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上。
担任干部的月本沙耶叫住我:「木崎,可以等一下吗?」我还以为是要我帮忙搬学生会要用的东西呢,结果她突然停在走廊上,并且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戴着眼镜发育还不是那么成熟,且个性一向拘谨的月本,竟会有如此大胆积极的行动
「咦?」
我不由得地发出奇怪的声音,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月本小小的脸蛋上露出害羞的表情:
「对不起!突然做出这种举动你一定觉得不知所措吧?」
她向上瞄着我。
「不会啊,没关系!没关系!」
我摇动着手表示否定。
「那太好了」
月本跑过来抱住我,她那乌黑柔顺的秀发从我的脸庞飘过啊,好香的味道喔!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唐突又让人心跳的行为呢?
我的心情既欣喜又混乱,月本用她意有所指的表情看着我。
「那这样呢?」
她那纤细的小手绕上我的脖子,虽然只是轻轻的举动,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唔呃,这让我很为难耶!」
就在我低下头把脸凑过去时,月本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哎讨厌!这眼镜真是碍事」
「啊要拿下来吗?」
「可是,该怎么办」
月本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木崎,你喜欢我戴着眼镜的啊」
「没错,其实我觉得眼镜很重要喂!」
我把手抵住月本的额头,把她推了回去:
「妳是日渡吧!」
「哈哈」
月本展颜一笑。
真是的,这种嗲嗲的特殊笑声,一听就知道是日渡。
「呵呵呵,被你发现啦!」
今天,日渡就附身在月本身上。
三年A班座号0号的日渡千晶,具有附在别人身上的特性,因为自己没有**,所以会轮流附身在不同的同学身上。每天早上,A班的学生(男女不拘)之中,总会有人被附身而以日渡的记忆跟个性活动着,不管是男的或是女的,这一天的行为举止都会变成是日渡千晶。
这种类似像是被狐仙附身,或是被恶魔附身的现象(应该叫「日渡附身」吧),在以前被视为是超自然现象,近来则被认为是一种精神疾病,而最新的说法则被认为是「一种社会性的生理现象」月本这么说过,我只是拿来现学现卖。
不知道是在上星期的什么时候,我们正好聊到这个话题
「虽然,这被认为是一种所谓的超自我,或是集体被催眠的现象,但其实是被自然塑造出来扮演人际关系中间角色的『公平第三者』。以前,这样的角色是藉由神明或国家的存在维系这方面的意义,不过,对于现代的社会来说,宗教及共同体的力量已经没有像以前那么具有影响力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社会压力变大的缘故,相对的,就塑造出『感觉像是跟同学生活在一起,却又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学生』的角色,并且认定这个被塑造出来的虚拟人物是真实存在。」
月本做了这样的说明。
「喔原来是这样啊!」
在我旁边听着的日渡,一副也深表赞同的反应。而被附身的土屋辽平,用他那像是相扑力士的肥脸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更烦闷、感觉更迟钝了。
「妳还『喔』啊,好像在说别人一样。」
我打了一下日渡的头,日渡说:
「不是啦,是因为那简直就是在说我嘛!」
「什么『简直』啊!」
「真是让人羡慕耶!」
「啥?」
「你们感情这么好。」
月本说着说着就笑了。而原本热闹的场面,突然因为她这句话让我们的表情僵在那里。
还有,她那眼镜也是加分的重点。
而现在
日渡附身在月本身上嘿嘿笑着。就算是同一张脸,随着内在人格的差异,样貌神韵也就跟着不一样了暂时先不提这个吧。
「妳啊!开玩笑归开玩笑,有些玩笑能开,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面对说教的我,日渡满不在乎的说:
「嘿嘿嘿,不要这么严肃嘛亲一下又不会少你一、两块肉。」
「当然会啰!心情上当然多少会有一点受到影响啦如果我当时就那样给她亲下去的话我我是没什么关系啦,可是月本可是个女生耶!对她来说,那可是很重要宝贵的接吻。我这是平心而论,是这样的嘛,对吧?」
「哈哈,你还真是个纯情的绅士。」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木崎啊你对女生抱有太多的幻想啰!」
「嗯我想应该没有吧?(疑问句)」
「不对不对,我啊每天附身在不同的男生及女生身上,不管是外在或内在我可是都很了解喔你啊,有点太好骗了。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受骗绅士喔!」
「上当受骗」
日渡侧着脸,对着有点惊惶失措的我招手:
「呵呵,那我就告诉你一件特别的事吧。」
「什么事啊?」
「月本沙耶的秘密。」
「妳在说什么啊!」
说的也是,日渡每天轮流附身在班上不同的同学身上,大概每个人的私密都很清楚了吧!可是,我可不赞同说人坏话或是像告密这种事情。
虽然我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由自主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弯下腰来,日渡轻轻拉着我的耳朵,她把嘴唇凑得很近,然后说:
「跟你说哟,她其实有烦恼喔!」
「是什么事啊?」
我把身体更靠近她了。我满脑子想着是不是可以帮上什么忙,绝不是那种凑热闹的心态。
「或许这件事对你来说会是个打击也说不定呢,月本她」
日渡耐人寻味地停了一下:
「她最近,好像有点便秘。」
「什么跟什么啊!」
我忍不住大声响应。
「唔哈哈哈!」
她一边发出奇怪的笑声,一边啪哒啪哒地离开了。
「这家伙,真是的」
日渡还故意学螃蟹走路的样子,我目送着月本的屁股
(便秘)
真糟糕!我怎么还会想象了一下呢!
隔天,星期二。
「钦日渡,妳今天要上谁的身啊?」
不管要上哪一堂课之前,老师都会先确认座号0号的日渡千晶今天会变成谁。
负责教体育的吉崎老师打开点名簿大声问着
「是我」
田径队的金子和臣回应了。原来今天是附身在金子身上。
吉崎老师瞬间露出那种哎呀很惊讶的表情。
不管是哪一科的老师,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学生被附身,瞬间都会表现出一副失望泄气的模样。同学之间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附身。对于比我们年长的上一代来说,会认为被附身这种事情就像是看到妖精或是生病一样,总是会觉得很不舒服或者有阴森害怕的感觉。
不过,最近大家已经都能够接受这种事,并且以平常心来看待。再说,日渡其实也没做什么坏事,所以大家并不讨厌她。只不过,因为担心自己心爱的学生要休息一天,所以会有点扫兴吧。
「啊日渡,金子下个星期就要比赛了,妳可不要太乱来!今天就手下留情吧。」
吉崎老师总是对着我们说:「使出吃奶的力气给我跑!」可是,却很偏心自己辅导的田径队学生。尤其金子和臣是学校田径队创始以来最有潜力的学生,背负着学校众人对于下届大赛的期待,身价跟我们自然而然是不可相提并论的。虽然没有特别生气,但老师的差别态度也太露骨了。
不晓得日渡知不知道这样的状况?
「好的。」
今天附身在金子身上的日渡,一边有点草率地回应,一边伸展着身体。
接着,在操场跑道上慢跑着先进行暖身运动的时候,日渡无意间就跑到我旁边:
「昨天,谢啦!」
「嗯。」
因为金子的身高比我还高一个头,今天换成是我要抬头看着日渡了。
「呵呵,太好了,看来你没有生气。」
「就那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要是木崎你生我的气,我就无法活下去了」
「妳啊怎么老是爱开别人的玩笑,这个习惯不太好喔。」
「哈哈哈!」
因为日渡加快了速度,所以我也跟着加快脚步追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锻炼的结果,我们两个就算以同样的节奏跑着,金子也很快就跑在我前面越离越远了虽然这么说会让人感觉像是男铜志,不过,金子跑步的样子,就连身为男生的我,都觉得实在是很酷耶!
「钦,日渡。」
我不由好奇的问她:
「身为学校跑最快的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咦?」
日渡稍微歪着头想了一下:
「嗯感觉还满好的!比起附身在其它人身上的时候,身体要轻快多了。」
「哈哈哈」
我们追过已经跑慢了一圈的土屋辽平。体格像是相扑力士的土屋,涨红的脸气喘吁吁的,不知道是在跑步,还是像相扑力士一样跨着脚踏步前进而已。
「原来如此啊!」
「不过呢就像是借人家的高级轿车来开一样,要小心一点就是了。要是让他受伤,可就不好了。」
「啊刚刚吉崎老师好像也很在意的样子。」
平常感觉好像没在用大脑的日渡,搞不好对于很多事情都在操心呢,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接着日渡说道:
「关于这点,像你或者是土屋都不必这么费心,反而还比较轻松呢!就算有什么万一,也没有人会在意。」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说。
当我一把火冒上来的时候,日渡打算转变话题:
「嗯金子好像很有女人缘喔!」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啊应该是吧。」
就在我爱答不答的时候,篮球场聚集了好几个女生
「金子!」
她们边叫着他的名字边挥着手。
嗯她们是火浦彩华、水里静啊,最旁边的是月本沙耶。
日渡也对着那些女生挥手回应
「啊对了!」
她把两手靠在嘴边大声喊着:
「月本,大便还顺畅吗?」
「妳这个笨蛋,妳性骚扰啊!」
「没关系啦!木崎你总是只说些正经八百的事,太严肃了啦!」
「可是,妳也太」
我用手指着日渡的背后
那些女生们则呈现「什么嘛,原来他今天变成日渡啊!」的反应,一边说着就各自散开了。不过,月本从她们当中跳了出来,飞快地跑过来。
「哇啊!」
日渡往反方向跑去
「哇哈哈哈哈!」
她边跑还边大笑着
「啊」
然后摔了一跤。
另一方面,月本跑到我身边之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她把篮球举到肩膀上,转身面向着我。
满脸通红。
「」
「」
「」
「唔呃」
正当我要开口说话时,她突然间把球丢向我,啪哒啪哒地走掉了。
这算什么啊!
那也就算了,她对着摔倒的日渡大声说:
「喂!妳这个笨蛋,干嘛叫得这么大声啊?」
「哈哈哈哎哟,好痛?」
想要站起来的日渡蹲在那里,手压着脚踝。
就这样到了星期三。
「对不起,都怪我跟你在一起才会这样。」
我边低着头,边把昨天的笔记借给金子和臣。
「不是的,都怪我跑上去追你。」
月本从旁边跑出来道歉。
「没有啦,其实妳也不是故意的。」
「木崎,你也一样,我没有怪你。」
****086
「不对,不对。」
「不对,才不是呢!」
就在我们彼此争着互揽责任的时候,
「反正,还不都是日渡让我变成这样的!」
金子果然很在意自己受伤的事情,刚刚还把右脚脚尖顶在地上旋转活动着。
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完全痊愈吧,虽然不至于造成什么挫伤。而且这也不是日渡第一次因为玩得太过火而闹出意外,平常大家都是笑笑就过去了。可是,这一次在时间点上,也未免太不巧了。
对金子而言,高中生涯最后一次的田径比赛就快到了。就算不至于造成当天无法出赛,但也一定会影响到最后的练习跟成绩吧。
「真的很对不起!」
我再次跟金子道歉,金子接过笔记本,像是重新振作起来般的笑了笑:
「好啦,不要太在意了!日渡一大早就来跟我道过歉,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
哇!这家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真是爽朗的运动员啊!
然后,就在此时
「妳真的有在反省吗?」
传来了又高又尖锐的怒骂声。
仔细一看,在教室的角落里,有几个女生正围着水里静怒骂着
正确的说,应该不是水里,而是今天附身在她身上的日渡。
嗯
现在这种状况对水里来说,真是太不凑巧了。
水里静是位个子娇小、脸蛋素净,不是很有主张跟攻击性的同学;猛一看,就像是个很好欺负的女生一样。
「我当然有在反省啊!」
声音越说越小声,就差没说:「要不然打我好了」
另一方面,
「妳才没有呢,完全没有在反省啊!」
劈头就骂她的是火浦彩华。平常她跟水里还满要好的,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倒是马上翻脸不认人。
这可不太妙啊!
火浦彩华一头褐色的头发,脸上化着浓厚的妆,身上的饰品叮当作响,自己完全不守校规,还一副充满正义感的样子,是典型爱怎样就怎样、自以为是的女王。而且还会漫无目的随便乱讲话,讲到一半又会让人突然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的类型。
「妳说现在该怎么办?这可是金子最后一次出赛了!他这三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怎么把金子的努力说成白费了?
「喂!火浦」
我这么一叫她,反而被她大声吼回来:
「木崎,你也一样有罪!死刑!」
死刑
月本战战兢兢地走向前:
「钦火浦」
她一上前说话,就被她瞪得不敢再出声了。如果按照火浦的法律来说得话,那月本也得判死刑了。
然后
「钦金子,你快点阻止她。她应该会听你的吧。」
「可是,我能怎么样呢」
金子显得有些害怕。
不知不觉中,言行粗暴俯视日渡的火浦,被班上其它同学围了上来。那种无形的压力,让火浦的气焰更是高涨了起来:
「妳难道不知道吗!大家都被妳搞的不得安宁!老实说,妳真是个讨厌鬼!很碍眼耶!快点给我消失!」
「喂妳说的太过分了」
我一脱口指责她,却成了引爆点
啪
火浦终于出手打*了。
一巴掌打到日渡应该说是一巴掌打到水里脸颊上的火浦,气势已经收不住的再次把手举高
这时
「火浦」
叫住她的竟然是意外的伏兵.相扑力士土屋。
「干嘛,死肥猪!」
火浦回过头,嘴尖舌利又冷酷无情地撂下骂人的难听话。要是一般人挨这一骂早就哭着逃之天天了,可是土屋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自己的侧腹指了两、三下(好像是指口舌之剑刺中了那里)。
「火浦」
土屋又再一次平静的叫她。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觉得悲哀,从他那一团满足肥肉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妳刚刚说的那些话,应该是金子本人,或是受金子所托的人才有资格说的吧。火浦,妳跟这件事又没有任何关系,妳说话的立场有点奇怪。」
咕噜地吞了口口水的火浦一时语塞。
「再说,日渡都已翟税她有在反省了,我想再继续苛责她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件事也跟水里同学没有任何关系,妳不应该出手打她。」
哦周围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真是说得一针见血啊!
这真是意外的发现,没想到一向沉默的胖子,会讲出这么有分量、具说服力的话来。
但是,就算说的很有道理,也并不表示谁都说得通、谁都能听得下去。
「什什么嘛,你不也跟跟件事没有关系吗?你怎么能够随便偷听别人说话,你这只偷听猪。」
火浦把矛头转向土屋但骂他是「偷听猪」也太过分了吧!现在整个箭头已经转向了,这话听起来已经变成是存心找碴了。
火浦应该也感觉到整个氛围的不对劲吧
「死肥猪!死肥猪!你去死啦!」
火浦像个小学生一样,任性地丢下这几句话之后就飞奔出去,那一天就再也没回教室了。
隔天,星期四。
我一到学校,一大早就在教室里看到水里静在跟一个没见过的女同学说话。
「对不起,直一的很对不起!」
那个女生频频点着头道歉,看起来很素净的样子,仔细一看,原来是没化妆的火浦。淡淡的眉毛,我还以为是谁呢!
我心想,要是再给她什么刺激的话,一定会吃不完兜着走,我轻手轻脚的从旁边溜过去,突然火浦用她那清瘦且无精打采的脸往我这里看:
「啊,早啊,木崎。」
「咦?啊原来是日渡啊!」
也就是说,她是继昨天附身在水里身上之后,今天又附身到火浦身上了。所以,今天是特地来跟水里道歉的。她还真是忙碌啊!
「不会啦!我真的没关系。妳看,我不是好好的没事吗?」
水里安慰着火浦,但白皙的脍颊上还留着昨天挨打的淡淡痕迹,虽说反正之后会消掉。
「啊对了,等一下我帮妳化妆。化妆品都放在书包里了吧?小彩,妳很重视妳的眉毛,要是没化妆这样到处走动的话,到时候妳又要对我发飙了。」
「她还真是麻烦耶!」
我如此说道。
「因为,小彩是个很积极的人啊!」
这次变成水里开始帮火浦说话了
「像昨天的事啊那是因为小彩很喜欢金子的关系。所以,只要是跟金子有关的事,她都会很拚命。」
「不过说起来,水里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啊!明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中途穴了话,
「那可说不定喔!」
离我的位子有些距离的土屋辽平穴话进来:
「我想,大概就因为是水里的关系,所以才会挨了那记耳光。」
「啥?」
「为什么这么说呢?火浦跟水里两个很要好啊!」
「是啊,平常是这样没错,但只要一扯上金子的时候,感情可就变冷淡了喔!」
「啊」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水里发出了小小的声音。
「唔那也就是说是怎么回事呢?」
听我这么问,土屋就对着日渡说道:
「日渡,妳昨天会附身在水里身上,是为了要对前一天造成金子摔跤的事去跟他道歉吧?」
日渡回应:「嗯其实也没有啊,要附身在谁身上也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
「搞不好妳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其实,每当有重要事情发生的时候,妳都会选择比较好做事的人附身喔。比如像今天,妳不就附身在火浦身上了吗?」
「嗯或许有这个可能。」
我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要找水里去跟金子道歉呢?」
「大概是因为金子喜欢像水里这种文静的女孩子,由她来表达,印象分数会比较高啊!」
「对喔」
日渡击掌表示认同:
「听你这么一说,或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
「火浦从以前就对这件事情有感觉了,她的内心其实早就存有嫉妒之意,偏偏又碍于她跟水里是好朋友,所以不好找她吵架。其实她早就抱持着那种混乱吃醋的心情了而日渡正好附身到水里身上,就恰巧给了她一个殴打水里的借口,所以她才会出手。」
「哦」
「当然,金子跟火浦都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但我想刚刚所讲的话应该是正确的吧。」
「唔原来如此啊!」
日渡好像更认同这个说法了。
「去察觉这种事情不就是妳该做的事吗?」
说完之后,我拍拍自己的后脑杓重新面向土屋:
「不过,土屋啊没想到你这么胖,感受力竟然这么敏锐。」
「这跟胖瘦没什么关系吧!」
土屋一边摩擦着侧腹,一边有点不服气的回应:
「是你们太迟钝了。」
「是啊」
水里双手抓起日渡应该说是火浦的手,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笑了笑:
「我我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这点呢!小彩,对不起!」
「唔就算我们察觉到了,但只要火浦连自己都不确定是怎么想的话,还是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吧。」土屋这么说道。
「不确定是怎么想的?」
「这就好像在说,要她明白表示出到底是要选择恋情呢?还是友情吧?」日渡这么说。
「可是,偏偏又不明白金子真正的心意,所以,根本不知道要选哪一边嘛!」
「嗯问题是该由谁来点明这件事,是吧?」
「可是,依她那个人的个性,人家随便说一下她就会闹别扭。应该说,谁要是对她说穿了这件事就一定会跟她吵起来,说了只是自找麻烦罢了。」
「我觉得我吃点亏也没什么关系」
水里这么说。
「就算妳说了,也只会伤害妳跟火浦之间的友情,我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的也是。」
「我们干脆就把金子和水里送做堆吧,这样火浦不就死心了吗?」
日渡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接着水里露出困惑的表情说道:
「可是,我虽然觉得金子很酷、很帅气,不过,其实也并没有真的很喜欢他啊!」
「这样就没戏唱了。」
嗯大家都两手抱胸这么想着。
这时候,
「嗨,大家早!」
当事人之一的金子和臣,刚做完晨间练习走进教室:
「你们在聊些什么?」
金子望向围成一团的我们,一看到日渡就露出「咦?她是谁?」的表情,等到他察觉出那是没化妆的火浦时,一时吓得往后直退。
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而害怕,这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
「你的脚,还好吧?」
「咦还好。」
金子终于发现那是日渡了:
「我的脚没事,妳不用太在意。」
他把右脚在地上叩叩敲了两下,又再次盯着那张脸看:
「嗯其实,火浦的脸蛋长得还不错嘛,干嘛老是要化个大浓妆呢!」
嗯所有的人又再次两手抱胸,似乎想到了什么
「咦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然后
在之后的研讨中,土屋提出的计划也不算是什么大计划啦其实只是简单的想法。
就是打算在隔天对火浦这么说:
「金子说:『火浦还是素颜比较好看』喔。」
换句话说,也就是要让火浦选择到底是要为了金子而改走素净路线呢?还是坚持自己理想中的眉毛迫使她从中作出选择。
「其实选哪一个都没关系。重要的是火浦要能够接受,并且去走自己所选择的路线。」
土屋似乎很了解其中用意地解说着。
问题是,去对火浦说这件事的人,一定会被火浦怨恨。关于这点,要能担任起这个角色的不用说,自然就是日渡啰。
再怎么说,整件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不但如此当她附身在火浦身上时,当天竟然没有画眉毛就出现了,而且还被金子看见她没化妆的样子(以火浦的法则来说),这是多么不可原谅的失态行为啊!不管是哪一件事,都足以让火浦痛恨到极点。
但是,这里又出现了另一个新问题。
要找谁来让日渡附身呢?
要能连日渡的问题也一起解决,而且不会有立场冲突的人,才能扮演好尽可能把前面那些)听起来,绝对不是很美妙的事情轻易说出口的角色
「咦我?不会吧?」
看到我的反应,土屋、日渡还有水里他们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啥啊搞了半天原来是指我。
「钦原来当时你们是在商量这种事啊!」
月本沙耶一边剪开敷布的袋子一边笑着:
「我也好想掺一脚,好像很好玩耶!」
「我才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
然后我摩擦着左边的脸颊。
「啊对不起!」
月本忍着笑,伸手轻轻地在我脸颊的纱布上碰了一下:
「说的也是,要说事情的源头,应该算是我引起的」
之后,星期四的晚上洗完澡睡了觉,起床之后(对我来说)cha进了空白的一天度过了,紧接着来到了星期六
不知怎么地,我的脸痛到不行。
我照镜子一看,左边脸颊肿得就像是刚打完拳击赛的拳击手一样。
一大早我就冲去找土屋,问他星期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事情跟我们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土屋说完后,就把视线挪开了。
当初的预测是「大不了就像水里一样,被打一巴掌嘛」但据说结果却演变成挨了拳头,而且还是一记厉害的右勾拳,一拳打在日渡也就是我的脸上我被一拳击倒在地。
「她打水里的时候,算是手下留情了」
真是的,不要事后才来说这种废话。
「木崎,对不起!」
水里老老实实地向我道歉,可是,站在后面的火浦却一副「我可没有错喔!」的表情,一句道歉的话也没说。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金子,
「啊木崎,你的脸怎么了?」
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么说着。
顺带一提,火浦彩华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画着眉毛,显见在她心目中的优先顺位,眉毛的地位还是要比金子来得高吧。另一方面,受到学校众所期待的中距离赛跑菁英-金子和臣,后来在八百公尺比赛中跑出了自己的最佳纪录,获得关东大赛的出赛权,虽然如此,但他本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败在眉毛之下了。
眉毛的事就暂且不提了。
而那天,众所瞩目的日渡,打从一早点了好几次名,却都不见她的踪影。那家伙不可能会生病缺席吧
等到放学后,我的脸还是很痛,所以就到保健室去换药。
因为保健老师不在,陪我来的月本帮我准备好了纱布。
我是坐在圆椅子上说话的时候被打的。
「我想,我不应该被打的。」
仔细想一想,金子脚受伤、水里被打耳光、我挨了一拳这几天被日渡附身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连续倒霉遭殃。
「那家伙是瘟神吗?」
「好了啦,她本人又没有恶意。」月本笑了笑:
「对了,今天日渡都没有出现耶,不知道她怎么了?」
「我猜那家伙大概是怕我念她,所以躲起来了吧.」
「哈哈,搞不好是这样喔。」
「呿!对其他人都会好好地道歉,就我连声招呼也没有」
月本露出微妙的表情边笑边说:
「我在猜,她大概是喜欢你喔。」
「咦?妳在说什么啊太唐突了吧!」
「日渡虽然平常是那副德性,不过,只要对象是碰到你,她就显得很撒娇的样子。」
嗯是这样吗?
我双手交叉喃喃自语:
「嗯可是她那个样子,就算是喜欢我的话」
「你的意思我了解啦,可是你并不讨厌她,对吧?你们不是还常在一起聊天吗?」
「虽然是不讨厌啦,可是,她有时候实在是让人很头痛。」
「那就表示她很信赖你啊!」
月本把手伸向我的脸颊:
「要撕下来啰。」
「痛痛痛啊!」
纱布被慢慢撕下来后,月本看着我的脸颊说:
「哇怎么这么严重啊!」
我回说:「妳看,很严重吧!」
「好,在我换新纱布之前把脸转向那边。」
「嗯?」
我乖乖听话把脸转过去的脸颊上,怎么有点温暖的感觉:
「痛痛啊咦?」
月本窃窃笑着:
「好了,符咒下好啦!」
说着,她用食指指向自己的嘴唇。
「唔啊?」
「啊如果是不痛的地方就更有感觉了吧~」
「咦呃不痛的地方啊!妳是日渡吗?」
「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月本(?)脸上边露出令人难以理解的笑容,边拿掉眼镜。
「等等等等等一下!」
我一边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用右手挡着月本(?):
「妳妳快回答我!这可是很重要的大事!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第三节课的加贺圆
仔细想一想,上课中的教室,其实是个很奇妙的空间。
三十多个学生一直坐在教室里,傻呼呼的面向黑板,就像是个小剧场可是,前面的讲台上又不会出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比较像是在飞机,或是新干线那种大型交通工具里面的座位吧。就算上课时,为了打发时间做别的事,也没办法离开座位,只能面对着前面,然后统一被送往某个地方似的
三年二班的导师是教古文的志村老师:
「换句话说,所有的年轻人必须要面对未来勇往直前才行。就算我的课不是很有趣,诸位也必须从书本中亲自去撷取人生的粮食。」
虽然这些稀奇古怪的格言,听起来只是让人觉得既八股又好笑,不过,我却暗自认为这或许意外地隐藏着某些含意也说不定。
事实上,上课时如果不面向前面听课的话,那段时间好像也可以另外做些什么事吧?而所谓「做些什么事」,就可以替换上课内容了。
我在上课的时候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却不是看着黑板的方向,而是呆呆的望着窗户外面。
我的座位是在教室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因为校舍配置的关系,中午前是晒不到太阳的。对面那栋大楼看过去也只是一大片黑漆漆的墙壁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有趣的风景,但因为背景是阴暗的,所以窗户的玻璃上会微微映照出我自己的脸,这倒是有一点好玩。如果以刚才说的交通工具来形容的话,有点像是在看夜班蒸气火车窗户的感觉。不对,其实我也还没坐过「蒸气火车」呢!
有一天,我跟往常一样还是望向窗外
「蒸气火车的窗户」里,她突然出现了。
长长的头发,是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的侧脸。因为肤色非常白皙,所以看起来更像是浮现在玻璃当中似的。
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不过仅一公尺不到的距离,她的脸却出现在原本应该是映照出我的脸的地方。
「噢!」
我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而摔了一跤。我很讨厌看到妖精,很可怕的。
「您田同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