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我会不知不觉的被当成有问题的东西呢。但我又懒得反驳
「有趣的事情?我觉得这个客人好像有比较多呢。」
他抓起正在剪头发,但却睡着的客人的一根头发,来代替用手指指着那个人。那是店长认识的人应该说是常客吗?
「这个嘛对了,不然我可以说为什麽我会成为美容师吗?」
虽然不是很有趣,但是我喜欢的回忆。
然後像是要附加那样,店长摆出年幼的微笑。
「好啊。」一半是觉得随便了,另一半是带着有点兴趣的肯定。
「以前哈哈真的已经是以前了。这不重要啦,我在搬来这里之前,喜欢上一个男生。他的头发常常都是乱乱的。他很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成为理发师,就能用剪刀帮他剪头发了。我想应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成为美容师。」
她没有停下手,也没有停下嘴巴。
述说这件事情的店长表情,与其说是充满怀古的感情,不如说像是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摆出的那种不是很直率的笑容。就像是在眯起眼睛,玩弄着没发现自己心中歪主意的人。
「後来妳跟那个男生怎麽样了呢?」
「嗯?後来都没见面了。我没去见他,他也没来见我。虽然我以告诉他地址的想法寄了信给他,但现在还没接到回信。」
她吐出舌头。那像是在恶作剧的笑容还是健在。
「妳还在等他的回信吗?」好像有点意外,但似乎又不是这样。
「嗯?我当然一直在等啊。我期待说不定会在不久之後,或是再过十年之後的诡异时期突然寄来吧。」
「是喔」
「不过大概不会寄来了吧。」
她以像是在哼歌那样的轻松表情,轻易的推翻前言。
「到底是怎麽样啊?」
「哈哈哈因为信的内容实在是写得太烂了。但我连续寄两封信过去,又好像怪怪的前川,就是因为我犯过这种错,所以我才告诉妳。那时候想到的事情还是最好在那时候说出来。因为思念也是会劣化的。明天说不定自己跟那个人的一切就会结束,所以我认为应该要努力的在今天之内让一切结束掉。」
「我都还没说出来,但我觉得烦恼的内容好像被限定了。」
「没有啦~少女的烦恼一定是跟恋爱有关,这是正常的。」
「哈哈哈」被说中了。因为我是个巨人女,所以被甩了。
而且我觉得已经太迟了。要缩水是很难的吧。
「没错!如果让认同优先道理,就只会觉得Happy啦。」
公主像是在看热闹那样,大喊着有点不太对,但又像是人生教训的东西。当她因为抬起右手而让浴衣的衣摆翻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是有红色翅膀的蝴蝶在飞舞。然後她又不经意的把牌丢掉,似乎又回头去玩游戏。
认同比道理重要啊,我记得最近好像有人说过。
「对了,刚刚那个信的事情,不准在我的丈夫面前提起喔。因为我是他的初恋对象,所以他会很嫉妒。」
「是喔。」我想办法最低限度应付这恩爱的说法。已经超越青春的男女真棒啊。
「小蓝,妳也不能说喔。」
她回头叮咛坐在客人用沙发上的女儿。
「呜耶~」「呜耶?」彼此捏脸颊的公主与女儿同时都很不满的回答。我差点说出谁是女儿啊?这句玩笑话。
「好啦。乔乔先生,好罗,糟糕,他睡死了。还流口水呢。」
带着呜啊~的音效出现的笑容照映在镜子里,呼噜打呼的乔乔先生?先不管他的名字,但当店长戳他的脸颊时,他也只是动一动。
「要不要让他睡在外面?我觉得他一定会醒来,不然就是会水肿。」
看来公主认为解决问题的方法没有和平或暴力之分。
「嗯~是没关系啦,不过他到底在从事什麽工作啊?据说他是在工作途中跑来的,虽然是在我的店里,但从事这种能够在美容院里睡午觉的工作,还真令人羡慕呢。」
「是啊~」我觉得公主应该也要被问同样的问题。可以在平目的美容院,与店长的女儿搞在一起,还玩相同水准的游戏,应该可以说是一种多采多姿的人生。
我觉得这里的景象,好像是常见的乡下景色。正在睡午觉的客人丶正在清扫头发的店长。喵喵叫着的女儿与呜呜威吓女儿的公主。
我觉得只有正在烦恼的我不适合这个地方。我又不是客人,为什麽会在这里呢?
「哈哈」
现在不是挖苦那个常出现在居酒屋里的浴衣客人的时候呢,我心中出现这样的自嘲。
台风来了。虽然我家不会被毁掉,但同学要在星期天出去玩的计画应该是毁了。
我则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装扮成2P颜色的金发前川同学,并且在我的房间里滚来滚去。感觉不是很好,有点难过的睡意则是定期出现。
自从我的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之後,几乎就没有心情好的日子。可能是因为这个关系,有时候会觉得胃痛。这一定造成了我的压力。那时候出现的角色扮演这个兴趣现在还在持续着,就是最佳的证据。
「我要进去罗。」房间的纸门还没有被敲就被打开。是我的母亲。因为昨天没有去店里帮忙,所以算是隔了半天以上的时间才见到面。因为我刚刚就听到她上楼梯的声音,所以并不吃惊。
「干嘛?」我往跟入口相反的方向翻身,并且以後脑勺主张我没什麽干劲。当妈妈看到我染成金发的时候,她小声的说「如果这样能让英文成绩变好就好了。」
我觉得她说得对。
「这头金发真不适合妳啊。」
绕到我的脸前方的妈妈一边坐下一边这麽批评。
「别管我啦。」
「昨天那个公主来店里了。」
「那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她带着朋友来。就是那个美容院的人。」
「喔店长啊。」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没错,就是她。」妈妈好像也不知道。
妈妈看了一眼在摇动的窗框与玻璃之後,便继续说下去
「在她们喝得半醉之後,就跟我忠告说我的女儿好像很沮丧呢。」
唉她们多管闲事了啊。我像是上次在电视上看到的海象或海驴那样,躺在地板上跳动,
藉此来kang议。「妳把醉汉的话当真之後,跑来安慰我吗?」
「嗯。朋友的忠告大部分都该相信,但是不能完全相信。」
「没有人不会说谎,而且如果对方是朋友,就必须要看穿对方的谎言,并且快乐地活下去。」我父母亲的教诲应该是这样吧?
「没错。」妈妈满足的点点头,顺便左右摆动头。
她像是在鉴定般的从我的指尖看到金发。
「不过妳真好啊,只有身体没长高。」
「大概是因为我的父母亲把我养得很好吧。」
嘻嘻嘻嘻~我稍微交杂着怨言说道。对喔,我记得曾经跟朋友说我藉由医学力量的辅助,
让身高变得很高,结果不知道是怎麽搞的,居然也传到吉野那里去,结果就被他以很可怕的眼神瞪了一眼。这麽想起来,真的是多管闲事呢。
「嗯果然是这样吗?」
「什麽意思?」
「在经过居酒屋会议之後,我们得到的结论就是妳可能又在为身高烦恼。」
「我都还没有」我还正在成长啊。连胃都在痛了,有点像孕妇。
我抱着膝盖缩起来,摆出像是在动物节目里看到的蛇的姿势。
「嗯?妳这奇怪的孩子居然会讨厌这种模特儿体型。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打扮得像是要登上女性杂志封面那样呢,但妳的打扮却像是参加学习成果发表会的样子。」
「我是个连要演树都有困难的戏剧社社员呢。」我举起手站起来之後,就倒下去了。
没有社员能够即兴演出说我是被大风吹倒的这一点,也让我心痛。
「父母亲不了解小孩子的心这点也是真理呢。」
「没错。大人的心胸宽广,简直就像沙漠。所以要挖出早就埋没的那个小时候的想法是很困难的。」我随便的说出像是领悟的话。
「所以呢,我觉得可能是反效果,因此就来跟妳道歉与订正了。」
「什麽?」我搞不清楚妈妈的用意,摆出奇怪的反应。
就像不觉得怎麽样,应该说我没办法想像妈妈动摇的样子。她轻轻的张开嘴巴,毫不犹豫把声音升华成语言。
妈妈就像是在跟我说故事一样,把真相告诉我。
「啊?」不适合我的身材,可爱的疑问在徘徊着。
常识与理性喀啦喀啦的崩溃掉。在掉进黑暗的脚边,并且找不到之前,赶快捡起来。捡起来之後再接起来重新结合。空荡荡的变得很空洞,我像是风向鸡那样,在中心旋转。
引起化学反应。昨天店长说的话与我的身体混在一起。
血液循环变快。平常就为了让血液有效率的在这个身体里循环而受过锻炼的血管,展现出漂亮的团队合作,像是在告诉我缺乏血液的鼓动。
咕噜咕噜的滚烫着,我觉得这个音效很真实,结果是因为外面的风打在窗户上,让窗户喀喀震动的关系。没错,外面正在刮台风,而我有个很想去的地方。
只要去了那里,该如何呢?某种东西就真的会改变我。预感压住我的血管。
所以接下来,只要去毁了我最珍惜的回忆就行了。
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因为已经太迟丶已经结束之类的言语,强制从我的心中被清理掉。
并没有太迟,现在想到的事情就只能在现在去做,所以思念随时都在我身边。
但照道理来思考,这实在是不可能。等过几天再去就好了,今天没有外出的意义。
但是这种按捺不住的心情,只会存在现在我的心中。
「别看扁高个子啊!」呃台风!
我跑下楼梯丶跳下去,踢了走廊的地板。抛弃摇晃与贫血,不让我的眼神焦点模糊。妈妈好像在背後说话,但我却因为某种心情,而不管没有解决的事情。
我把认同当做能够承受风雨的伞装备到身上去,并且冲出家里。「所以事情我都听说啦!」
我家的院子里好像站了一个在外面大喊的小孩子。今天浴衣的衣摆摆动得更夸张,她好像是红色的鲤鱼旗。看起来她不像是在撑着速克达,而是速克达变成像是在别让她飞走的加重物。
「妳来让人类灭~吗?」我先跟她说话。
「不,这件事还在外星人会议中讨论。不久之後预定会派调查员来这里。」
她以不以为意的表情,为了补强设定而说了天大的谎言。既然妳是竹取公主,那妳应该能够参加宇宙会议吧?平常我会受不了的这样吐槽,但现在我不管这件事情。
因为我现在就是要去掐这种到底是不适用常识还是不适用科学的事情的鼻子。
「妳怎麽会跑来这里?」风在她背後发出呼呼呼~的激烈脚步声。
「我发现能够靠外星人的力量引发变异的位置,所以来看戏。」
「是喔。」因为浪费了时间,所以我马上开始走路。
「老实说,我把我的车放在你们家的居酒屋那里。虽然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因为台风要来了,所以有人力拖吊车很亲切的把速克达移动到这里的仓库里,那就是妳的父母亲。我来牵车的时候,妳就跑出来了。」
这次因为她说得很正经,所以我就停下脚步。可是我说出来的感想还是「是喔。」
「妳想去哪里?」
「我要去祠堂。」
「祠堂?什麽啊?」她一边这麽说,一边把速克达回转,并让速克达的方向变得跟我一样。
「我不是很清楚啦,但妳就上车吧。我陪妳。」她伸手去拍坐垫。
「妳有什麽理由要多管闲事?」我以非常怀疑的视线低头看她。
「这样我回月球的时候,就能带着美好回忆回去啊。」
她很得意的把鼻子翘起来,装扮成一个成熟的大人。
妳又想多管闲事吗?我想说出这句话,但因为雨水会跑进嘴里,所以就中断了。後来我掌握住一直逼过来的理性,等到理性变慢丶变平静之後就说「麻烦妳了。」
冷静的观察我自己,就会发现我在台风之中一个人外出的话,到底要多久才能抵达目的地?如果花太多时间,可能就会失去现在这个想法。
我不能只是个高个子。
「哇~妳真是个不适合有礼貌态度的人呢。」
她一边这麽说,一边露出不被风吹走的笑容後骑上速克达。我也跟着上车。
在外面静止着,就会被风雨吹袭,连闭上嘴巴的力气似乎都会马上被夺走。
「先不管开玩笑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麽?」以尊重的口气对这个大人说话,有点怪怪的。
「这个」她似乎有点无趣的眯起眼睛,藉此防止雨水入侵。我用马上就被打湿的手环抱住她那瘦瘦的身体之後,觉得浴衣里的东西轻薄得好像会消失。
「大人本来就该帮助哭泣的迷失孩子吧?外星人因为有这种温柔的感情,所以对地球人很体贴,但其实每个人都说这真的太天真了。」
最後她说着不是说给我听的抱怨,而且还混杂着啧啧声。
她真的深信不疑呢,我觉得有点担心。
「所谓的自由不是以道理,而是要优先以认同来做事!道理是线,认同是点!即使过程没有连接在一起,只要以点当做立足点跳跃就行了!这世间的道理就是速度这一点说得很对,所以妳爱的不是脚踏车,而是速克达!」
竹取公主不理会像是暴风雨最前端的河床,而是对乌云咆哮。
「呜雨水跑进来了。」她交杂着这种吐出来的动作,然後再度张大嘴巴。
「前川,听好了!现在的妳的做法没有道理!台风正在靠近,但妳却要前往树林深处的祠堂!暴风雨来了!飞来了,来袭了!而且警报在响!因为妳认同自己这个做法!但这样很好!在玩马利欧赛车的时候也一样!捷径比正规的赛道还要难走,但只要成功了,心情就会很爽!即使试了很多次让自己停滞不前,甚至落後别人一圈,但就是很高兴!听好啦!人们就会把这种作为称为自由!但只限於外星人!」
「谢谢妳的解说!但听起来却很有地球人的味道!」
「因为我已经住在这里超过二十年了!接下来往哪边走!」
「右转!」还有妳什麽时候在宇宙生活过啊!虽然我这麽大喊!但却被更强的风雨掩盖掉。横风差点把速克达的车体吹走,但是公主漂亮的保持住平衡。
「如果不小心跌下这个提防,一定会死掉吧。」
「用这麽稳定的口气说这种话好吗?」
「而且妳没戴安全帽,如果被警察抓到可是会被骂的。」
「台风已经来了,警察也没办法悠闲的在外面跑来跑去,放心吧。」
「没错,所以才能不必注意别人的眼光奔驰呢。」
她跟着我来的理由就是这样吗?我差点认同这点。
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我,抓着身高只有一百四十七公分的驾驶人,不管怎麽切换角度还是演出,应该只会找到觉得这个景象很好笑的价值。但是因为能够遮蔽羞耻心与闲话的豪雨正在下着,所以我就毫不客气的抱住公主,把移动的事情都交给她。
夏季,我像是被吉野拉着走的路,视线非常的差。坏天气渐渐的把周围染成灰色,制造出没有阳光的世界。
在这种景象之中,红色的背影轻易的从灰色的包围中独立出来,让我觉得很可靠。
我们一路追过吉野与我小时候的幻觉,但又被使用修正超捷径的回忆追过之後,抵达了树林的入口。树林非常剧烈的摇动着,变得好像是巨大的扇子。
「接下来要用走的。如果骑过这条路,环保团体可是会罗唆的。因为宇宙中提倡保护自然的派系比地球人还多呢。」「是喔。」
我顺着强风敷衍这个话题。我下了速克达之後,就跟她说声「谢谢」,并且看着位在树木之间的无数入口。我在跟以前的景象做个比对,藉此找出当时是从哪里走进去的。
从马路看过来的右边第四棵树啊找到了。我走向吉野笔直走进去,然後适当的往前走之後就发现的地方,从同样的地方成功的入侵树林。
脚步声有哒哒哒与哒哒哒,变成有微妙轻快差别的二重奏。
回头之後,发现她就在那里。
「妳干嘛跟来呢?」
「我突然找不到不跟着妳的理由。」
真搞不懂啊。但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力气在这里反驳或欢迎她,所以我就无言的收起下巴,稍微低着头开始往前走。中途我发现这个紧跟在背後的东西,就被当成挡风的东西了。
「对了,祠堂到底是什麽?」
「什麽?」
「啊不对,我问错问题了。妳要去祠堂干嘛?」
要不要立刻装备上去呢?她的语尾上扬方式就跟这种说问题的方式很像,而且我觉得好像被她瞒过去了。我觉得社会人士好像问了一个很要不得的问题,但因为她没有继续追问,所以我就放心了。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那个祠堂似乎比一般的建筑物更神秘。
「今天要去毁掉。」
「什麽?从这风势来看,只要不去理会,应该就会自然毁掉呢。」
这样我就不能认同。
回忆丶心中的阴影丶珍惜的东西等等。把这些东西压缩并弄在一起的那张短笺。
我要去撕掉以前挂在树上的那张短笺。这就是今天我表现出蛮勇的目的。
「唉!如果说身高是一种才能,那麽这实在是太不适合我了!」
我除了表现出蛮勇,也在树林的中心(不知道是不是)大吼某些话。我又不是长颈鹿,所以根本没有理由需要这麽高的身高。但是现在那却变成我的血肉结晶存在着。
所以算是在发脾气。那就是我不能输给这种风而要实践的目的,也是一切,我期待会有事情改变,并且深信梦想就躲在树林的黑暗之中。
「高个子不受男生喜爱是因为那不是多数派啦!大家一起喝牛奶丶吃肉来拉长关节不就好了!」
「前川,妳喝醉了吗?」
「我是居酒屋老板的女儿嘛!所以酒就渗进我的皮肤了!」虽然我不确定啦!
所以我就穿过树林,并且在没办法确定自己是迷路还是在前进的状况下往前冲。
抵达祠堂後,我就绝望了。
环顾四周。绕一绕。回溯记忆。我试了各种方法,即使出声呐喊也没有人理会,也确认过祠堂里面,但是
不见了。
什麽都没看到。
完全没看到我在找的东西,只有变成扇子断片的树在摇动。附属品不见了。我写的短笺连变成影子的外型都不存在,只有祠堂被风破坏。「为什麽?」应该没有人会来这里。「太奇怪了。」wo靠过去。就像是在水中一样,衣服因为吸水而变重。我像是在游蛙式那样拨着手,慢慢的靠近。
「喂~前川,妳还好吧?」「一点都不好!」别闹了!这没有关系吗!那为什麽我会「长得这麽高!」
我要找出来。然後我要撕掉丶丢掉丶烧掉丶拿来淋雨,让那个东西消失。
「冷静点。妳先跟我解释一下吧。」「因为那东西不见了啊!这样我会很困扰啊!」就只有这个原因!我会变成这样,还有跟吉野变成这样,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我就是知道没办法回到以前,所以我才想至少要毁掉这个,减轻自己的压力来前进才行,不然我只是一直面向前面,这样会让我觉得很累。
「前进!前进!前进!」我拨开树木,把沙子与泥土都踢飞,我可以看到前面,因此在找某个东西,并且试着拉近距离。我觉得能够就这样在某个地方让我所有多馀的东西都消失就好了,但哪里都去不了,我的手与脚只是在可笑的挣扎,结果
「冷静点。」我的头发被摸了,而且是被摇动着红色浴衣衣摆的那只小手。
因为我跪在地上。哗啦!埋在水分比泥土多的脚下的膝盖,变成沾满了泥巴,这就像冬天的地板一样冰冷。
「没有也没关系啊,不需要在意了啦。」
这纠正的口气,就像是在指正不小心背错的方程式。
摸摸她用力的摸我的头发。掉下来的浏海遮住我的额头与眼睛,即使抬头往上看也看不到脸。
「如果只是把纸片挂在树上就有效果的话,地球的科学就不可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吧。注意听好啦,不要对信仰追求成果,即使看起来像是愿望被实现了也一样。愿望这种东西要拜托更具体的人,也就是不是去拜托神,而是去拜托他人帮妳实现。」
她用手掌根部打我的额头,就像是要把我推出去那样打我的眉心。
碰!我把手肘顶进泥巴之中,然後就倒下了。感觉就像是泥人偶要变回原料那样。我妄想如果继续下雨,然後到处积水时,我会不会就在水深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淹死呢?然後就「嘻嘻嘻」的自嘲。
「真拿妳没办法啊。」竹取公主带着受不了的表情走向祠堂。那毫无犹豫的步伐,让我想起小学时代的吉野。
然後她拿出不知道在哪里发现,只要一碰就好像会一口气风化掉的一叠短笺。再从袖子里拿出毛笔之後,做出在上面写字的动作。当我为了想要看到内容,而把埋进泥巴里的脸抬起来时,她很坏心的遮住了。当我站起来时,她就很快的离开,然後把绳子绑在附近的树上。
「妳看,我又帮妳绑了一个短笺。妳可别把那个拿掉。」
「上面写的东西」
「我写了希望前川能够变成一百七十九.九公分。但我告诉妳,这当然不是在拜托神明。我能够使用会让人变小的魔法不,是法术才对。嗯依照日本式的说法来说,我会用法术。因为我是外星人,嗯。我可不是只会发射光线枪喔,我能够像立体绘本那样,从手掌使出类似手力的力量,妳懂吧?」
「不懂。」
「真无情啊。」
她的表情挤在一起。就别的角度来说,她就是不退让自己重要的东西。
不过
能够这样轻易的解救别人,「就是大人呢。」
「干嘛现在才这麽说?这世上也是有高大的小鬼与矮小的大人啊。就是有小孩子的身体,大人的头脑嘛。」
「前半的替换,意思怪怪的吧?」
她就像是在说我是故意的那样,脸上出现笑容。
我松懈下来了,有如又要一屁股坐下去那样。
tFid_184184_130709_c6f4fa0baaf143f.jpg
啊我感觉到不需要再一一找理由了。她告诉我只要擅自认同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硬是把任何事情都冠上道理。如果不习惯,那真的是非常不容易实行。
豪雨跟我的心情正好相反,完全没有变弱的感觉。说得也是,台风正要来呢。
我的人生,也是正要从这里开始我是这麽想的。
所以现在最好赶快离开这片昏暗的树林。
我带着湿答答丶满是擦伤丶而且流着鼻水的身体回到速克达旁边。
「不好意思,我想顺便去一个地方。」
「顺便去?是想要去吧?人生没有顺便去这种说法,因为并没有目的地啊。」
「那我想去一个地方。」
「没问题。」她一边举起右手,一边继续骑车。喂。
但她可能是考虑到自己有危险,所以立刻中止单手骑车的姿势,所以让我安心的抱住她。
再次碰触之後,本来有不存在这个错觉的身体,却变得确实又强悍的存在着。
我隔着布料,透过脸颊的肉确实戚觉到大人的强悍精神,充满了我的背骨。
我请竹取公主追加前往的地方,就是吉野的家。
「快去吧。」她跨坐在速克达上,在背後催促我。我低下头之後,就在会造成许多困扰的状况下,跑去按吉野家的门铃。以前必须把身高变高才能按到的电铃,现在能轻松按到了。
现在反而觉得太低,还觉得如果每天按,肩膀应该会酸。
没多久之後,里面的人没有透过对讲机确认,毫无提防的就把大门打开。因为风从外面往里面吹,所以好像很难打开。用两手推着门把走出来的是吉野本人。
「喔啊?」他被强风关起来的门撞到肩膀又夹到自己,并且瞪大眼睛。
可能是大门口站了一个全身湿答答的巨人女,或是我特地挑在台风来临的日子来到他家这件事让吉野萎缩丶惊叹,舌头也在徬徨的打转。
「嗨!」声音化为语言,传到吉野的耳朵。
我们几年没说话了呢?
「啊喔」
他被无所遁形的动摇影响,只能呆呆站着。
现在他那僵硬的样子,可以让我觉得有趣。
「我是自然成长的。」
「什麽?」
「我说我的父母亲并没有对我做什麽。意思就是说,我的父母亲误以为因为我异常成长的关系,所以你很害怕。因此才告诉我实话,试着让我安心,这是他们刚刚告诉我的。」
「什什麽啊?」
「事情就是这样。」
我伸出我的手。
我的指尖比我预期的还要轻易的抓起吉野的短发,并且拉他的头发。
啪叽发出头发像是从皮肤脱离,或是拔掉的声音。
「」泪水在无言的吉野的眼眶中打转。
我做得太过火了。我不经意的把「唰」的夹在指尖的头发丢掉,并且吐了一口气。
即使没有吉野引导我,我还是可以大步的往前走。因为适合巨人女的长脚,能够丢下所有的人,而且那个人即使在远方,也能够发现我。
不需要害怕被保持距离。即使跟吉野的过去,被暧昧无象吞噬也没关系。
在台风将来临的树林里,小小的大人教了我自己走路的方式。
而且在他抱怨之前。
在我感到後悔之前。
我背对了他。
「再见。」
我决定要离开。
然後也顺便决定要改变。
我像是风筝般转身,并且抵抗着风远离吉野。
「喔?好了吗?」
「公主。」
「怎麽了?」
「几岁才可以考速克达的驾照呢?」
「她是贩售丶邮购高级家具的老板的女儿。她住在很大的房子里,所以小学同学都叫她家具店公主。」
後来我在那家美容院听到这个真相。而且不是由她本人说出来,是店长告诉我的。
家具店老板的女儿坐在後面的沙发上说「不,其实还有其他的意思。」「对喔,是这样没错。而且是在有点以前的时候。」店长想起来之後,还是稍微带着坏心的感觉摆出笑容。嗯~说不定这个人以前曾经欺负过别人呢。
「好啦。前川,恢复原状了。」
「谢谢。」我一边这麽说,一边去拉变回黑色的浏海。我又把头发染回来了,以前的前川同学复活了。
一时间出现在镜子里的扫晴娘,即使变成黑白的配色也满不错的。我自卖自夸的这麽想着。当我浮现笑容的时候,店长就笑着问说「怎麽啦?」并且把布拿下来。
然後我就跟之前一样说了「谢谢」,然後走向收银台。当我从钱包里拿出不多的零用钱付帐时,店长说「半价就好了」,然後就跟以前一样,退了一半的钱给我。
「啊」这样啊。这次我很快的就认同,并且收下钱。
原来她会预见未来,然後很有良心的做生意。
我看着现在的店长,认为她是个会让认同优先於道理的人。
「收下另一半的钱啦。哈哈,结果妳白花钱了呢。」
「是啊。」我深深的点点头,而且我也浪费了很多人生。
所以以後我想要有效率的跳过一些过程活下去。
「好啦,我也要回去了。」公主摆动翅膀飞向入口。
她转身像店长微微的挥手。
「再见啦~多益。好好努力学英文,别让妳的名字丢脸喔。」
「哈哈。可惜的是我很讨厌做这种有用的努力呢,因为我都在浪费我的人生。」
店长带着笑容,做出把她赶走的动作。「我不管到哪里都会被赶走呢。」笑着这麽说的竹取公主,就像是跟门交换位置般立刻消失。
为了目送远离的速克达离开,我也离开店里。我跟向我说「再见」的店长点点头之後便出去外面,这时候那个人正好戴上安全帽,并且把速克达的位置修正好了。
「前川,再见。下次妳记得带燕子的子安贝来谢谢我吧。」
「我不会慰留的,妳可以回月球了。」
「我真的回去给妳看。」然後她就以挑战式的风格转动手把,让车子开始加速。
今天戴着违法安全帽的竹取公主,也很有精神的在街上奔驰。
我带着连新干线都没办法了,骑速克达能到月球去吗?的疑问目送她离开。
到处都是伤痕的车体消失在转角。
我的视线只看到台风过去之後,没有任何不纯物的纯正蓝天。
连成为遮蔽物的云都被夺走了,所以阳光当然就很炽热。「呼啊」。
我走到马路上的时候,差点就倒下去溶化掉。我的身体就像是夏季的香草冰淇淋。
因为黑发吸热的关系,里面的脑浆慢慢的溶化。
开始融解的思考,为了能够以更有效率的方式传达,而让我运转。
我一边开始走路。
而且反刍着以前听到的人生的意义就是创造别人的人生这句话。
我为了想像对吉野的故事来说,我到底是什麽这件事,而让脑细胞活动到各个地方去。
我恢复原状,变成茄子已经过了半年。
春风吹拂的四月六日,入学典礼。我以高中一年级新生的身分,穿过了陌生学校的校门。
那次的暑假结束之後的第二学期,以及短暂的第三学期,我都没有跟吉野说过话,而且也不需要把视线避开他了。我们选择就读的学校也不同,所以应该不需要再拘泥任何事情了。
我马上就感受到为了参加入学典礼而环顾着四周来上学,而且会变成同学的人们的视线。到底是留级的学生?还是装扮成「我」的由一个女学生背起另一个女学生的二人组,就躲在薄皮之下?大家战战竞竞在远方怀疑我。
因为我认为应该没有事先准备我的容身之处,所以故意走在通往校舍的通路的正中央。顺便用手指抓起黑发往上看,结果与粉红色混在一起的日本传统女性的颜色就占满了天空。
虽然我把头发染回黑色,但是贴在学生手册上的照片还是用以前的金发女孩照片。我觉得这样客观做个比较,就会觉得只有发色是判若两人。
但我是前川同学。不管对学长学姊还是同学来说,我是个叫我的时候都必须加上同学的高个子。既然我已经发现没办法成为别人,那我只要喜欢这几个字就行了。感情的单行道。
幸好没想到有很多人喜欢我丶我的身高与我的角色扮演(咦!)。美容院的店长也说了「妳这模特儿体型可以当理想的水果大盗呢」这种客套话,而竹取公主也会求我「让我骑在妳的肩膀上啦~来玩格斗家兄弟游戏嘛~」而我从十二月开始打工的地方的店长跟我说「抱歉,三月过後就要结束营业」,於是我就拿到布偶装当做最後的工资。我选择茄子。反正平常我就晃动着紫色的身体在卖蔬菜可乐饼。而我的同事则是打扮成可○助。但我已经不再扮那种东西了。
回归正题吧。虽然话题有点脱线,但我已经慢慢下定决心,以後每天就以这个视线高度来过日子。
有些人会被我这假身高欺骗吧。每个社团都会希望我加入吧。虽然我会因为身高的事情而留恋过去,但其实我也学到在别人眼中看起来,这个身高也会变成一种魅力这件事。吉野喜欢以前的我,但现在的我就是我,不需要再仰赖那种东西了。
幸好我长得这麽高大。不管我把手伸往哪里,应该都能掌握到东西。
「嗯~」
我伸了懒腰之後,这虚矫的外表就更如鱼得水了。
好啦,再去让很多人失望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