那麽华丽的衣服。」

虽然我发现她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试着装傻。然後我伸手去抓纸盒牛奶,藉此制造出转移视线的理由,并且嘶嘶~的吸吸管。

「我记得妳国小六年级排队的时候,是排在前面数过来第三个吧?」

国二时身高比平均身高高出两公分的女孩子,被提起小学六年级时,身高比平均身高矮三公分的时代。

「呃是吗?我已经习惯这个视线的高度了,所以想不太起来。」我说出这样的玩笑话。

「现在即使跟全校的女生一起排成一列的时候,妳也会排在最後一个呢。吓死我罗。」

「说不定是因为学校的营养午餐很营养呢。」

「干嘛,因为我常常会剩下,所以妳在挖苦我吗?前川,妳好过分喔!」

「没有啦,我是在反省我吃太多了。」

当我们在聊这些事情,也就是国中二年级的十二月左右时,我的身高还停留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

这时候长得比我的视线还要高的男生还有几个人。

而现在。

国中三年级,在月历上与气温的感觉上都是夏天的七月。

我的身高早就已经超过一百八十公分了。明显的是品种改良过於成功。我成长为彷佛一伸长之後,就没办法恢复原状的如意棒,老实说我很震惊,也觉得麻烦。

我突然且过剩成长所造成的变化与问题有很多。

首先是膝关节疼痛的状况变严重,脚抽筋的次数平均一天达二次的成长期来临了。我不只顺利的长大,甚至还数度发生骨头与肌肉拉到,然後「哇啊啊啊啊!」的挣扎的状况。当深夜

碰到双脚抽筋,使得我根本没有机会大叫,表情也扭曲的疼痛时,世间的无理与肩膀上面被控制住这些事情让我很想哭。

包含制服在内的衣服也必须全部重买。我从小学高年级培养出来的兴趣角色扮演游戏,也让我不得不换掉所有衣服。

而且自从变成镜子里看到的是个高大的女人之後,因为我的外表开始远离我的理想,而让我的梦想破灭了。现在我不会为了成为「不同的自己」努力,而是以「我稍微变化之後的东西」为目标,来变成饭团小弟(柴鱼口味)。

这样就有两个坏处了。不,其实还有。

我被周围的人盖上「期待落空」这种烙印的次数变多了。有这麽高的身高,当然身体能力方面就会被期待可能是自然的道理。但请大家冷静的看一看。我明显的没有伴随横向成长,我是个高瘦的豆芽菜,别期待我在运动会上会有什麽表现。例如在丢球的时候,我只要丢了大概两个白球就没力气了。拔河的时候我反而会是绳子。在班际大队接力上有空气阻力等等的问题啦。

後来我被家人找去帮忙擦家里的窗户。结果就发生过因为双手连续高举十秒钟左右,因而就像是贫血那样「喔啊~」的倒下去。

所以真的很惨。在上下车的时候,也变得需要注意不要撞到头,好处大概只有在等别人的时候,会让对方容易看到我。因为我很醒目。

除了这种特异的身高之外,在开始考试的七月上旬的星期一,连金发都在掩护我了。我早就已经习惯的视线攻击,开始任性且认真的攻击我。

从脚踏车停车场到教室的路上,虽然有遇到一些认识的人,但是他们的视线并没有伴随着声音。是因为太有压力了吗?虽然顶着金发的人不多,但学校里还是有这种人啊。

进入感觉比平常差两成的教室之後,突然引起一阵骚动。在第一堂课上课之前,还拿着课本挣扎的学生们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的变化。

我抓了抓脸颊之後,并且确认「还不在」教室里之後,就走向自己的位子。把书包挂到桌子旁边的挂钩上之後,我就用手撑住脸颊。桌子与椅子似乎都没有适合我的体格的规格。坐起来很挤,连要把脚放进桌子底下都要一番工夫。当我身体往前倾,趴在桌子上之後,有一半的头会跑到桌子外面去。顺便告诉大家,室内鞋的尺寸也变得好大,让我觉得无奈。

不知道贵子是听到还是看到,手上拿着数学课本的贵子跑来找我。她从别的教室跑来的,真是辛苦她了。「哇?哇~」她反覆的发出惊叹声,并且在我的位子周围打转。好像是动物园的猴子呢。那我就是关在笼子里给别人看的东西吗?好无奈啊。

「这是怎麽一回事啊?好棒喔,是假发吗?」她用手指戳我的头部侧面。

「嗯我去染的。」我冷淡的回答。反正我的态度本来就不是很好,但这不值得感到骄傲。

「是喔?我还以为是妳到了青春期,就因为父亲的遗传因子发现了自己的能力,结果就变成金发了。」她这麽说之後,就像是小鸟的叫声那样,毫不顾虑我的一边说出像是日文的词语观察着我。帮这家伙取了贵子这个绰号的人,是只在我们这里非常有名的一个叫做藤和艾莉欧的人。

她的头发的颜色很不可思议,我的金发惊人的程度还比不上。而且据说那真的是她头发。听说她是个隶属於只有一个社员的天文学社,还会拿着望远镜到学校抬头看夜晚星空的宇宙爱好者。

但我跟她的感情不是很好,国中的时候也不是同班。但不可思议的是,藤和取的绰号很容易被别人接受。说不定她具有语言力量这种东西。

我不否认不科学的东西,但只限於对我有利的时候。这可能是因为我生活在这个城镇的关系。「叽叽吧吧,叽吧吧。」因为贵子发出的声音是没什麽特色的喔哇~之类的,所以我就擅自变更她的台词。因为我也想透过看课本来做临时抱佛脚这件事情,所以我就把敷衍的贵子赶回去了。

最後她嘻嘻笑之後,这个很吵的鸟人就在没有展翅的状况下离开。

然後我翻了翻课本。随便找了可以下手的地方之後,就背背公式丶复诵课文。但我觉得有点不安,还发现自己把视线偷偷地看向教室的入口。

我是白痴吗?我骂自己从昨天开始,就太小看考试了。但眼球还是擅自往旁边移动。

後来他从教室前面的入口走过来了。但并没有过来我这里。

是吉野。吉野宗。他住在从我家走过去,七岁小孩的步伐需要两分三十三秒,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女孩的步伐需要一分三十六秒这种距离的公寓里,嗯他是个少年。

虽然我这麽说很怪。算了。也就是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他是个如果学校说考试期间,社团必须停止活动。那他就会擅自去做独特的练习再来到教室的运动狂。

今天他也为了解渴而一边用吸管喝牛奶一边来到学校。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坐在我右前方隔了四排的位子上,并且打开书包。

我以为他至少会看我一眼,於是我就做好准备让他看看我的变化,并且还让拿着课本的手用力,但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是没什麽关系啦,这头金发只是我改变自己的证据啦。

这个哇我用课本遮住非常意识他的脸颊与眼角,但又不安的在想是否真的有遮住。

我觉得不管遮住这个身体的哪个部分,都还是会有某个部分露出来。

当我还小的时候,我会在吉野旁边抬头看着他的脸。

因为我跟吉野约定好了,所以他积极的喜欢上矮得很可笑的前川同学。

但是

变得疏远的青梅竹马。以前距离很近且交错的视线,现在变得只有我的视线投射到远方。

横向的距离加上纵向的距离,连我这双很长的双手都束手无策。

然後根本让我没空因为考试第一天的结果而觉得沮丧,天空就黑白交替变成晚上了。

「妳根本不需要太在意自己是高个子这件事嘛。鳄鱼或鲨鱼有更多比妳更高大的啊。而且如果跟鲸鱼比,妳甚至会被吞掉呢。」

「我希望比较对象能够统一成哺乳类。」

我一边敷衍在店里的角落咬着沾酱油的烤鱿鱼,但又有点在妨碍营业的客人,一边收拾盘子与餐具,如果有空的时候就去洗这些东西丶点菜,并且跟穿过门帘的客人打招呼说「谢谢光临」。其实还满忙的。但如果这麽做可以拿到薪水或零用钱,速度就会加快五成呢。

因为「削减人事费用之後,如果店里的营业工作不能做好,生活本身也会受影响」的关系,所以晚上有时候我会被强迫帮忙家里做生意。

如果平常就有在准备考试就不必紧张。而他们不喜欢靠临时抱佛脚来拿到好分数这种想法,这是我父母亲的说法。但我认为只要有成果,不管怎麽做都行。

我的父母亲该说有点正经还是有点注重道理呢?

在这个与洗练无缘的声音响彻的店里,似乎有大大的棉花糖与夏天的气候混在一起包覆着我的身体周围。透过在天花板上与电视机旁边全力运转的两台电风扇,把店里的热气与煮饭那香喷喷的烟从全开的窗户排到店外。

那股味道会让饿肚子的人呻吟,对正常走过去的上班族等人来说,跟吵闹的声音一起都让他们觉得很烦。而且味道也会附着在衣服上。

我家经营像是串烧店的居酒屋。这家店就位在以萧条之处闻名的商店街中央,因为隔壁是

西餐厅,所以气氛非常格格不入。不,说不定本来这个位在有点像都会之城镇里的整个商店街,就像是附着在漂亮石头上的青苔.从城镇开始发展前就存在,後来被仪器,而且因为美化或精练的意识,使得这个地方比有点像是都会孩子的人更受到排斥。

其他的住在比较热闹之处的当地居民,就把这里视为小小的贫民窟。

气氛格格不入这点我是同意但是因为城镇的表面已经刷新的关系,不好的东西就会累积在内侧。

我觉得这个地方倒是很成功的发挥扛下混浊且杂乱气氛的功能。

而且这个城镇的表面,也因为常常有人说看到UFO,所以到底能不能创造出一个感到骄傲的城镇这一点也很可疑,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惊讶。

这家店的名称就保密吧。因为我的名字被漂亮的写在红色的门帘上,所以就去看看那个吧。什麽?看不到?那就想想看吧,叫我「前川同学」就好了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麽,最近连客人都会叫我同学。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以吉祥物的身分在店里跑来跑去的时候,客人都还是叫我「~妹妹」呢。

现在我已经成为看板娘了,所以当然我的前後就被大小刚好的看板夹着,这才是名副其实

的看板娘。但因为实在是行动不便,父母亲的风评不太好,而且也没办法逗客人笑。

为什麽呢?趣味并没有顺利传达出去。看来随着我的成长期到来,我是不是太过於走在时代尖端了呢?

但偶尔还是有人会大笑,所以我觉得这个国家还不错,因此就安心了。

这些少数人之一,就是那个从刚刚就在角落咬着鱿鱼的那个算是常客的人。她自称为真正的竹取公主。

虽然这样就会让人觉得「真好笑」但她的打扮也很奇特。

她常常穿着红色的浴衣丶黑色拖鞋,头上顶着只有前面烫过的长发,移动的时候会带着工地安全帽骑速克达,一副就是根本没有遵守道路交通法的样子。这个生命体就栖息在这个城镇里。

但听说她几乎没有被警察骂过。她本人说「地球的法律怎麽可能适用在外星人身上。」先不管法律怎麽样,我倒是

希望妳能学会常识,当我这样讽刺她时,她就带着笑容敷衍。

这个自称二十四岁的人,身高却是一百四十七公分。也就是说即使她在头顶上垂直的穴上三十公分的直尺,还是没办法让我超越K点。当她坐在店里的角落时,看起来就像是座敷童子,但我跟她这麽说时,她却快活的笑着说「很好啊,那我就是个没有违反日本人审美观的好大人嘛。」

看来这个公主的向量都是相反的。

「妳为什麽自称是竹取公主?难道妳在月球上有土地?」

「嗯?这个我算算看啊虽然手指不够用,但我记得大概是六年前吧?在我的故乡发生了有点不可思议的事情。从此之後奴家就一直是竹取公主了!」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关系,还是本来就这样,这种听起来很怪的话就被重重的丢在桌上。

「是喔,那就回家啊。」「妳说得对,下次满月的时候,我就必须回去。」「妳还想待那麽久啊?现在就回去啊!」「好残忍啊。」「这很正常啊!」

我把完全对业绩没有帮助,只点了鱿鱼与啤酒就撑了两小时的矮子赶走。

虽然她很不情愿的说着「为什麽啊~」但是她听到电视新闻报导说台风可能在几天後会登陆本岛的预报之後,她就醉醺醺的说「哎呀~不赶快回去就太可怕了。」并且担心时间轴不太对的事情。

根本是个前後都搞不清楚的正牌醉汉。她发出「嘻哈哈哈」这种诡异的笑声,在收银台付了刚刚好的金额之後,说声「再见罗~」然後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因为她一星期会来二次,所以我的父母亲也都带着笑容目送她的背影。我不会这麽做,我反而担忧。听说她也是社会人士,但日本的未来真的没问题吗。

我觉得这个城镇的大人,似乎有很多都怪怪的。但这是不经意感觉到的。昨天美容院的那个人,也有点像是这个城镇的居民没错,我稍微感觉到她的「外星人」浓度。

虽然我本身不信外星人丶宇宙力量这些东西,但我能感觉到城镇里的居民给人的感觉稍微混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而且外星人来袭说似乎也在每个家庭都通用,是个有点怪的城镇。

我也曾经不经意的想过,如果要去念大学,我想尽量到别的地方即使是乡下也好,我想尽量去念远一点的学校。我就是不太能融入这个气氛。

我就像这样呆呆的,而且有点沮丧且慢吞吞的在店里端盘子,有时候还帮忙煮东西,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妈妈就说我可以先走了。我一边在想下班时间比平常早一个小时,是因为念在我正在考试的关系吗?一边把我身上的围裙与招牌拿下来。

我们家与店面在不同的地方。店面在商店街里,住家则是在住宅区。所以如果在夜晚的路上被袭击,我就会好害怕这种台词要身高再少个相当於三十公分的直尺的份量之後,才能够说出来吧,是啊。

回家洗澡之後准备考试。我的脚步除了被疲劳之外,也被别的东西弄得变得很沉重,用跟刚刚分开的公主不一样的阑珊步伐,走出店里的後门。我从店的外面绕到大街上。

店的前面放着应该是月亮原产,被竹取公主当**马使用的速克达。这是常见的状况。她会骑速克达过来,回去的时候会为了避免酒後骑车的状况而走路回家。早上会特地来这里回收车子再去上班。虽然这样很麻烦,但因为她本人装模作样的说「我觉得没关系,所以就算了啦。」所以也就不需要叫她改变。

其实她的年纪比我大呢。可能因为是老交情了,有时候会以不是很尊重的口气跟她交谈,所以有时候我会差点忘记。

我挥手赶走聚集在店外电灯下的蛾,於是就「啊~」的实践贫血这个梗。因为血液与意识开始叛逆,所以我就放弃,把一家人共用的脚踏车的锁打开。因为我的父母亲会在深夜的时候,很恩爱的手牵手回家,所以根本不需要靠车轮。他们会靠爱的引力回到爱的小巢。身为他们的女儿,我会想从二楼对他们丢石头呢。

明天就别穿招牌,改穿先前买的蛋壳好了。

把破掉的蛋壳分别穿在上半身与下半身,站着的时候是破掉的,但坐下来的时候,破掉的面就会连在一起变成一颗蛋。虽然蛋的下方会看到双脚这一点很可笑,但也有其他的水果系列。

角色扮演很有趣,因为能够以比较好的方式来注意别人的眼光。我喜欢做这种事情。

我确认在高度不是很高的三层楼建筑物并排的商店街里,抬头看不到空中的月亮之後,就让脚踏车开始前进。我先踢了地面来加速,然後再站着踩踏板前进。

我这个被赋予必须戴安全帽之义务的国中生,当然正在让夜晚看我的金发Hair(不能在意这件事)。我一边茫然的在想,我跟那个虽然意想不到,但却带着安全帽骑速克达的公主,到底谁才是违法?一边踩着踏板,然後以眼睛跟随着别人家的灯光。

越接近我家,胃的底部就越明确的感受到有重量的疼痛。气息混着胃液的味道。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在住家周围移动时会紧张。眼球也会东张西望。如果现在的我被夜间视线清楚的警察先生发现,那可能就会被误认为是没化妆的国中生小偷,正在为了寻求犯案目标而徘徊,我知道我的行动就是这麽可疑。哈哈哈哈(僵住的笑容)。

因为我的青梅竹马吉野,有可能跑来外面!(用惊叹号来隐瞒宣言时那种难为情的感觉吧)。如果在马路上面对面遇到,他应该也完全没办法装作没看到吧。因为这样我不只难以隐藏屁股,要隐藏头都很难。这种状况下,吉野会做出什麽样的反应呢?我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我与吉野会这麽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因为自我感觉良好我相信是这样。

但是目的却是不一样的。我用视线与脚步去追吉野,而且这个高大的身体在我想不经意地进入他的视线时就派上用场了。呀呼!但可能是因为我变得太高大,才会这麽辛苦吧。呀呼!

但吉野似乎是故意装作没看到我。

在教室里面要不管心中的想法不理我,或是装作没看到醒目的我,应该需要不少努力,我很想给他的努力一个感叹的赞赏。掌声鼓励~

所以在教室里,不管是早上丶下课时间丶从下午即将来到而开始的放学後。

吉野完全不会对我说话,也不会瞪大眼睛,这些事情我也习惯了。

但是

妳染发了啊。他这麽说之後,就让自己变高来拉我的头发。

我心中的某处在期待能够这样变成我们交谈的契机,我是笨蛋吗?

吉野是个喜欢欺负别人的男生。我在旋转自动铅笔。那就像是罗盘或是在旋转的磁碟,变成一种契机让我想起过去。

在考试的时候,我想不起英文单字,但回忆却顺利的开始播放。

充满教室里的那种自动铅笔在答案卷与桌子喀喀喀碰触的声音,就变成音效。

夏天还穿着短裤的吉野懦弱丶在意别人的眼光丶不起眼,低头看着身高比我所拿的大型人偶还要小的我,然後开始拉我的头发。啊开始了。

不知道蝉在现实世界的教室里,或是在背景处理得有点粗糙的回忆中鸣叫着。我无法区别。不需要判别,因为哪一边都是我的脑感觉到的东西。

因为附近居住的同一世代的小孩子只有吉野,所以我当然不想跟男孩子一起跑出去外面玩,而是躲在家里跟人偶说话。突然有个捏造的报导出现。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发生。被吉野带着到处跑的我,变成不论是夏天丶冬天还是秋天,都要去外面看着天空。

因为他会从上面拉我的头发,当然会变成看到天空。

当我们没有话题可以聊的时候,他就会回过头来叫我「喂!矮子女!」当我显得有点困惑,并且稍微收起下巴时,他就会先骂我「啊呃妳真的好矮啊。」

但是我并不讨厌吉野,反而是刚好相反。这并不是因为我是个极度的M,而是因为吉野会用各种方式来保护我。当我被其他的小孩子叫「矮子」的时候,吉野就会动手打对方。

即使後来变成打架,他也会毫不顾忌的战斗,当然结果就有输有赢。

理由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别人嘲笑我,而是因为他不满意别人带着跟他一样的那种对我的感想来对待我,这种非常任性的理由。但这是他本人的说法,而且说不定把视线移开之後,就会有别的意思,所以当时的我根本不清楚。

吉野会为了自己而带着我到处跑,也会跟别人打架。但是被选择的人都是我,所以我擅自觉得「他需要我」,然後就擅自觉得高兴,并且变得脸红。因此不论是被吉野独占,还是被他拉头发,我也只是说「好痛喔,别这样啦。」但并不会反抗。

但後来我才发现这个关系是因为我比吉野矮小才成立的。我先把这个想法推到脑袋的角落。我跟吉野留下的印象深刻的回忆就是啊,就是这个。

我们一起发现森林的深处有个祠堂。这个建筑物靠周围的细长树木来遮风避雨,因此并没有荒废,而是默默的继续屹立着。虽然祭祀着什麽这一点,就写在墙壁旁边的古老的介绍文中,但是对我们这些只写过一年级汉字习作的我们来说,根本不可能看得懂。即使现在已经考过汉字四级检定,我也没有自信能够解读。但这可能不是是否精通日文的问题,而是视力的问题了。

我记得我们是到那里抓蝉。因为我害怕蝉展翅飞行的样子,吉野为了让我看那个而特地跑去抓蝉。虽然我不想去,但还是跟去了,後来我们就在那里发现那个祠堂。祠堂似乎并没有人定期来打扫,所以脏脏的。

我们在祠堂的周围打转,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认为这应该是像神社的东西。所以我想说要跟神许愿。我在不知道为什麽,居然放在祠堂里的七夕用短笺上写了「希望能够长大」,然後绑在明显跟竹子没有关系的破旧树木上。因为我完全碰不到树枝,所以就请吉野帮忙。回礼就是被他拉头发。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短笺到底有没有效用,但如果真的有效用,那也是在七年後才发生效用。国二的我就像是被动了改造手术那样,啪叽啪叽(实际上真的有那种音效)的急速成长。

但实际上,这件事情有个结局。我的父母亲因为看不下去女儿为了长得矮这件事受苦,於是就趁着我在深夜睡着的时候,偷偷地对我注射像是成长促进剂的东西。两个月前,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很奇妙的觉得「难怪我以为梦中怎麽会出现定期来访的圣诞老人呢。」觉得很不真实的认同了。我到底该憎恨父母亲呢?还是我该感谢他们的好心呢?但是真正的圣诞老人到底会在什麽时候的圣诞节来访呢?条件暧昧真的是很麻烦,所以是不是该实施发行好孩子卡片,等集满几个印章之後,圣诞老人就会来的政策呢?

回到正题吧。就这样,我的梦想实现了。

後来虽然他会骂我是矮子女,却不会骂我是巨人女。

当我跟吉野报告说我的身高超过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让自己变高来拉我的头发。只是以没有起伏,摇动程度比水面还平静,有如柏油路面的眼神仰望着我。

吉野与我的距离,以跟身高成长速度相同的速度远离。

播放结束了。可以说是因为我在这股热气中,拥挤的打瞌睡的关系而结束。

我跟吉野的回忆,经常会使用夏天当做背景或舞台。大概是因为暑假的时候一起玩的记忆印象深刻吧。我觉得没想到人是个记住很多快乐事情的生物。

而且一定也会碰到这种东西,会比营养更能够成为让身心行动之原动力的时候。

什麽?考试?哈哈哈这你们应该知道吧?

内容是一片雪白,分数是红字。红白并存真是可喜可贺呢。

我跟吉野正面相遇是在期末考结束那一天的放学後。

我做梦都没想到在少年时代,把充足的体力投注在运动之中,被许多人称为笨蛋的吉野,在刚放学的时候,没有经过运动场就直接来到脚踏车停车场,所以完全是出其不意。

先僵住的人是我,而因为脚踏车差点倒下去而慌慌张张扶住脚踏车,然後再很规矩的僵住的人就是吉野。时间停下来了。周围的学生和乐融融的,总之就是带着考完试之後,那种充满解放感的表情去牵脚踏车。

地球在转动,但我们却反抗这件事情。蝉在鸣叫,声音在打转。开始怀古。我想起跟吉野在祠堂写下愿望的过去,我记得吉野也写了些东西之後,把短笺挂上去。到底是什麽呢?虽然阳光让我觉得刺眼,但我还是试着想起来,但我却叫自己等一下。跟这件事情比起来,现在要赶快想办法处理一下现实中在眼前的吉野。

要趁着对方还僵住的时候想办法。「为」为什麽他要躲我,而且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身」身高吉野也变得满高的呢。「那」那个你还记得我吗?

声音没办法转变成语言。在似乎有浊点,而且不工整的叫声之中,彷佛会过了保存期限。

在分秒之间毁掉的我的声音,没有办法编织出任何东西,只是溶化在无味无臭的夏天阳光中。

「呃」吉野似乎想说话,但眼睛却比嘴巴先动。怎麽啦?我心中浮现期待。我希望他能够跟把编码跟以前配合那样来带领我。没错,我的手用力了。

但是这紧绷的气氛并没有消去。吉野虽然背对着太阳,但是却像是感到刺眼那样眯起眼睛,并且带着严峻的表情开始推脚踏车。他似乎花了时间,又开始做出装作没看见我的动作。

吉野的整体矮小,而且似乎能够轻易的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上。

现在是我能够轻易的拉起他的短发。

没有胆量把手张开,靠抓住吉野的脸来阻止他的我,只能把手指缩起来。

吉野走过我身边,并且踢了地面。车轮旋转的声音一直线远离。

我稍微转了头,随着惰性与渴望回头。

差点在同一个时机回头的吉野,因为差一点跟我四目相交,於是就急忙的把头摆向前方。

右脚很顺地踩着踏板,但是却只有左脚僵硬的踩着踏板,於是他喀哒喀哒的摇动车体,消失在校门的方向。

肩膀完全失去力气。

那是失望呢?还是安心呢?

「那个啊」我一边跟自己说,一边摇动着脚踏车。

希望妳能告诉我。

结果我到底是在跟吉野追求什麽?

考完试的隔天,也就是星期六,我在徘徊着。因为我想被风吹走,所以穿成钞票的样子,而且是一千圆钞票。虽然是长方形,但因为是布制的,所以不太能够重现出那种轻薄的感觉。上面印刷的伟人是旧版钞票的这是谁啊?身为现代孩子的我,说不定根本没看过实物。真是没有知识啊~脑浆真轻啊~所以要乘着风飞走~

因为钱会在世界上流通,所以我就在城镇里晃来晃去,而且思考着自己是否有一千圆的价值。

考试与天气都顺利的似乎没办法这样,外面正在下着小雨。今天早上天气预报说前几天我在天气预报上看到的那个台风,已经快接近到这个城镇的上空了。据说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就会登陆丶蹂躏这里,吹走屋顶的瓦片之後,後天就会离开到某个地方去。

我在想如果明天我穿成这样站在家里的院子里,说不定就真的会被风吹到我没看过的城镇。然後人们就会因为这张巨大的钞票逃跑吧,嗯。

我期待的风并不是很大,但雨水却把钞票打湿。如果真的是纸制的,就会变得软绵绵的,但布就会吸收一定程度的水,并且变得闷热,这样的感觉满糟糕的。

浏海也湿得稍微有水滴垂下来,并且覆盖住我一半的视线。

对喔,我变成金发了。这时候我想起自己的变化。

但奇异的视线已经减少,我赋予自己的变化也已经把寿命燃烧殆尽了。我想成为的另一个我,到底要变成掌握到哪种东西的伟大人士才是理想的我呢?

当我在注意头发的事情时,自然而然的就走向那家美容院的前面,并且停下脚步。

我看过的速克达就停在那里。随便放在坐垫上的安全帽,也是我所看过的。与店家的加成效果让我很有兴趣,於是就露出低着头的脸。

我悄悄的,但也缩着肩膀打开入口之後探头进去,可能是因为身上充满水分,所以觉得更冰冷。但我没有机会感到冰冷,今天也听到剪刀的刀刃交错声。

「啊,欢迎光临。年轻人头发长得很快妳那身打扮是在用纸跟头发发音相同这件事在搞笑吗?」

对三分钟热度的相反现象发生在年轻人身上这件事感到高兴的店长不可能是这样。

她没有停下自己的手,但还是带着笑容迎接我的来访。但是看到我的打扮之後,她微妙的僵住。

「没有啦,那个那辆红色的机速克达好像是我认识的人骑的,所以」不知道为什麽,我重新说了一遍。

说不定我比城镇里的任何人,都觉得这个人「成熟」。

「速克达?喔?妳认识竹取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剪刀的前端指向客人用的沙发。竹取公主在沙发上玩扑克牌。

她脱下拖鞋,并且跪坐在沙发上,然後与一个小女孩面对面,很认真的瞪着彼此。不过双方都是小女孩啦。

她发现我之後,不知道为什麽,很高兴的说「是前川啊,妳的身高还是跟荷兰女性的平均身高差不多呢。那是什麽打扮啊?」我感觉到就像是小孩子高兴的抬头看着游乐园的巨大游乐设施的感觉。「妳倒像是跑进去棉被压缩机之後的样子呢。」

因为沙发被这两个人占据,所以我只能站着。如果从窗外看进来,我大概就像是会说人话的稻草人吧。我脑中浮现不知道该说是自嘲还是想像的东西之後,就低下了我的脸。

「妳认识这里的店长啊?」我想到我还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

「嗯她是我搬到这里来之後认识的朋友。」

她的眼晴还是盯着手上的牌,但却正确的指着店长的背後。

店长则是没有回头,但轻浮的回答「是啊,我跟外星人变成朋友了。」

店长正在工作。这个长相像是三十几岁的女性,表情有点朦胧的在剪头发。

不知道是因为梦的关系,还是只是因为她的长相的关系。带点微笑的嘴角与脸颊看起来很可爱,根本不适合她的年龄。奇怪了,我好像看过嗯不,我好像看过相似的人。不,那一定是我不认识的人。现在我该在意的问题是我往下看之後,就看到被我制造出来的影子完全包覆住身体的女孩子,发出「呜呜咿」这种诡异的叫声,并且往後退。穿着红色浴衣的公主看到这个状况後,便豪迈的笑着。

「哈哈哈之前川很有压力呢,但没有威严。」「那是打扮的关系吧。」公主这样吐槽。

「小蓝,她是前川。是我们的客人,也是刚成为我朋友的人。」

在镜子里展现出毫不遮掩之偷笑的店长出手相助。「小蓝?」「她是我女儿。写成蓝色的蓝,叫做小蓝。」喔~我用心中的手指写了记得不是很清楚的这个汉字。「我丈夫说如果念成英文,就会有奔驰的感觉但字是我决定的。」「喔~」我一边回答,一边对她已经结婚这个事实感到意外。虽然没有根据,但我想像她还是单身,所以很吃惊,但是她有成熟的感觉,所以也没什麽奇怪的感觉,於是就修正心中的许多感觉。

然後我跟小蓝对望。她以水汪汪的眼神抬头紧盯着我。呜我觉得好像是在欺负她。「小蓝,姊姊她呃妳是姊姊吗?是姊姊啦。姊姊她想坐下来,所以妳过来一点吧。」

公主把小蓝拉向自己身边,准备一个空间给我坐下。小蓝在移动之後,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就是不回头看我。总觉得,好像对不起她。下次我打扮成红豆面包或土司面包来好了。

我尽量坐在沙发的边缘,想着其实我来这里没什麽事情,并且看着我的指尖。

我以这个姿势听到旁边那个公主的娇声一阵子之後,突然有人跟我说话。

「前川,妳在沮丧吗?」隔着镜子看着我的店长问我。

「什麽?这个为什麽?那个」我觉得是不是被看透了?不知道为什麽就有点提防。

「因为妳低着头。」

只是因为这样啊?让我觉得怪怪的。

「嗯?干嘛?妳很忧郁啊?」公主也穴嘴了。然後她顺便从小孩子手上抽了一张牌,并且摆出笑容。看来她们似乎在玩抽鬼牌。

「没什麽啦。」我这麽回答,但是却不被理会,并且开始进行「这样啊~年轻人的感情起伏很激烈呢。好!好朋友啊!偶尔妳就当作经营美容院的副业,来做个谘询吧。」这样的对话。店长虽然摆出困扰的表情,但还是维持笑容。

「虽然妳这麽说但是要看穿人心是很困难的。」

「没关系,只要人生的前辈在说有趣的事情时,加入一些哲学或是能够成为指引的话就行了。加油吧。」怂恿的本人又开始投注在两人抽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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