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做。
你太谦虚了。刚刚我动了火气,要不是有你的阻止,说不定早就酿成了大祸。
嗯,太过冲动总不是好事。
没错,说的好。我一定要救出阿拉贝拉,这件事跟作战不一样,绝对不能蛮干。
作战的时候也不能一味的蛮干吧?不过列列还是选择了沉默。
列列,你说的对,必须先思考才行。我不知道应该思考些什么,只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尽快想个办法。
说的也是,可是我们连那个叫做阿拉贝拉的人什么时候接受魔女审判都不知道。
没错,的确不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到现在才知道。
光靠我的力量还不够。
废话。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就只有你不知道而已。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了解这件事不是光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解决的。当然,列列依然保持沉默。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话,天晓得乔纳森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保持沉默,结果还是一样的。
拜托,列列,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吧。我会好好的报答你的,一定会。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什么事都愿意做。列列,请你帮助我吧,拜托!
***
于是大家分头搜集情报,日落之后再回来集he。列列天生不擅长跟陌生人攀谈,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反倒是塞尔吉的表现出乎意料地优异。或许是平常习惯扮演男性圣骑士的关系,即使跟路过的陌生人攀谈,也一点都不抗拒。不过塞尔吉的收获还是十分有限,阿修隆的居民只知道李德尔子爵的爱女是魔女,目前被因禁在城里的地牢,其他的情报都是当地居民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流言。
搜集情报的工作毫无进展,精力充沛的乔纳森也难掩脸上的倦容。当然,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毕竟这段期间大家都未曾合眼,除非经过仔细的计算,否则还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躺下来休息了。
于是乔纳森花了一大笔钱,在名叫苍穹亭的旅馆订了四间单人房。明明是单人房,空间却是出奇的宽广,连床铺都比其他的旅馆大上一号,很明显是专供有身分地位的人落脚的旅馆。住起来虽然有些不自在,至少可以免除乔纳森的梦话骚扰。
当天晚上,四人一起共进晚餐,列列却不记得自己吃了些什么、大家又聊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晚餐到底是好吃还是难吃。大家都没什么交谈,饭桌异常地安静。列列只想尽快回到房间,好好睡上一觉,就算有天大的问题,也要等到睡饱了之后再说。
真奇怪,明明就很想睡
房间一片漆黑。床铺不是稻草铺成的,里面也不知道塞了些什么,软绵绵的有些诡异。枕头也一样,质地轻柔,躺起来非常舒服,仿佛只要闭上双眼,很快就会沉沉入睡,就算睡上一、两天也不成问题。
可是列列的意识却格外地清楚。很困、好想睡、快点睡吧,却怎么样也睡不着。列列翻了个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又躺了下去,还是无法入睡。愈是想办法让自己睡着,列列的意识就愈是清醒。
想想别的事情吧。友友在入睡之前,不知道会不会净身。都已经累成那样了,应该不会吧。净身。糟糕,脑海竟然浮现出塞尔吉的身影,一定是当时不小心看到她的**。那真的是一场意外,绝对不是故意的。赶快忘了吧,否则友友一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讨厌我。不,友友已经讨厌我了,这几天完全不跟我说话。不过说也奇怪,照理说生气的人应该是塞尔吉才对,友友又在气些什么?我又不是看到她的**。
友友什么都不肯说,我也猜不出她的想法,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也早就习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友友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兄长?普通的旅伴?还是保镖?
不知道友友会不会害怕。
魔女。
又是魔女的骚动。
实在不想牵涉其中。
当初从火刑台上救出友友的人就是魔女,可是若世界上没有魔女的存在,友友也不会被当成魔女看待。说来说去,还是魔女不好。
没错,都是他们害的。魔王、魔女。我杀了魔王,到现在依然无法忘怀当时的手感。我好像打坏了什么,魔王当场崩解,魔女在一旁哭得很伤心。
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这就是战场。当时我只想救出友友,而友友应该是在魔女的城堡。我想要找到友友的下落,可是魔王和魔女却挡在前面,所以我只好大开杀戒,杀了长得跟猪一样的怪物、全身上下像是一块岩石的怪物,对了,还有恶狼。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也打算杀了我,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友友曾经说过。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救我而已。
就算天主、人类、甚至是魔女都不肯原谅你,我也会原谅你的,列列。
友友愿意原谅我,这就够了。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为什么我总是高兴不起来?
我又没有做错事。
敲门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知道是谁站在门外。
列列走下床铺,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又是一阵敲门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会是谁啊?
列列。
声音从门外传来。列列松开门链,打开房门。原来是友友。友友走进列列的房间,坐在床铺上。列列关上房门,扣上门链,一颗心跳得飞快。漆黑之中看不太清楚,友友好像只在睡衣外面披上斗篷。奇怪,她到底有什么事?列列坐在友友的身边,下意识地搔搔后颈。偷偷瞄了友友一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偏偏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还没睡啊?
最后还是友友打破了沉默,列列连忙点点头。
嗯。很想睡,却睡不着。
是哦。
你呢?
我也是。
是哦。
已经好久没有跟友友单独交谈了。虽然不清楚友友的来意,列列还是感到很高兴。
不睡的话,会把身体累坏的。
对呀。
友友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还是令人猜不透。
我想睡在这里。
什么?
不行吗?
呃,也不是不行啦!
那当然,就不信你敢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友友脱下斗篷随手一丢,直接床上躺了下来,同时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床铺很大,友友的身边还有足够容纳列列的空间,不过列列觉得有些不妥。看来只好睡地板了。好不容易才住进旅馆,而且又是单人房,结果还是落得睡地板的下场,真是情何以堪。
列列,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床上而已。好啦,睡地板总行了吧,反正已经习惯了。列列压抑着内心的不满,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为了避免让友友察觉内心的不愉快,列列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准备躺在地上。
我问你在做什么?
睡觉。
睡哪里?
地板。
为什么?
为、为什么?
睡这里不就好了吗?
友友轻拍身旁的空位,列列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不可能,我不相信,一定是误会。没错,千万不要当真,说不定是陷阱。如果傻傻地躺在床上,友友一定会勃然大怒。没错,很有可能。
列列。
友友再度拍拍身旁的空位,语气有些严峻。
过来。
是。
既然是命令,也只能乖乖服从。于是列列爬上床铺,躺在友友的身旁。床铺再怎么大,躺了两个人一样有些拥挤,于是列列尽量往旁边移动,转过身子背对着友友,这样子应该就不会不舒服了吧。
笨列列。
友友替列列盖上被子,这样就足够了。列列不知道足够了什么,只知道这样就足够了,心里瞬间被塞得满满的,不再有其他的需求。令人呼吸困难的满足,事实上列列真的暂时停止了呼吸。
软绵绵、热呼呼的触感。友友的手臂、脸庞、以及胸部。友友从背后贴了上来,背部、颈部、发梢、腰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无不清楚地感受到友友的重量、体温、触感。呼吸困难,就快要窒息了。快点吸气、快点吐气吧。心脏不是跳动,而是震动,相当惊人的速度。列列不断眨眼,接着又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没办法,无法忍受。列列不知道自己无法忍受什么,只知道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了。
友友友,我、我还没净身,全身都是臭汗
我不讨厌你的味道。
友友一开口说话,列列就感到后颈一阵**,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涨破了。
不过也不怎么喜欢就是了。
是、是哦。不过
你也很累了吧,快睡。
嗯、嗯
不可能,根本睡不着。列列暗自叹了口气,睡地板还比较好过。痛苦,实在是太痛苦了。
每次都这样。跟友友在一起之后,被满足的心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开始暴走。列列的心似乎特别容易失控。
友友不在身边,或许还比较好过。
算了吧,不要欺骗自己了。光是想起那段往事,就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不想分开,再也不想分开。再怎么难熬,都比不上跟友友分隔两地的痛苦。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可以忍耐的。
缩在床上动也不动根本不算什么。没错,一定办得到,没有办不到的道理。只要是友友的命令,就算是要我变成石头、变成树木也没关系。
可是。
为什么友友在发抖?
友友。
干嘛?
你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
友友的身体有些僵硬。
这不算什么啦。如果转身就走,势必得过着暗不见天日的逃亡生涯。开玩笑,我可不想变成听到魔女两个字就吓得六神无主的胆小鬼。
没错,友友一直在跟命运搏斗。
我不是魔女。友友布蕾蒙上不白之冤,已经被当成魔女处死了,死于那些愚蠢的人类之手。现在的我是友友伊吉尔,列列的妹妹。没有人可以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即使是在大太阳底下,我也会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大大方方地走在道路的正中央。
嗯。
一开始塞尔吉怀疑我的身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她对我非常信任。其实塞尔吉是个老实的好人,可是她不能轻易地吐露心声,也找不到谈心的对象,只能将满腹的委屈藏在心里。只要是身为骑士,塞尔吉就必须不断欺骗自己,我很同情她的处境,所以才跟她成为朋友。
是哦。
我一点也不害怕。
我会保护你的。
少在那边说大话了。
抱歉。
阿拉贝拉李德尔真的是魔女吗?
不知道。
如果不是的话
就算不是魔女,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的也是。
友友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不想办法救她出来,到时候一定会被送上火刑台活活烧死。
友友手臂一紧,列列的胸口顿时感到一阵压迫。事情没那么简单,当时克罗德尔的居民无不希望烧死友友,大家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笑容,静待友友的身体被黑烟围绕、消失在熊熊烈焰之中。友友忘不了那一幕,或许直到死前也忘不了吧。列列也一样,那一幕残忍的景象,深深刻划在两人的脑中。友友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就像是那只山羊。山羊多多身体虚弱,尤其耐不住寒冷,每当冷锋来袭的那天夜晚,身体总是会不听话的颤抖,让列列担心得要命。那时列列总是紧紧地抱着多多,现在他也忍不住想要抱紧友友。
痛!
耳垂被咬了一口。
你是不是想转过身来?
友友盈盈而笑。
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碰你,可是你不可以碰我。
抱歉。
而且我还没原谅你呢。
列列一愣,不明白友友的意思。
你是不是看到塞尔吉的**?
呃?唔
列列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诚实绝对是上上之策。
是、是看到了没错。
你喜欢看女人的**吗?
这不是。
不想看吗?连我的**也不想看?
呃我
是哦,原来不想看。
也、也不是不想
那就是想啰?
友友贴在耳边轻声细语,列列顿时感到一阵酥麻,只能闭上眼睛猛力点头。
好痛!
耳垂又被咬了一口。友友低声轻笑,整个人贴在列列的背上。
你想得美喔,下辈子吧!
友友不再颤抖,这样也好。一阵说不出来的惆怅掠过心头,列列知道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没关系,忍着点就好了。反正一晚没睡又死不了,只要友友陪伴在身边就够了。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开始认为魔女住在森林的深处。当然,这并不是迷信。
森林魔女居住在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在森林的呵护以及野兽的陪伴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森林魔女并未与魔王订定血之盟契,大部分都是未婚者。
森林魔女熟知药草,也具备医学方面的知识。环境清幽适合养生的森林小屋之中,总是不乏前来接受治疗的伤患。
她所居住的森林小屋之中,也有好几个原本只是前来疗伤、最后干脆直接住下来的同伴。
奥德洛伊就是其中之一。人称虚之贤者的穆拉族人外表与人类相似,体型却只比波尔莫族大上一些。拥有雪白的头发和眉毛,留着一缕漂亮的长胡子,有时编成长辫、或是直接束起。穆拉族是个长寿的种族,年纪愈大、愈受到族人的尊敬,因此穆拉族终其一生都不会修剪毛发,以彰显自己的年纪。
凯塞尔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奥德洛伊在战争中伤了左脚,从此不便于行,即使坐在森林小屋的椅子上,依然紧紧地抓着手杖,以便在遇上突发状况的时候可以及时反应。奥德洛伊每天都瞒着大家偷偷地锻炼左脚,心中还抱持着重回战场的梦想。
隆罗已经在外头等候了。
听到她的回答之后,奥德洛伊心不甘情不愿地咕哝了几句。兰德尔族的达尔金看到这一幕之后,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兰德尔族的脚程非常快,平常不爱说话,除了身处战场之外,很少发出声音。他们崇尚勇气,是天生的战士,无论是身高或是体型都优于人类,而且下半身特别强壮。全身覆盖着又粗又硬的短毛,不过从后脑一直延伸到臀部却长着色彩鲜艳的长发,他们称之为鬣毛。男性的兰德尔族人习惯将鬣毛编成长辫,女性则是直接束起。
达尔金的鬣毛是褐色的,并未编成长辫,直接从后脑披散下来。
达尔金的右手臂受到重伤,伤口深可见骨,她虽然尽力治疗,却依然束手无策。由于伤口可能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只好忍痛切除右手臂。失去惯用的右手、同时也失去战士的骄傲之后,达尔金陷入了绝望,好几次试图自我了断。幸好这阵子的情绪稳定了许多,目前正以左手练习舞剑,同时协助森林的巡逻工作或是帮忙大家搬运重物。或许达尔金的内心深处,也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到战场吧。
时候差不多了。
奥德洛伊喃喃自语。
这时躺在她脚边的巴尔扎突然抬起头来。
巴尔扎缓缓地起身。森林之狼库欧德族拥有比一般的野狼更庞大的身躯,而且又很聪明。虽然无法直接交谈,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能理解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对她而言,巴尔扎绝对是无法取代的好友。
凯塞尔回来了。
她从椅子上起身,在巴尔扎的陪伴之下走到门口。森林小屋并不是她所建造的,而是传承了好几代的老建筑。如同长满青苔的巨岩、藤蔓纠结的古木,虽然古老,却十分坚固。她才刚伸手,达尔金就抢先一步推开了门板。柱着拐杖的奥德洛伊赶在她的面前走出门外,朝着待在屋檐下凝视着前方的波尔莫族人开口:
隆罗,凯塞尔回来了!
咦?真的吗?
波尔莫族的隆罗看了奥德洛伊一眼,旋即凝视着前方。
我什么都没看见,是天色太黑的关系吗?而且也听不到脚步声。
看来波尔莫的眼睛和耳朵不怎么管用。
是吗?我对自己的眼力和听力很有自信呢,至少比你好多了。
不是我察觉到凯塞尔的气息,而是巴尔扎。
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呢?既然是巴尔扎发现的,那就错不了啦!
可恶的波尔莫,狗嘴吐不出象牙!
奥德洛伊是不好相处的穆拉族人。很久很久以前,穆拉族另有一支血缘相同、本质却十分邪恶的古拉族。古拉族与穆拉族互相交流,最后被融入穆拉族之中,奥德洛伊似乎继承了许多古拉族的特征。不过他跟隆罗虽然常常吵架,两人的感情却很不错。可以跟任何种族和平相处,就是波尔莫族最了不起的天赋。
巴尔扎举头向天,发出低沉的狼嚎。
她凝视着黑暗的森林。
隆罗突然惊叫一声。奥德洛伊幸灾乐祸地窃笑,旋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数量不多。
达尔金喃喃自语。
自黑暗的森林中现身的凯塞尔是巴尔扎的血亲,一样都是森林之狼库欧德。外表酷似巴尔扎的凯塞尔还很年轻,身手格外地矫健,个性当然也是十足地飞扬跳脱。不过跟年纪相仿的库欧德比较起来,凯塞尔多了一份领导人的威严,堪称是继巴尔扎之后领导众狼的最佳人选。
凯塞尔在她的请托之下前往遥远的森林,如今终于回来了。她写了一封信,吩咐凯塞尔带给遥远森林的魔女,请魔女针对信上的提议斟酌考量。虽然她并不期待对方会鼎力相助,可是万万也想不到凯塞尔竟然只带了五只吉德涅回来。斑狼吉德涅的体型比库欧德瘦弱许多,跟人类所饲养的家犬差不多大小。它们很重朋友,动作敏捷斗志高昂,可是面对手持武器的人类,多少还是有点吃力。
辛苦你了,凯塞尔。
她往前走了几步,轻抚凯塞尔的头心。凯塞尔以歉疚的眼神抬头看着她,口中发出撒娇似的声音。她解开绑在凯塞尔颈部的竹筒,取出里面的信件。达尔金拿着烛火靠了过来。她读完信中的内容之后,立刻将信纸烧成灰烬。奥德洛伊举起手杖往地上一跺。
上面写些什么?
现在只能派出这些斑狼,不过最近似乎有些同伴正陆续集结在荒废已久的城堡,不妨试着与他们联系。
意思是要我们继续等下去吗?天晓得会花费多少时间。
没错。
看来只好我们自己动手了。
这是奥德洛伊当初的主张。她抬头看着身材魁梧的达尔金,达尔金虽然不发一语,双眼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看来达尔金也是斗志高昂。隆罗应该不会反对,巴尔扎率领的库欧德以及凯塞尔所带回来的吉德涅应该也十分乐于伸出援手。在场众人当中,只有她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就看你的决定了。
奥德洛伊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而是直接请她做出定夺。奥德洛伊看穿了她内心的胆怯,说不定还有点鄙视不敢上战场的她。穆拉族向来是足智多谋,过去侍奉魔女安蝶、让她再度复活、甚至是促使魔女朵拉可诞生的人,就是名为库达拉奇的穆拉族人。奥德洛伊虽然是个可靠的伙伴,却丝毫轻忽不得。穆拉族人拥有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魔女在穆拉族的面前一定要保持强势。
好,我们自己动手。
这就对了。
奥德洛伊哈哈大笑,连白色的长胡子都为之颤动。
荷珥佳,这才是真正的魔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