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回到台北,太阳快落下。火车临靠站前,千默掏出手机给怀北发了一条讯息:想喝酒,陪陪我。一刻钟后到家,楼下见。
怀北百无聊赖在家待了一天,她甚至嫉妒起家中的摆设物件,羡慕它们与璃秋密切生活的过往。突然收到千默的短信,一时云里雾里,滴酒不沾的丫头这么反常莫非俩人拌嘴吵架了?又或者老人对笑尘不满意?
“好!待会儿见,路上注意安全。”,即将分开的人,也就格外珍惜最后的一切相处机会。
这几年,街巷的酒吧逐渐包围了子沐的咖啡店,但至今怀北还未去过任何一家。她习惯了咖啡的味道,甚至学会用咖啡味觉来丈量时间。
怀北简单理了理头发,披上一件针织长衫,下楼前随手在包包里放了一些保鲜袋,直觉告诉她,今晚注定不醉不归。
楼下相见,还未及打招呼。千默走过去,一头搁在怀北的肩上,一时重心不稳,俩人差点栽过去。怀北懂她,没有细问,使劲将千默扶稳,顺了顺她的碎刘海,俩人并肩走进酒吧巷子。
第一次进酒吧,怀北难免忐忑。留了个心眼,最终走进了子沐咖啡店对门的一间。进去前,她回头瞥了一眼咖啡店,子沐正在整理陈列柜上瓶瓶罐罐的咖啡粉,他的背影在斜射的夕阳余辉下显得格外温暖。一时怀北竟看出神,千默拉过她的手,走进那扇从来只是路过的门。
酒吧高台、迷幻灯光、驻场乐队,怀北对这一切感到陌生和抗拒。原来,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不出所料,一整晚千默一言不发,只顾着一杯接一杯下肚,仍觉不过瘾,红白混喝。怀北觉得实在不妥,赶紧拖着千默出来,奈何借着酒劲,怀北根本扶不住她。跌跌撞撞,刚出门千默就吐在酒吧门口。怀北握着保鲜袋无奈地笑了,再多的准备也敌不过措手不及。轻轻拍着丫头的背,好让她舒服点。
俩人背靠背在地上坐着,头顶的星星格外亮,怀北想起了璃秋,原来这七年,他们隔着半球,横跨大洋,晨昏颠倒地生活着。此刻,加拿大的他起床了吗?