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中等身材,体态偏瘦,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一双阴阳眼,看着很是瘆人。
德沛心想这样的人都很难对付的,所以想着要万分小心才好。
“制台大人这是咋了?”彭家屏看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德沛问道。
“唉,我,我这是病了,大病。”德沛唉声叹气地说道。
“啥病啊?”彭家屏看着德沛一脸疑惑地问道。
“郎中说我是害了眩晕症,不能下床走动,只能是躺着静养,实在是不好对不住彭大人了。”德沛回答道。
他也说出来歉意,因为这样见面实在是不雅。
“哦?这么严重?”彭家屏疑惑道。
他没有听说德沛得了重病,因为像德沛这样的重要位置的高官如果得了大病,是要报告吏部的,这是规矩。
“可不是咋的,我连坐着都坐不住了,一动弹就迷糊,天旋地转的。”德沛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着制台大人的脸色很不好,像感染了风寒的面相,制台大人可要好好治疗,否则病上加病就难治了。”彭家屏仔细看看德沛后说道。
他很是怀疑德沛的病情,所以试探着说道。
“彭大人好眼力,我也是感染了风寒,真的如彭大人说的是病上加病了,恐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呜呜”德沛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了。
“制台大人也不要难过了,有病就要慢慢治疗和修养,切不可着急了。在这也得注意心态的修养,否则因实病再引起心病就麻烦了,心病可是没有药医治的噢。”彭家屏说道。
他这话含着隐喻,是不相信德沛实病一说。
“实病心病都是病,都难受啊。”德沛说道。
他虽然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是一怔。
他猜这个彭家屏应该知道自己是在装病了,可也不能承认,只能是继续装下去。
“制台大人,这是卑职的文凭,请大人查勘。”彭家屏从怀里掏出吏部发放的文凭递给德沛说道。
他虽然是在把文凭递给德沛,可却使了心计,故意距离德沛远些,悬在他手刚好碰不到的地方。
如果德沛因为抓不到,而抬起脑袋甚至是身子的话,就证明德沛是在装病。
如果他不抬身子,甚至都不去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德沛看见彭家屏递过文凭来,他先是伸出手去抓。
可因为手够不到,他自然的想要从枕头上抬起头,进而是抬起身子。
可就要要抬起的瞬间,他却放弃了,因为他从彭家屏眼里看出了狡诈,进而快速反应过来了。
“那伦,你个狗东西,还不把彭大人的文凭接过去,没看我动弹不了嘛。”德沛用手砸着床边大骂道。
他很是生气,本来脸色就苍白,这下更白了。
“是,老爷,彭大人交给我吧。”那伦答应后,上前伸手对彭家屏说道。
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明白了德沛的意思,他反应还是很快的,这也是做常随所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这文凭很是重要啊,你可要放好啊。”彭家屏把文凭递到那伦的手上后说道。
彭家屏看着那伦,感觉刚才他的那一下迟疑就不正常。
所以在递给那伦文凭的时候,瞪着眼睛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内容来。
彭家屏的阴阳眼真的是不简单的,他很善于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对方的心思来。
对做了坏事的人更是管用,屡试不爽,往往都很准。
“请彭大人放心,我自会亲自交到文书那里存档的,这点请彭大人放心。”那伦接过彭家屏的文凭后说道。
那伦虽然是去接彭家屏递过的文凭,可他却没有看彭家屏,更没有跟他对视。
这是因为他是双手去接的,在接的时候,头自然是低着的,所以他没有跟彭家屏有眼神的交流。
况且他从在前堂见到彭家屏第一面时,就感觉这个彭家屏不一般,甚至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特别是他那双渗人的阴阳眼,更是令那伦害怕,这也是他不敢跟彭家屏对视的原因。
况且他只是德沛的随从,没有半点官职,这样的身份也是让他不可以直视彭家屏这个二品按察使的原因。
因为那样很是不尊敬,属于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